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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页

 

  "鱼在焗炉里,汤在炉上热着,甜点、沙拉都在冰箱内,但是这些都不是你的,所以不准偷吃!"

  雨婕哈哈笑着按照指示将主菜、汤和甜点、沙拉等端到桌上,再打开厨房里的小电视悠闲地边吃边欣赏。

  在那一刻,虽然她仍然是孤独一人,但她心中的感动与温馨却是前所未有的。

  这并不是她头一次到厨房偷吃,却是第一次感到心满意足。外公"教导"儿孙的方式,除了殴打责骂之外,还有禁足和禁食。

  而表兄弟姐妹们若是被罚禁食,他们的母亲总是会偷偷走私食物,去填饱他们饥饿的肚子;她却只能自己溜到厨房里翻一些剩菜,甚至只敢偷吃儿口,因为怕让人发现了之后,还会被加倍处罚。那时,即使是再好吃的食物,她吃起来却依然是苦涩酸楚的。

  而此刻,嘉迈就像个严厉惩罚儿女的父亲,却又心疼地偷偷照拂着她,这种被关心疼惜的感受,真是好陌生又温暖哩!

  或许嫁给他也是不错的。

  雨婕想着,边又一叉子塞进一大口香喷喷的熏鱼。

  但是……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

  "她今天去哪儿了?"

  "去逛古堡罗!"瓦肯把双脚跷上矮儿,又加了一句"放心,盖文陪着她。"

  嘉迈这才满意地打开灰色卷宗审视,边随口问道:"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瓦肯懒懒地啜了口威士忌。"全在那份黄色的卷宗里。"

  "咦?"嘉迈猛然抬头,"查好了?该死!怎么不早说?他立刻扔下手上的灰色卷宗,两眼一扫,便伸长手抓来书桌边缘的黄色卷宗。

  瓦肯闲闲地又啜了一口酒,"我以为德国的合约比较重要啊!"他无辜地说。

  嘉迈抬眼一眯,"是没错!"他冷冷一笑,顺手又抓起原来那份灰色卷宗扔过去。"那就交给你罗!"

  "嗄?"瓦肯呆呆地接住平空飞向他的卷宗,"怎么这样?"他喃喃嘟囔着。

  嘉迈望着手中的资料。"还有什么你觉得比较重要的吗?"

  "没有了,没有了!"瓦肯忙道,"事实上……"他苦着脸瞪着卷宗。"我突然觉得这份合约好像也不怎么重要了!"

  看了一会儿,嘉迈便抬起头来不悦地板着脸。

  "为什么只有第一张是英文的,其他却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文字?

  "亲爱的族长大人,"瓦肯无奈地道:"那些是台湾那边调查的,传真过来的自然是中国字罗!"

  嘉迈抓起其中一张,用力挥了挥。"天杀的!这样我怎么看得懂?"

  "请人翻译?"瓦肯建议。

  "见鬼!"嘉迈怒骂。"我才不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婕的事!"

  瓦肯叹了一口气。"那就只有听我说罗!"

  嘉迈双眼倏她一眯,继而起身绕道大书桌,朝瓦肯气势汹汹地大步走过去。

  瓦肯一见族长的脸色不对,忙跳起来抓着卷宗和酒杯直往后退。

  "拜托,嘉迈,我一看到那些传真就立刻打电话去叫他翻成英文,可是对方只会说不会写英文,那也不能怪我啊!既然你说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我就不好叫他再找别人翻译罗!所以只好让他告诉我调查的经过和结果,我再来转告你嘛!"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嘉迈站在瓦肯面前冶声道。"你在耍我吗?"

  瓦肯尴尬地哈哈一笑。"这个……嘿嘿……找点乐子嘛!"

  "找点乐子?"嘉迈阴阴地笑了笑。"好,等你说完之后,我一定帮你多找些乐子快活一下!"

  "啊!嘉迈,别这……"

  "少罗唆!"嘉迈转身回书桌后坐下。"快说!"

