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晓晓吁了一口气,原来他这么好说话,早知如此,就不用自己吓自己了嘛。“那我走了,你请放心,我绝对绝对会为你保守秘密的,绝对不会泄露给第三个人知道。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见面就当不认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各自开心,天下太平,就这样决定了!后会无期,不用再见。”
说完她将帽子往头上一扣,笑容满面准备离开。卸下压在心上多年的大石,真是好……爽!
就在她开心地想离开时,他的声音传来。
“等一等。”
路晓晓一顿,一愣,转身,疑问。“难道有问题?”
倪释天轻笑,好阴险好狡诈好奸猾的笑容!他已经不再对她摆老好人的脸。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事,你觉得我会放心让你在外面逍遥自在吗?”他逗她,不过路晓晓可不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你不是说,我说了你就不会为难我,不会找我麻烦吗?”言而无信,她要告他!
倪释天双手合十。“对,是这样没错,我不会为难你,不过,为了确保你确实守口如瓶,我想要观察你一段时间。所以你必须到封氏工作。”
路晓晓傻了,到封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工作?他哪一句话真哪一句话假?万一突然改变主意,或是哪天心情不好,又想干掉她怎么办?
“路晓晓,别抵抗,没用的。开始你隐瞒我不知道,或许你还有躲藏的可能。现在我知道了,你觉得……”他饶有意味地看她一眼。“你,有本事逃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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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氏三十七楼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号人——
惯穿宽松灰色吊带裤,看不出环肥燕瘦;头顶鸭舌帽,分不清是男是女;脚蹬帆布鞋,无声无息,不言不语的人。
这个人,在三十七楼来去自如,出入自由,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也没有人清楚她到底在封氏担任什么职务,总之她突然这样不知不觉地出现,默默无声的,非常突兀却也没有人反对。
路晓晓接过大家异样的目光,他们一定觉得她精神有问题,性格孤僻、自闭,怪异。
她不想说话,在陌生的环境和陌生人之中,她一向不善于说话应对。况且,这里还有那个大魔头!她战战兢兢,希望他观察够了就放她走。
为什么要来做这种朝九晚五的工作?白天要早早起床,要挤车,要做一些自己既不喜欢也不会开心的事。
但是,她已经在大魔头的盯梢下签了卖身契。
路晓晓双手插在裤袋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走路。晃着晃着,晃进总裁办公室。
也不向总裁秘书打招呼,就直接走向封青云的办公室。
擅闯总裁办公室,死罪!
哈哈,她巴不得呢,辞退她最好!
路晓晓还是敲了敲门,听见应许声才推门而入。“总裁,倪先生让我通知您,下午他需要和您讨论新一季的合作开发案,请您等他。”
封青云见她低着头不快不慢地说着,声音小得仿佛在喃喃自语。
“我知道了。”她和她表姐真是截然不同。
路晓晓说完准备转身离开,封青云又叫住她。“其实你打个电话给我的秘书就好,不用亲自跑过来。”
路晓晓扬起脸,表情颇显为难。“走过来比较花时间。”
封青云破天荒愣了一下,随即明白。
倪释天究竟给她安排了什么工作?让她无聊成这样子?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她突然出声,难得主动开口。
“可以。”
“你明明已经有秘书了,为什么还要我来面试?”
封青云悠闲地向后靠,没有丝毫犹豫地说:“受人之托。而且你是倪释天的助理,不在我的管辖内。要你来面试,不是我的意思。”
果然是大魔头的主意!阴险、狡诈、伪君子!
封青云见她眼微眯,像小老鼠射出点点精光,也不跟他打招呼,就自顾自地走出去。
这个路晓晓,真是有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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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晓晓出了总裁办公室,再慢吞吞的晃去餐厅,她早将时间计算好,刚好可以用午餐。
这份工作宛如天上掉的大饼,好得不得了,但是非常不适合她。
以往的生活已经让她的生理时钟错乱,她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开工;白天萎靡不振,夜晚精神抖擞。但她现在却需要早早起床,单起床这件事,就折磨得她死去活来。
点了份营养丰富的午餐,坐在角落准备开动。突然眼角余光一瞥,嘴角垂下,三八现身了!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之所以这么肯定地说进来的这几个女人是三八,那是有事实根据的——
“Christa,快看,她也在这里吃饭。”
Christa身材高瘦纤细,长得不是很漂亮,不过装扮十分时髦,个性招摇,很嚣张。
路晓晓不搭理她们,自顾自地和排骨较劲。
“她到底什么来历啊?公司怎么会招进这样的人?你看看她的样子,不男不女的,还举止粗俗。”
“听说,是倪先生亲自面试进来的。”
“喔……”
众人异口同声,好似彼此心知肚明什么。
“不会吧,倪先生的口味,是这种款?眼光,也太奇怪了……”
静默,沉思,无人答语……
路晓晓正将餐盘中的食物分批次一一干掉……
“倪先生。”
倪释天出现,手上空空,看样子不是来吃饭的。
环顾一周,瞧见角落里那只小老鼠,信步走到她跟前,对面坐下。
他看她吃,他不开口,她亦不说话。他静,她在动,互不相关,又相互联系。
倪释天挑了挑眉,见她瞧也不瞧自己一眼,只是盯着盘中的食物,仿佛怕它们长脚跑掉。帽子挡住了视线,看不见她的脸,只见她将那些肉,那些菜,撕碎,扯烂,再送入口,嚼烂,咽下。
“我有一个表姐。”细细小小的声音,话家常般流泻而出。旁边的人,要竖着耳朵才能听清楚。
“我和她从小相依为命一起长大,有一天,有个算命先生说我命中带衰,而且专衰同性,我们都不相信。后来表姐嫁了人,我跟着她到了新家。
表姐夫是个生意人,生意不大,但很兴旺。娶了表姐后,突然生意就惨了,半年就关门大吉。再后来,表姐夫的妈妈嫌表姐不能生,要表姐夫和表姐离婚。
表姐当然不肯,再再后来,表姐夫开始嗜酒,还经常打表姐,表姐身上总是青青紫紫的。不过我没事,他们都不为难我,因为他们都不靠近我,说我带衰,谁靠近我谁就会衰一辈子。”
她淡淡地说,仿佛事不关己。倪释天不动声色的微笑着,仿佛在听一件有趣的事。而旁边的一干人等,却惨白了脸。
“有一天表姐求我,要我离她远点,我便离开了。前年听说表姐改嫁了,现在生活幸福美满,还生了一个女儿。我打电话说想看看小甥女,表姐怎么都不肯让我去,后来经不起我的请求,只准我隔着窗户见一面。
我那个小甥女,真的好可爱,圆圆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和我表姐一样漂亮。那一次后我时常想念她,于是便打电话给表姐希望能再让我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