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水伶也皱眉瞪着左手腕上的通讯器。“可是,当我在扮演别人的时候,我总不能让人家看见这个吧?否则我怎么解释啊?”
亚克把她的手翻过来,指着带子上中间的红点,细细小小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按一下,通讯器便会隐形,除了你自己之外,没有其他人看得到,按两下,你整个人都会隐形了。”
“隐形?哦!你是说看不见了?”水伶惊讶地看看通讯器!再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和目镜。“这个也……”
“只要是穿戴在你身上的东西,全都会随着你的人而隐形,但是……”亚克指指自己的眼睛。“我还是看得到。”
“咦?为什么?”水伶瞪着他的眼睛。“那你隐形的时候呢?我也看得到你罗?”
亚克摇摇头。“只有拥有星人这种眼睛的人才看得到隐形的人事物。”
水伶愣了一下,随即大叫,“不公平!怎么……唔!”
亚克沉着脸捂住她的嘴。“你想干什么?别忘了前面的马车夫并不是我们一伙的,你想让他怀疑吗?”
水伶立即一脸忏悔的猛摇头,亚克这才放开手。
“小心一点!”亚克低叱。“好了,准备一下,就快到了,有什么问题赶快发问。”
水伶很认真的想了一下。
“啊!对了,你那个时代也是男人接生的吗?”
“不是。”
水伶立时松了一大口气。
“还好,是女人。”
“也不是。”
水伶愣了愣。
“呃?”
“自己生。”
水伶顿时傻住了。
呃?不……不会吧?
在那楝从西面窗户可以俯视绵延到河边山丘的大房子里,来来往往的佣仆和主人一家子,神色兴奋又紧张地穿梭低语、相互走告,没有人对窗外这季节的景观有任何欣赏的兴致。
二楼的主卧室里,二十七岁的莎拉满头大汗地揪住床单,勇敢地咬紧牙根不哼出半声来。而她的丈夫,五十四岁的詹姆士正在门外措手徘徊,焦急地等待第二任妻子为他生下第二胎。
至于床边的医生,则小心翼翼地计量着将要使用在产妇身上的哥罗芳麻醉药,忙进忙出的女仆们则依次把干净的毛巾、热水和煮沸过的器具端进来,一脸紧张的护士七手八脚地按照医生的吩咐取出其他用具,蓦地----
铿锵!
尖锐的一个声响响起,所有的视线全朝同一个方向飞去,只见护士小姐扯着一脸尴尬的笑容连声说sorry,并忙着把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片刻后,莎拉开始忍不住呻吟,仿佛在配合她的节奏似的,又是……
“专心一点!”
“对不起!对不起!”
又是好半晌过去,当医生正在使用适当剂量的哥罗芳好减轻产妇的痛苦,以免她在尚未生产前就用尽力气时……
乒乒乓乓喱唧当当锵!
医生的动作僵了僵,而后慢吞吞地转回头来,往下瞄了一眼,跟着若无其事地对女仆点了点头。
“麻烦你们再去消毒一次好吗?而且要尽快,因为夫人快生了!”
女仆得令,匆匆忙忙地把洒了一地的器具收拾好冲出去,医生这才把视线移到护士困窘的脸上。
“很困难吗?”
他的声音很低沉,语调也很平静,似乎颇能理解她的失态,但护士却可以在医生脸上看到两个大字——忍耐!
“也……也不是啦!”她嗫嚅道。
“那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喔?”护士搔搔脑袋,随即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啦!只不过——只不过……”她不好意思地咧开嘴。
“嘿嘿!我只是觉得不太习惯而已,虽然我的脑子里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可一旦真的身处在这种跟我过去所处的环境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周围的人事物对我而言,还是会显得那么新奇,我……嘿嘿!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实在忍不住分心,所以……所以……”
是喔!难怪她的两只手正事不做,总是这边摸摸、那边抚抚,而且,一双眼珠子老是东张西望的,甚至还拚命往窗外探,就连床边那个银光闪闪、雕刻精致的尿壶她都盯着看了好久,原来纯粹是好奇心在作怪。
“我了解,可是,你就不能等任务结束之后再来满足你的好奇心吗?”医生忍耐地说。
护士又抓了抓脑袋。“好嘛、好嘛!那从现在开始,我一定会心无旁骛!只专心在该做的事上!保证绝不会再失误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医生怀疑地斜睨着她。“真的?”
护士猛点头。“当然!”
医生似乎还不太放心。“你确定?”
护士信心满满地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安啦、安啦!包在我身上绝对没有问题啦!”
“很好。”
医生也学她用力地点了一下脑袋,而后转回去专注在产妇身上,可不知道是否是护士的错觉,她总觉得他最后那一眼似乎有些讥诮的味道。
“那就麻烦你先注意一下,等那些女仆回来之后,绝对不能再讲那该死的中文了!”
护士陡地倒抽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一直在说中文,即使医生始终是以英文与她对话,她却还是改不了口。幸好床上的产妇在使用过哥罗芳之后,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否则早就穿帮了。
“啊!对不起、对不……呃!sorry、sorry!”
医生哼了哼当作回应,就在这时,那些女仆们也回来了,把那些重新煮沸消毒过的器具交给护士之后,又退回一旁静待其他吩咐。而护士似乎也真的开始专心在她的工作上,不再出什么岔子了。
然而不久,当医生正要掀开……
“咦?啊!等等、等等!”护士小姐突然脱口叫了出来,甚至还猛一下扯住医生的袖子。
医生立刻不悦地蹙起眉来。“干什么?”
护士小姐不安地瞟了一下一旁的女仆,而后神经兮兮地把医生拉开一边去咬耳朵。
“那个你——你真的要……呃……要替她接生吗?”
“不是我,难道是你?”
护士立时惊喘一声。“开……开玩笑,我又不会!”
医生终于开始出现不耐烦的神情了。“既然你不会,那么,当然就只好由我来接生了,这样你还有什么意见?”
护士愣了一下!随即涨红了脸,更压低声音说:“可……可是她又不是你老婆!你……你怎么可以又……又看又……又摸她……呃!呃……她那边呢?她……她是个大肚婆耶!你这么欲求不满吗?”
这是什么歪理?为什么男人替女人接生就是欲求不满?
她到底在想什么呀?无论她是要搞鬼或捣蛋,抑或是真的不懂,也得先看看场合、瞧瞧时机对不对再来搞笑吧?
“那么——”医生的唇角突然勾起一弯嘲讽的角度。“你是建议要由她丈夫来帮她接生罗?”
护士呆了呆,脱口道:“当然不是!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是,丈夫和大夫根本就搭不上边,怎么可能知道该怎么帮她接生嘛?”
医生点点头,似乎终于了解她的意思了。“我明白了,你是要她自己生?”
护士立刻“理直气壮”地白了他一眼。“你又在胡说了,她已经痛得连她自己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已经搞不太清楚了,怎么可能帮自己接生嘛!”
“哦!那……”医生更夸张的猛点头。“我想,我现在真的了解你的意思了。”
“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