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开他的厚掌,她忍不住的插嘴——
“我没有不喜欢……”
扬手,他又堵住她的嘴。
“你明明讨厌英文、讨厌数学,可是家教来的时候,你就算皱着眉也会逼自己写、逼自己学不是?”眉一挑,他知道她不能否认这些事实。
呃?他说的有理,她的确是非自愿性的在学那些鬼东西。
“所以,我不在的这些年,你就去学自己真正想学、想做的事,这样不是很好?几年后,等我回来,你恐怕又得跟我绑在一块了,到时只怕你会想念这些年的自由时光……”
呃?他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的确,他如果不在,她是可以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从此不用再跟着他、守着他,但,为什么她却又觉得有怅然若失的抑郁感?
拍拍他捂在她嘴上的大手,她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放下手,他等着她开口。
“你都说完了?”撇了撇唇,她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该听他的话。
“是说的差不多了。”点了下头,他很高兴见她的怒意消散大半。
大大的眼紧盯住他的,她的眸底还写着些许疑惑及不放心。
“你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因为他那张脸美的太过分,所以老是被人欺负,她还是会担心。
“放心吧,我已经不是那个爱哭鬼了。”调皮的朝她眨着眼,他试图逗她笑。
“不会跟人胡乱瞎搞?”听说国外的留学生活很放浪,她怕他变了个样回来,那她会忍不住想扁人。
“放心,我真的是去读书的!”好怪,感觉她比父母还严,可是他却甘心让她管束。
“那……”好像不同意都有点说不过去了说,“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了。”转过身,许久不见的笑又扬上她唇际。
“不生气了?”开心的跟上她的步伐,他觉得自己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不气了啦!”白了他一眼,她还是在笑。
“也不冷战了?”一手搭上她的肩,他撒娇的把头倚上她的。
“不了啦,烦死人了,我有事要做,你要不要帮我……”笑容愈扩大,所有的不快已被丢到垃圾桶去了。
“嗯!”开心的跟着她愈走愈远,他很高兴这次的争吵总算落幕。
第三章
远洋的另一端——
“儿子啊,打算要回来啦?”余家父忙里偷闲,打着越洋电话跟儿子哈啦中。
“我书都读完了、文凭也快到手了,不回去还留在这做什么?”余承恩淡淡笑道。
“嗯嗯,说的也是,你早点回来,我也好早点退休。”余家父接得也顺口。
“爸,你还很年轻,现在说退休未免过早了些?”余承恩对于父亲的辞实觉好笑。
“早?不会啊,我觉得自己老啰,身体大不如前,眼力也差了……”余家父开始数着自己“年老”的证据。
“爸,你只是想把公司的事都交给我,何必说这么多借口?”摇摇头,余承恩真的觉得父亲愈老愈可爱。
“哎呀,给你发现啦?呜呼呼呼……”
不正经的笑声透过话筒钻入余承恩耳里,他只能无奈的叹息着。
“爸,你打来到底有什么事?”无事不登三宝殿,比他还要忙的父亲,怎么可能只是打来纯聊天?
“呃,哦,是有点事啦,不过不晓得你有没有兴趣听就是了……”余家父的话只说到一半,摆明了就是在吊人胃口。
“爸——”他在考虑是不是该吼个两句,还是直接甩上电话?
“啊——课业很忙哦?那算了,野丫头的事就别拿来烦你了,快去写论文吧!嘿……”坏坏的笑声,听得余承恩眉心纠结。
“爸,别闹了!”沉着声,他被父亲刻意逗弄的行为,感到十足无力。
“我哪有闹?只是不想让你烦心啊,你不是还有论文得写?”啧啧的笑声再度传出。
“爸!”终于,他受不了的低喝着。
在他这么一声喝令下,余家父才缓缓叹道:
“这些年来都对人家不理不睬,一通电话、一封信也没有,可是每次一提到她,你就紧张的半死……”
“爸,你可不可以讲重点!”他的耐性是很好,但绝对不包含用在有关于“她”的事上头。
“讲重点哟?重点就是——儿子啊,你真的是有中意人家吗?”余家父还是没把话说明,自顾自地的问着自己想知道的事。
“爸——”无力的低头、撞桌,他真的被父亲打败了!
“不要怪我没跟你说哟,那丫头现在可是只要一提起你就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把你啃得尸骨无存,你做什么这些年就是一通电话都不给人家?”
又是同样的问题、同样的事,余承恩无声的叹息着。
“我有我的理由,你就别再多问了好吗?现在——请告诉我,你打来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唉,还不就是来给你通风报信,那野丫头近来跟学校的同事走得挺近,你觉得该不该叫她回来了?”
“同事?男的?”眉一挑,他的眼已半眯起。
她的消息,他从没漏听过半件,包含她大学一毕业便回母校担起体育老师一职……她的种种,他全放在心中。
“废话,是女的同事,我何必打这电话?”嗤声传过话筒,冲着儿子而来。
“不用了,一切都等我回去再说吧!”胸口有股闷气直窜而上,但他仍是强作镇定。
“儿子?!”余家父的叫声高了好几阶。
“我答应过她,我不在的这些年是她自由的日子,没道理现在又把她喊回来。”是他说过的话,他就会遵守。
“就当是我叫她回来的也不成?”余家父猛献计。
“爸,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一切都等我回去再说吧!就这样了,我还得完成最后一篇论文,不多说了,再见!”挂上线,他已失去了做事的心。
起身,他踱步到窗前。抬眼,他望着宽广的夜空……
他在异地孤单的生活了近七年的时间,他花了这许多的时间,为的就是要确定她——在自己的心底,究竟占着什么样的地位?
现在,答案有了,但是她呢?是否也会有跟他一样的想法?他不确定,真的不能确定!
说来可笑,现在的他早巳不同于当年,不再是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孩。当然,他不敢断言的说现在的自已很有为、很有担当,但——
至少,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已经做到了当年说过的话——他说过要变得跟她一样强的!
说来也挺好笑,当时年幼的他真就为了这么一句话,于是鼓起了天大的勇气,去求盂伯伯偷教他武术。
即使一开始真的很难熬、很痛苦,但他就是怎么也不肯放弃,而且也坚决不肯让她知道他的努力……
忆起过往,他忍不住扬唇而笑。
还记得刚开始,他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然后他就得小心藏,因为只要被她发现了那些伤,她就会特别紧张也会很生气。再接着,就是常欺负他的那些人跟着倒霉。
她真的很护着他,即使有时会露出不高兴跟不耐烦的神色,可她却始终守在他身边。
对于她的守护片刻不离,他当然开心,但现在……他要的已经不再只是这些了,他贪心的想要更多更多,然,她会给吗?
年少时的情感,谁也不能轻易做出正确的判断决定,所以他才毅然决然的选择离乡背景,也刻意的不去跟她有所联系,为的就是想弄清楚自己的心。
而现在,他终于懂了也明白了,但她呢?她会明白他的心吗?即使明白了,她会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