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哪个人家!”靖泉脸上一股燥热,忙转过头,假装注视窗外风景。
黎言中朗声大笑,轻拍靖泉后脑勺。“你好可爱。”
靖泉现在不只脸庞滚烫得可以烧开一壶开水,连心跳声都大得有资格代替庙会打鼓了。
“为……为什么一直谈我?”靖泉偏着头看他。“何 不谈谈你自己?”
“我有什么好谈的?”他学她的语调。
“可以谈谈你的家人、朋友、女朋友啊。”
“我不是说过我没有女朋友吗?”
“嘿!”靖泉转回头,朝他摇摇手指头。“别想骗我,你的……”
“年纪也老大不小,长得又一表人才,十足帅哥一个,怎么可能会没有女朋友,你是不是要说这些啊?”
靖泉怔一下。这个人,有够臭屁的。事实证明,她对他“妄自尊大”的性格没看走眼。
“呵呵!我知道你为何没有女朋友。”靖泉反击回去,她可不是好欺负的哦。
“喔?”在红灯前,他踩了煞车,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愿闻其详。”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故意吊他胃口。
“说啦!”他伸手推推她。“我也好想知道为什么我长得高大威武,有人才,有钱财,温柔体贴又善良,脑筋好,品味佳,有个性,人人称颂是难得一见
的最佳丈夫和情人的优秀人选,竟会在而立之年连个红粉知己都没有,更遑论贤妻了。余大师,你见闻广博,一定得为我指点迷津才行。”
靖泉膛目结舌,完全呆愣住了。
天哪,还有比他更厚脸皮,不知谦虚为何的人吗?现在的新新人类祟尚“自大便是美”,他这个老人类完全符合,赶上新潮思想。
“余大师,你怎么在发呆?”绿灯一亮,黎言中忙踩下油门,嘴里仍不停地说:“今天幸遇余大师,你一定要为我解迷津,黎某人的一生幸福全系于余大
师嘴上了。”
“喂!先生!”靖泉捧住发疼的脑袋瓜。“你不知道何谓谦虚吗?”
“谦虚?我当然知道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待人处世的谦恭有礼可是家喻户晓的。”
好一张舌粲连花!
靖泉快笑晕过去了。“你不觉得你刚刚滔滔不绝把自己吹捧得过高了吗?”
黎言中忽然方向灯一打,将车暂停路旁,转过头一本正经的端凝着她。“我不帅吗?”
“呃?”靖泉未料到他竟有此一问,讲话都结巴了。“还……还不错。”
“我不算高大吗?”
“当然……算……”
“你以哪一点认为我不是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我没说。”她矢口否认。
“我头脑不好,个性差,品味烂吗?”
“我也没说。”
“既然如此,我刚才说的话都是事实,不是吗?怎么会是吹棒呢?”
靖泉忍不住在嘴里咕哝。
“你在念什么?”黎言中朝她斯近,“有什么意见吗?”
“我怎敢有意见呢?”只能怪她识人不清,误上贼车了。
“你的话有语病哦。”他高挺的鼻子,几乎贴着她美丽的鼻尖,双眸定定的注视着她。“我威胁你了?”
“没有。”靖泉急往后移,直到后脑勺撞到玻璃窗才停下。不离他远一点,她一定会因缺氧面窒息。“弱小的我正坐在一位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特好男人
的特级上好车里,听着特好男人谦逊的自我剖析之词,奉承巴结谄媚阿谀讨好都来不及,怎敢有任何意见呢?”
“你过奖了。”他心满意足的重新上路。“不过你毋需奉承巴结谄媚阿谀,我不会因此就赏你几颗糖果的。”
假如有一天——当然最好是不要——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靖泉相信他全身上下唯一不会被炸弹轰碎的一定是那张特厚的脸皮。
“好啦!余大师,你还没答复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不会吧!”他惊讶的猛回头,“才几秒钟的时间你就忘了?”
光是你那一番自我夸耀之词就不止几秒钟了。靖泉暗瞪他一眼。没想到这一眼刚巧被转过头的他给逮个正着。
“为什么偷瞪我?”他又把车子停下,一副“今天这事不解决就别想走”的强硬态度。
“是你多心了吧!”靖泉企图装傻蒙混过去。
这个男人好眼力,她仅仅用了几十分之一秒的时间瞪他就被抓到,实在有够衰!
“OK!我们一条一条来。”俨然律师架势。“首先,你得先解答我为什么至今仍交不到红粉知己、找不到贤妻的原因。”
“呃,那个……”靖泉视线飘啊飘的,就是不敢看他。她只是一时冲口而出,谁知他会认真起来呢?”
“那个什么?”他又逼近她。
她一向穷于应付被逼问的情况,即使有理的是她,仍会呆愣无法反应,完全失去平日的伶牙俐齿。
黎言中瞧靖泉没反应,更逼近了点,柔柔的气息拂过她红润的唇。“快说呀!”
“呃……那个……指点迷津吧?”她的手顶住他宽阔的双肩,猛然将他推离一个手臂远。他若再继续靠近,她除了窒息外,恐怕还得加上脑充血。“指点
迷津端看机缘,还要天时、地利、人和三项配合。今天时辰不对,没有灵感,无法确切指引你方向,所以只好请你等下次罗。”
黎言中忍住笑意。不知为何,他喜欢看她脸红的模样,很可爱,令他心中为之一动。
即使不为惩罚负心的连舜,他也会主动追求她——这几年来第一个触动他心弦的美女子。
他的手情不自禁的伸过去撩起她乌黑柔亮的长发,有些漫不经心。“既然时辰不对,那就不勉强了,下次吧!”他将发丝凑近鼻端,清新的发香扑鼻而
来。
靖泉暗地松一口气。幸好他比意料中好打发。
“再来是第二条,你刚为什么头瞪我?”
“没有啊!”她一阵惊喘,头一往后仰,发丝从他的指间溜走。
“没有的话,你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他手一伸,靖泉吓得闭上双眼。
黎言中又想笑了。他强压下涌现的笑意,放弃碰触她柔细发丝的想法,改为轻拍她的肩。“醒来啦!天亮了。”
靖泉悄悄地睁开右眼,一只大手赫然映入眼帘,下一秒钟就整个压在她脸上。
“你干嘛啦?”靖泉的挣扎声含糊不清,像梗在喉咙里。
“你的脸好小。”他笑着收回手,“你个子挺高的,怎么脸这么小一张?”
“是你的手太大了。”靖泉捏捏鼻子。
“你喜欢你的未婚夫吗?”
“什么?”靖泉停下捏鼻子的动作。
“你喜欢你的未婚夫吗?”他重复一次,放慢速度好让她听清楚。
“喜欢啊!”
他的心脏突的一缩。
“不过此喜欢非彼喜欢,而是那种朋友之间的喜欢……哎呀!你干嘛又压我的脸?”靖泉抓下他的手,鼓起腮帮子。
“谁叫你的话不一次说完,害我穷紧张一下。”
黎言中清楚的看到她呆愣了一下,接着从脖子红到耳根,再红到头顶。
天,他真的好喜欢看她现在的娇羞模样。
半晌,靖泉脸上红潮褪去,他才又继续问:“那你未婚夫呢?他喜欢你吗?”
“我不是说过了,他有喜欢的人。”
“不是你?”他愕然。
“不是我。他喜欢是他的一位青梅竹马,她也是你们的学妹喔。”
这么说,是他误会了。
“那他们现在呢?”
“现在啊——”靖泉神色黯然,“由于连伯母的反对,后来那女孩就远走异国,两人到现在一直没再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