  瓦肯哭丧着脸一口喝干酒,再随手将酒杯扔进壁炉里,然后才可怜兮兮地抱着卷宗来到书桌边坐下。

  "嘉迈,别这样嘛!我下次不……"

  "说!"嘉迈毫不容情地往后靠向椅背。"再不说我就让你去牧羊!"

  "好嘛、好嘛!"瓦肯不情不愿地将怀中的卷宗放到书桌上,他稍微整理一下脑中的资料后,才开始叙述道:"宋家在台湾政经界是极有权势的家族,几乎可达呼风唤雨的地步,而他们最善于以联姻来巩固及扩充家族的势力,尤其是现任的大家长,也就是婕的外祖父,他更是将联姻的手段使用到最极点。"

  他突然停下来,拿来黄色卷宗打开,翻出夹在中间的几张照片,抽出其中一张递给嘉迈。

  "这就是婕的外祖父,他是一个非常冷酷无情的人,将所有的子孙辈统统视为工具,为了让晚辈绝对的听命于他,他用尽各种手段,譬如殴打、辱骂、禁食、禁足等。在他心中完全没有亲情慈爱立足的空间,只有财富权势的存在。"

  嘉迈攒紧了双眉,与照片中那个冷酷严肃的老人相互瞪眼。难怪婕不喜欢他的严肃冷硬,他想着,在这一刻,他突然也不喜欢自己的严肃了。

  "他有三个老婆,而捷的母亲是第二个老婆的三女,婕和她母亲很像。都是开朗坚强的女孩,所以她母亲有勇气在二十一岁那年逃离父亲为她安排的婚姻,与婕的父亲私奔。次年,婕便出生了,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幸福又快乐。可惜她父亲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因为他必须杀鸡敬猴,免得所有儿女都胆敢违背他的命令。"

  瓦肯说着说着,脸上不由自主地涌上了一股怒气。

  "他利用权势打压婕的父亲,让他无法找到好一点的工作,甚至让他租不到任何房子。婕的父亲是个孤儿,无处可求助,只能带着妻子委身在几块木板拼凑起来的破房子里,每天出去捡些破铜烂铁、打些零工来维持生计。

  "不到三年,婕的父亲便因严重地劳累过度、营养不良,最后竟然因为一场小小的感冒去世了。婕的母亲知道在父亲的打压下,她是绝对无法养活女儿的,于是为了女儿,她只能忍气吞声,照父亲的意思跪求着回到宋家。"

  嘉迈咬紧牙关忍住怒气。

  "然而,回到宋家后,她们母女的生活并没有好过多少,婕的外祖父常常当着全家人的面,辱骂、殴打她们母女,以作为其他人的警惕。在婕七岁那一年,她母亲也因为肝癌去世了。婕虽然有一大家子亲人,但她却是孤苦无依的,宋家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除了去世的母亲,根本没有人真正关心疼爱她。"瓦肯轻叹。

  "然而她却很坚强,表面上逆来顺受,很称职地扮演一个柔顺认命的傀儡,暗地里却拼命攒钱。她从高中时就开始替同学抄笔记、代课、当家教等等,也很努力用功争取奖学金,大学寒暑假还在学校帮教授做实验,薪水虽然低一点,至少外祖父不会反对,而且有教授的推荐,对她争取国外学校的奖学金也很有帮助。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逃离宋家所做的准备。"

  瓦肯停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嘉迈。"来杯威土忌?"

  嘉迈点点头,在瓦肯去倒酒时,他瞪着手中的照片半晌,然后在瓦肯将酒杯放在地面前时,他三两下将照片撕毁,再端起酒来灌了一大口。

  "继续。"

  "接下来这些是我打电话问康诺的。"瓦肯坐回原位。

  "据说婕从国中开始就有很多仰慕者,但是却没人敢向她表示,甚至连太亲近都不敢,因为所有认识她的男孩子,不管对她有没有意思,一律都会受到来自婕的外祖父的严重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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