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齐旭离开卧房。
小草抓起绷带,追出去。
“你伤口还没上药、包扎。”
“不必了!”
齐旭实在不愿承认,这个小女人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力。
他从不曾如此为一个女人伤神。
他从不曾对一个女人如此难舍。
他更不曾像在乎她那样,去在乎别的女人。
追赶在身后的细碎脚步声,惊扰了他的心。
她跟上来了?
齐旭停下脚步,后面的脚步声立刻跟着停下来,他仰头握紧拳头,一颗心愤怒得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是周休,只要他在家,他怕走到哪里,她都会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踩上阶梯,抬眸,齐旭看见王管家抱着医药箱,坐在楼梯口等着他,一见到他,王管家立刻惊慌的跑下来。
“少爷,你快要急坏我了!你——”在迎视到大少爷身后的小小人影时,王管家霎时噤了口。
“王管家,麻烦你帮少爷上药和包扎伤口。”小草很有礼貌的躬身道。
“是……是,小草小姐。”王管家连忙鞠躬回礼。
家里所有的佣人都知道,小草小姐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物,她只有在主子们全都出门了,才会出现在客厅和庭院里,现下她竟然跟随在少爷身后,不禁让王管家吓了一大跳。
而且,每次小草小姐出现的时候,王管家都只敢远远的望着,不敢上前与她攀谈,只因小草小姐是家里的“禁忌”。
可是,小草小姐脱俗出尘的气质,与绝世惊人的容貌,实在叫人很难离得开视线。
“我准你和她攀谈了吗?”
齐旭溢满不悦的俊容逼近王管家。
“呃——没有。”
王管家吓得瞪大眼,愣愣的望着大少爷,半晌,又忍不住悄悄地把视线落在纤弱柔美的小草小姐身上。
“我准你多看她一眼了吗?”
齐旭恨透王管家停留在小草身上那种贪婪的神情。
“呃!没有。”
王管家还很舍不得把视线自小草小姐身上移开。
“那你还看!”
齐旭差点戳瞎他的眼。
“呜……”王管家连忙低垂下头,“少爷,你的手……”
“不用包扎了。”齐旭步上阶梯,返回自己的卧房。
“要!”一声娇叱响起。
王管家又忍不住被那细柔中带着无比坚定的语气引得回头,这才发现小草小姐竟也跟进卧房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还不快帮少爷包扎?”
此刻,她一颗心都悬在齐旭身上,他不肯包扎,她就不肯离开半步。
“你敢听她的,就给我试看看!”
齐旭还在赌气,转身对王管家怒目以对。
“啊!?”
王管家一脸无辜的杵着,左右张望着他俩,最后他把视线落在少爷身上。
“我知道该听从少爷的命令,可是,您受伤了,我怎能由你要任性?所以,此时实在不能听您的,但如果我硬要包扎,一定又会被您误以为我服从了小草小姐的命令……”
左右为难的王管家,这下子不知如何是好,不禁暗叹自个儿命不好。
“好吧,让我来。”
小草踩着细碎的步伐,走到齐旭面前,管他是牛还是马,拉开自备的绷带,在齐旭的身上胡乱的缠上一圈又一圈。
“做什么!?你这个蠢女人!”
齐旭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一点伤口而已,值得她这么大惊小怪吗?还把他弄得像僵尸一样,太夸张了!
“把你绑起来,你就不会乱动了。”
既然王管家不敢替他包扎,她只好亲自来了。
“你敢!?快滚开!蠢蛋!”齐旭怒气冲冲的迭声咒骂。
他可以一脚踢开小草,偏偏他于心不忍,又担心伤到她,只好任由她捆绑。
“就算你叫到喉咙长茧,我也一样会帮你上药。”
小草没理会他的叫嚣,直到绷带用尽,才伸手取走王管家怀里的医药箱。
王管家看得一愣一愣的,张着的嘴,大到可以吞下一个拳头。
小草打开箱子,倒出里头的瓶瓶罐罐,她找到一种专门治疗刀伤的草药粉,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一整包药粉统统撒在齐旭的伤门上。
“你——妈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齐旭简直傻眼。
齐旭咒声未罢,小草已找到新的绷带,把齐旭受伤的右手包得好像被人连砍了十几二十刀一样,勉强只露出食、中指,外加无名指三根指尖,伤势看来十分严重。
“他妈的!你有病呀!”
齐旭举起被包扎得几乎快看不到肌肤的大手,气到差点吐血。
“一点小伤而已,你居然包扎成这副德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的手快要废了!”
王管家捣住嘴巴,努力掩饰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谁叫你不听话。”
小草蹲在地毯上,动手收拾着医药箱。
“你说什么!?你这自作主张的白痴——”
齐旭其实也很想笑,但是,他只要一笑,就破功了,于是他强憋着。
“我不是白痴。”
小草以为自己可以从他嘴里得到些许的赞美,没想到却换来他一阵冷酷的咆哮。
起身,小草把医药箱还给王管家,然后转身,柔情万千的望着齐旭,温柔的道:
“如果你不知好歹的把绷带拆下来,我可是会偷偷用针去扎你的伤口,害你的伤口发炎,让你痛苦得呼天喊地喔!”
警告声一出,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片刻,小草抿唇微笑,气质优雅的踱出卧房,不再搭理齐旭。
齐旭傻住了,看了看她纤细的背影,又瞥了瞥十分可笑的右手。
有没有搞错!?
她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掉,还用一大堆屁话威胁他!?分明没把他这个少爷放在眼里!
齐旭下意识想追出去找她理论,好扳回一点点他少爷的颜面,却发现身体被绷带捆住了,这下子,他的火气又冲上脑了,转头对王管家破口大骂:
“你还不快过来帮我松绑!发什么愣!?”
“喔!”
王管家如梦初醒,笨拙的拆着绑在少爷手上的难看绷带。
“笨蛋!你干嘛拆我手上的绷带?我这里有伤口,你拆什么拆!我是要你拆捆在我身上的绷带。快一点啦!你比她还笨手笨脚!她两三下就把我绑起来了,你却要拆老半天!”
“哎唷!别催了啦,少爷,您一催,我就会好紧张,一紧张,我就——啊!果然。”
“怎么了?”
“死了!”
“什么东西?”
“打结了!呜——”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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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是哪一个白痴把沙发放在这里,害我不小心撞到!你、你,还有你,过来把这张沙发搬去扔掉!”
周末的午后,住在这栋豪华别墅里的人,没一个好受,因为,他们的少爷齐旭见人就骂,管他是谁,连一摆就摆了二十几年以上的古董沙发都无端受牵连。
齐坤见儿子今天的脾气这么大,心觉怪异,便吩咐妻子去安抚儿子。
身着休闲服的齐旭,包着绷带的右手抵着沙发扶手,手掌则整个高举在半空中,在食指与中指间,还勉强夹着一根香烟,另一手则优雅的放在大腿上,坐在客厅里看球赛,只要有人靠近他,铁定无端惹来他一阵咆哮。
一抹影子晃来……
“妈的!我叫你们别吵我,是听不懂——”齐旭马上破口大骂,发现竟然是母亲,只好将嘴边的诅咒硬生生的吞下,旋即又把视线落在电视机上。
齐夫人在儿子的身边坐下,脸上展露出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