“没什么,我想睡了。”他不动声色地移开那双章鱼般黏人的臂膀,迳自翻身躺下。
睡,又是睡。杨瑞伶快气炸了,心想:他该不会是突然变成性无能了吧?
“你又打算冷落我了?这是第几天了?打从我住进来,你就没满足过我,就算是养鱼,偶尔也得给点饲料吧?你再这么对我不理不睬,不怕我向外发展?”杨瑞伶气愤地警告。
原以为他会担心害怕,马上低头道歉求饶,谁知他只是冷冷一笑,大方地说:“好啊!如果你觉得这个池塘太过单调无趣,欢迎你跳槽到其他更大更好的池塘,届时我会赠送许多珍贵的礼物,让你开开心心地搬新家。”
“你——”杨瑞伶先是愤怒,而后惊恐涌现。“你要跟我分手了?”
他不在乎她了吗?
其实仔细一想,他几时曾在乎过她?当初若不是她主动接近,百般讨好,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交往这几年来,总是她一头热地安排两人之间的事,不敢劳烦他任何事,因为她怕若是让他感到心烦,他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若是偶尔能得到他赠送的昂贵珠宝,她就开心得好像得到了什么稀奇玩具的孩子。当初说好两人只是互取慰藉,但她还是不知不觉放了感情。
“当初我们说过,好聚好散,希望你没忘记。”凌子厉没有给予正面的答覆,只是冷冷地提醒。
“可是这几年,我们不是相处得满好的吗?不然,我们结婚吧?”杨瑞伶小心地试探他的意思。
虽然以前她一直认为,周旋在各富豪之间,远比嫁给某个男人,当他的黄脸婆还要受宠吃香,现在她却觉得那男人若是凌子厉,她就愿意为了他放弃黄金单身女郎的身分,只被他一人宠爱。
但他却无情地戳破她的期待。
“很遗憾,我已经结婚了。”他面无表情地道。
“呵!婚姻只是一张纸,要离婚还不简单吗?”
“我不会离婚,我的妻子永远是唐蔓霓。”凌子厉不耐烦地声明。
“为什么?你又不爱她。”杨瑞伶不以为然地质问。
凌子厉嗤笑回答:“可我也不爱你。”
杨瑞伶气得脸色涨红,但仍努力压抑怒气,极力说服他彼此有多契合。
“可是我们很合得来呀!夫妻嘛,合得来最重要,爱情呢,随时都会褪色。”
“你是指在床上合得来吗?”凌子厉嘲讽地冷笑。
“是啊!”杨瑞伶半点也不害臊地点头。“难道不是吗?爱情是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才会相信的东西,你该不会还相信爱情吧?”
凌子厉先是一窒,随即高声否认:“早在六年前,我就什么也不信了。”
“那好,我也不信,可见我们是天生一对,没人比我们更合适。”
“很抱歉,我这辈子只打算结一次婚,没打算拿婚姻来当游戏。”
“可是——”
“我想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看来,她根本不想正视他的决定,凌子厉也懒得再多费唇舌,迳自转身走出房间。
“子厉。”
他关上门,将杨瑞伶尖锐的嗓音隔绝在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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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漆黑的客厅里,他甚至懒得开灯,直接和衣躺在沙发上,疲惫地闭上眼。
他想,或许自己做错了。
他不该为了打击妻子,就把杨瑞伶带回家。
他从来不曾真心喜爱过她,愈是长时间相处,愈觉得她庸俗、虚荣、无理又烦人,无论外貌、个性、谈吐和应对进退,蔓霓样样都比她强。
真是命运弄人!
蔓霓若不是唐智徕的女儿,天知道他会有多疼她、爱她,他会像从前那样,毫不心疼地献上自己的所有,不顾一切地宠她,只求她如花朵般绽放笑容。
只要她喜欢,他甚至愿意攀上世界的顶峰,只为了设法替她摘取一颗最闪亮的星星。
只可惜,一切都不同了。如果,她下是唐智徕的女儿就好了……
为什么她父亲要为了利益,做出背叛朋友、伤害他人的事呢?如果当初她父亲没那么做,那么此刻他们绝对会是一对恩爱无比的夫妻,每天过着甜蜜的日子。
而今……
“唉!”他重叹一口气,无奈地摇头。
“呜……”
这时,寂静的屋内隐约传来类似小动物哀鸣的声音。
那是什么?凌子厉迅速睁开眼,锐利的眸子在黑暗中移动搜寻。
好一会儿,没再听见那声音,他正心想自己是否听错时,那声音又出现了。
“呜……”
又来了!这回他听得很清楚,那声音好像是从客房传出来的?
是蔓霓!
他迅速翻下沙发,快步走到客房门口,专注地侧耳倾听。
刚开始他以为她在哭,所以没有敲门,只是默默聆听,然而片刻后,他开始觉得那声音不太对劲,不像哭泣声,倒像是痛苦的呻吟……
呻吟?她不舒服?他面色一凛,顾不得先前两人的不愉快,立即用力敲门。
“蔓霓?你怎么了?蔓霓?快开门。”
他一连叫了好几次,唐蔓霓才打开房门。
见到她那苍白得像鬼的面容,凌子厉不必问也知道她绝对是病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肚子好痛。”唐蔓霓弯着腰,手按着腹部,不过短短几个字,她却说得极其缓慢且痛苦。
“肚子痛?”
“唔。”唐蔓霓痛得站不住,身体往后一倾,笔直倒下去。
“蔓霓!”凌子厉脸色大变,慌忙冲进去,接住倒下的她。
“子、子厉……”
“嘘,别说话,我送你去医院。”
于是在半夜两点多,唐蔓霓被送进了急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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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急性胃炎。”
经过初步诊断与治疗后,急诊室的医师推推叭镜,如此研判道。
“急性胃炎?”凌子厉愣愣地重复医生的话,难以相信。“人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得急性胃炎呢?”
“刚才我问过病人,她说自己早餐、中餐都没吃,但晚餐却被逼着吃了一个大便当,之俊没多久就开始胃疼。一连两餐空腹,接着马上大量暴食,胃当然会受不了,真是太乱来了。”
医师边写病历边责备,一个大男人被他斥责得像个孩子。
凌子厉没想到是自己害她生病的,顿时面露羞愧。
“我……我是怕她饿着。”他嗫嚅解释。
“怕她饿也不能这样硬塞,又不是喂猪。”
“噗。”一旁有护士忍不住笑了出来,而凌子厉和唐蔓霓则更窘了,尤其是唐蔓霓,狠狠赏了凌子厉好几颗白果吃。
“好了,推去照超音波,如果胃部的发炎情况不严重,就可以拿药回家休养了。”
“好的!”凌子厉不敢担搁,立刻用轮椅推着唐蔓霓去照超音波。
到了超音波室,让唐蔓霓躺上诊疗床,检查师以公式化的口吻要唐蔓霓掀起衣服,袒露腹部。唐蔓霓害羞,要凌子厉走开,但他却不肯。她没办法,只能恨恨地瞪他,然后羞红着脸拉起衣服。
“要开始检查了。”检查师将凝胶抹在她的腹部上,然后便将超音波扫描器放上去,开始扫描胃部的状况。
“发炎的情况好像不是很严重,状况看起来还好,不需要住院治疗。”检查师一边看着荧幕,一边对他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