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倒杯茶,好吗?”
“稍等一下。”靖泉急急走进厨房。
黎言漩环顾四周一圈,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脚连同长靴交叉置于茶几上。
不一会儿,靖泉端了杯热茶给黎言漩。“请用。我厨房正忙着,要看电视或听音乐都请你自己动手。不好意思,我不招呼你了。”进而把遥控器递给她,人
就回厨房去了。
她总算知道黎言中叫她过来的原因,原来是要介绍他妹妹给她认识,她自以为是的下定论。
蓦地,像是想起什么,靖泉抬腕一看,五点半了,她的动作得快点。
正当她忙着与锅铲对抗,冷不防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
“你在弄什么呀?这一块一块黑黑的又是什么东西?”
“我打算做一道菜,叫宫宝鸡丁。”靖泉解释。
“天哪!这种黑黑的东西可以吃吗?”黎言漩不敢苟同的摇摇头,接着又嗅了嗅厨房的空气。“老天!都是油烟味!万一沾到我衣服上那还得了!”他一件
衣服也没带,就只她身上穿的这一套而已,沾上油烟味她就甭出门了。于是飞也似的逃出厨房,却意外的和一个人闯个正着。
黎言中莫名其妙的把眼前的冒失鬼拉开,定睛一看,大惊失色。“你怎么会在这?”
“我高兴来就来,你管不着!”黎言漩一扭头,仪态万千,婀娜多姿的走向客厅。
“黎言中?”听到声响的靖泉探出头。“你回来拉?你妹妹来了。”
黎言中静默不语的瞧着她好一会。“我刚才碰到她了。你正在忙吗?”他跨进厨房,“我帮你。”
“不用了。”靖泉笑着婉拒。“你到客厅陪你妹妹,这儿我来就行了。”
他才没兴致陪那个目空一切,把所有人都踩在脚底的黎言漩!他怀疑她来台湾的目的,绝不可能只为“观光”如此单纯的理由,当然更不可能是专程来“看
看”他这个哥哥。
“她会打理自己,我还是帮你吧!”他望着一桌已准备就绪的材料。“大师傅,请你发号施令吧!”
“那……小徒弟,麻烦你倒两匙酱油入锅里。”靖泉有模有样的指使。
“遵命!”黎言中依言倒了两匙酱油入锅中。
黎言漩的突然到访,破坏了黎言中的两人独处计划。再这样下去,今天晚上恐怕就要浪费了,于是黎言中决定现在即刻行动。他想确实的明了靖泉的心意。
“泉泉。”
“嗯?”
“你习惯怎么叫我?”
“黎言中啊!”她把一道佳肴盛到精致的瓷盘上,转身清理油腻的锅子。
“不能改个称谓吗?”他一直对她总是连名带姓的称呼他感到不舒服。
“为什么?你改名啦?”靖泉未听出他真正的含意。
“你可以只叫我的名字,用不着连名带姓的叫。“
“可是……我比较习惯叫你黎言中。我喜欢你的全名。”她把锅子重新置于炉上,转头看他。“你不喜欢别人连名带姓的叫你吗?”
“不……”他闷闷的摇头,盯着手中的蛋汁。
“你是不是有心事?”靖泉关心的端详他。“有不愉快的事就说出来嘛!别闷在心里。”
他的目光从蛋汁移到她脸上。“我父亲认为我该结婚了。”
“唔!”的确,他也老大不小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以为呢?”他把问题丢还给她。
怎么会问我呢?难不成要她说:好!那你娶我吧!听起来就像个花痴才会说出口的话。
她沉思了一会,带着试探意味的说:“决定权在你身上呀!如果有中意的对象……”
“没有!”他否定的速度又快又急,盛着蛋汁的碗在他手中应声而碎。
“有没有事?”靖泉急忙翻开他的手掌欲探看伤势,却被他坚决的甩掉。
“你们在干嘛啊?“黎言漩一贯的清冷音调由门口传来。她倚着门框,双手环胸。
“言漩,麻烦你去大厅茶几下的抽屉拿急救箱给我好吗?”靖泉急急的央求。
“用不着!”黎言中回头大吼。
“谁告诉你我要帮你拿了?“她冷着脸走开。
“你在不高兴什么啊?”靖泉抓着他的手到水龙头下冲掉蛋汁,清洗伤口。
黎言中定定的看着她,眼中跳动着怒火。“你跟黎言漩认识多久?“
“刚认识啊!”靖泉不解他为何有此一问。
“那你怎么称呼她?“
“黎……言漩!”她怪异的看他。“你在不高兴这个?”
“他在吃醋!”黎言漩还是把急救箱拿来了。
“吃醋?”靖泉讶然,但不忘帮黎言中清理、包扎伤口。
“黎家人天生拥有异与常人的自信与骄傲,所以在面对挑战时总能打倒强敌,赢得胜利。可惜黎家的男人有一项弱点,”黎言漩无视黎言中警告的眼神,继
续滔滔不绝的说:“那就是在面对爱情时,以满满自信追求看上的女人,然而用情愈深,后心就愈薄弱,最后变得易吃醋、霸道、易怒,就像我爸爸一样,就
像你身旁……”
“黎言漩!”黎言中怒声打断她的话。
“你……”黎言漩还想说些什么,但在瞥了黎言中冰冷严厉的面容时,倏地住了嘴。她深知露出这种表情的的黎言中是招惹不得的,否则死得最惨的还是自
己。
她悻悻然转过身,像泄愤似的重重踩着地板离开厨房。
“好了,黎言中,这伤口暂时不要碰水……”
黎言中一言不发的抓起靖泉的手将她拉至大门口,推了出去。
“黎言中,你……”
“住口!我厌恶极了你叫我全名时的声音,你可以滚了,余靖泉,我不想再见到你!”说着,门在她面前砰然关上。
“黎言中,黎言中……”靖泉拍击着大门,她到现在仍不明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门开了一小条缝,她的摩托车钥匙被丢了出来,紧接着又砰然关上。
靖泉双眼无神的盯着躺在地上发钥匙,良久,良久……
“你为什么赶她出去?”黎言漩躺在沙发上,双手托腮,望着站在大门内、愤怒的喘着气的黎言中。
“和你无关!”他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仰头一口饮尽。
“我还以为你多爱她呢,结果还不是连给她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将她轰她出去了。”她嗤之以鼻。
“不关你的事!”他红着眼朝她大吼。
“本来就不关我的事。只希望你别像二哥一样,净做些打自己耳光的蠢事。一群自找苦吃的大笨蛋!”说完,她的头快速一闪,避开黎言中仍掷过来的酒
杯。
幸好她曾练过功夫,否则这会儿她岂不惨遭毁容?黎家的人都练过功夫,包括她也不能松懈,所以她的哥哥们对她很少手下留情,一不高兴就杯盘相向。
她的哥哥们个个固执又别扭,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想通,谁也别想改变他们的想法!
黎言漩抚平裙上皱摺,迈开优雅的步履朝二楼行去,打算找个令她满意的房间大睡一觉。
她来台湾的目的有二:一是看看仅凭一封信就令黎言中放下公事疾奔回台湾的余靖泉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大的魅力。想不到一来就碰到精彩的好戏,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第二个目的当然是趁难得的休假在台湾大玩特玩一顿,所以自然得先养精蓄锐,补足元气。
第十章
独自待在客厅的黎言中重新拿了一只酒杯,将琥珀色的液体快速倒入杯中。心烦意乱的他正想一口饮尽时,身后传来敲击玻璃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