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由你口中听到完整的版本。”
“对不起,我打算第二个告诉泉泉。”
袁沅轻扯连舜的袖口,在他耳边低语:“你就别追问他了。他现在眼里、心里只有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靖泉,你问他什么、劝他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的。”
听了袁沅的话,连舜只得按捺下好奇心,不再追问。
第三天下午,靖泉终于醒过来了。
轮守的余氏夫妇得到医生的许可,进入加护病房,神情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涕泪纵横。
刚醒过来,头脑仍不太清明的靖泉惊讶不已。“妈,爸,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她想坐起身,全身上下却使不出半点力气。“我的脖子好奇怪。”脖子的异
常僵硬让她忍不住伸手去碰触,发现有一个圆圆厚厚的东西限制了她脖子的活动。
“你脖子受伤了,所以医生把它固定起来。”余父解释。
“脖子?”可怕的记忆在刹那间全数涌现脑海。靖泉惊恐的睁大双眼,恐惧的泪水扑簌簌直落。
“怎么了?怎么了?”余母担忧的检视她的脸和颈子。“哪里痛?哪里不舒服?”激动的泪水再度滚落。
一直点点伫立方墙角望着靖泉的黎言中,一听见余母的惊呼声,慌忙奔过来。“泉泉,你怎么了?”
以手按住泪流不止的双眼的靖泉愕然放下手,瞪视黎言中。“你怎么也在这儿?对了,这是哪里?”她的头不能动,只能无助的挥舞双手。“这是哪里
啊?”
“这里是医院。”余父按住她的手,语音哽咽。
“医院……”她瞥见自己手臂上的针头和一旁悬挂的点滴。“这么说……我获救了,是吗?”
“是的,你安全了。”余母忍不住痛哭失声。
“妈……”靖泉不忍见余母伤心落泪,反过来安慰她。“我安全了,人也没事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余母仍忍不住掩面低泣。
余父拍拍她的肩,哄着她。“别哭了,我陪你去外头走走,靖泉刚醒来,情绪不能太激动。”说着,他扶着余母走出加护病房。
黎言中走近她,在椅子上坐下。他情绪激动不已,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你变丑了。”靖泉笑道:“你不是一向自诩是风流倜傥的大帅哥,怎能容忍自己满脸胡碴,披头散发,还穿着丑不拉几的消毒衣?”
黎言中一反平日的幽默,一本正经的握住靖泉的手,头垂低,沉重的说:“对不起!”
“怎么了?”她又想直起身,可是身子却一点也不愿配合。“你做错了什么事吗?”
“是我连累了你,害你陷入这场劫难。”
“你是说……我被绑架是因为你?”
黎言中点点头。
靖泉脑中一片混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想起那名胖子说的话。“难不成他们口中我的男朋友是指你?那位大姊呢?大姊又是谁?”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你就明白了。”黎言中正要开口,靖泉举起手制止了他。
“我先问你,我是否平安无事?”
黎言中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你的颈子受重伤,危及性命,昏迷了两天两夜才醒来。”
“我不是指这个。”靖泉拉扯着被单,全身微微颤抖,不愿去回想当时的情形。“我是说……他们对我……”她用力一咬牙,“他们究竟有没有对我……”
“没有!”他握住她的手。幸亏我们到得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是吗?”靖泉抽回手,抹试频德湎碌睦崴谥胁欢相杂铮笆锹穑渴锹稹?br>
黎言中凝视靖泉苍白的脸,心疼不已。两名大汉粗暴的行为在靖泉心中烙下的阴影,比她颈上的伤口还要来得深、来得重。
“你刚醒来,不宜太疲累,先休息一下,我再告诉你缘由。”他站起身为她拉上被单。
“不,没关系。”靖泉抓住帮她盖被单的手。“你说,我听。”
黎言中深深凝视她一会,点点头,坐回原位。
“去年我不是不告而别,匆匆回美国吗?”
“嗯,前一天我们相约去看电影,但我失约了。”
“我本来打算那一天告诉你即将回美国的事,但你却没来,我一直没机会问你为何爽约,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靖泉拂开额前刘海。“那天下午我不小心撞到桌角,到医院缝了好几针。医生怕我会有脑震荡,所以要我住院观察。”
黎言中注意到她额角的确有道比肤色稍深的疤痕。“怎么撞到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靖泉放下手。“不小心跌倒摔伤的。”过去的事,她不想再提。
黎言中轻抚着她额角的疤,略微突起的触感令他微蹙起眉。
“你为什么突然决定回美国?”
黎言中收回手,清清喉咙。“台湾的分公司刚设立,父亲派我回来主持。没嗑霉颈晗乱患ㄖこ蹋窭欢钪辽偕锨颉5惫径昧舜蟛糠衷惫ね?br>入这件工程时,公司的高级干部中竟传出反对的意见,认为年轻总裁决策错误,刚成立的新公司竟贪心不足,妄自尊大标下这件工程。他们一致认为工程必定
无法如期完工,最后势必得支付一笔庞大的违约金,所以决议将此件工程转让其他公司承包,并千方百计阻挡工程进行。结果工程尚未完成,公司已开始亏
损。”
“那怎么办?”靖泉不自觉的替他担心。
“结果跟我一起来台的秘书擅作主张将此事报告美国总公司,美国方面迅速伸出援手,解除了危机,但父亲希望我能回美国,台湾方面交由总经理主持。”
“为什么?”
“因为美国方面有一件工程对方指明要由我负责,获利净额预估是台湾分公司全年业务的三倍,在与对方沟通未果后,父亲只好紧急召我回美国。当时的我
认为高级干部持反对意见非常反常,我怀疑有人暗中鼓动,所以籍反美之行,让对方松懈戒心,安排仍留在台湾的秘书暗中调查。”
“那查出来了吗?”靖泉急问。
黎言中点头。“当初参与投标的一家公司亟得到此件工程的承包已挽救财务危机,他们本来已贿赂了其他投标公司,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我所得
标。他们不死心,仍以一贯的方法贿赂、煽动本来就对年轻总裁抱有偏见的高级干部,他们是成功了,可惜忽略了我这间刚起步的公司的厚实背景,而遭到惨
败。”
“原来如此。”靖泉点头表示了解。“那为什么又会有绑架事件?对象又为什么是我?”
“这全是因为我丧失记忆的关系。不久前有一件建筑工程招标,那家公司故技重施,以为我失去记忆是他们的绝佳机会。在机场,项青煦和一名男子争吵其
实是在演戏,他们故意制造项青煦和我认识的机会,好接近我,进而要我转让之前的那件工程承包权,和帮助他们标下尚未投标的建设工程。”
靖泉这才恍然大悟何谓美人计,和那两个人口中的大姊又是何人。
“机场的那一撞阴错阳差的让我恢复记忆,说给别人听,大概不会有人相信竟有这种巧合,他们当然更不可能猜得到。在我得知项青煦的身份时,我决定将
计就计,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花样。这也是我希望你保密我已恢复记忆一事的原因。然而项青煦无论怎么做都得不到我的感情,她开始猜测我另有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