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烈忽然眨了眨眼,眼神暖昧极了。
见鬼!这孩子真的很诡异,雨婕又想。
嘉迈突然显得有些赧然,"其实,说了这么多,我也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一件奥烈提醒我应该明白说出来,而我原以为你早已经知道的事——"
奥烈?!
雨婕下意识地转眼过去,和儿子大眼瞪小眼。
"我娶你不是因为你是大地之镯认定的女人,也不是因为你能找回麦氏的法力,更不是因为你能替我生下正常的孩子。而是因为我爱你,女孩,全心全意的。"他柔和的言语中是满心的挚爱。
雨婕至身一震,嘴巴猛地张大,奥烈突然开始咯咯笑。
啪!拼图终于完成了。
见鬼!他当然必须告诉她,而且早就该告诉她了。就因为少了这么一小块,她的拼图大业始终无法完成。
过去她一直在追求一个美满的家,和亲爱的家人,但是她却忽略了男女主人之间的爱,才是这个家的基础。
所以,虽然她结了婚,麦氏族人也成了她的家人,他们善良正直,而且全都敬她、爱她;最后她又添了一个诡异,但漂亮可爱的小块头,一切原该是毫无暇疵的完满,可她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直到听见他的爱情宣示,心中骤然涌现的惊喜满足,才使她幡然省悟。拼图中缺少的,原来就是这最重要的一块,她再也不觉得有所缺憾了。
至于她,她当然是爱他的,这一点她绝对肯定,只是不清楚自己是何时爱上他的。
是头一次见面时吗?还是他追求她那一段时间?或者是他向她求婚时?也可能是新娘夜?在生命之泉共浴时?也许是…
"婕?婕?婕……"
"呃?"从沉思中猝然惊醒,雨婕愣愣地望着他,"干嘛?嘉迈困惑地凝眸着她,"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失了神似的。"
"哦!也没什么啦!"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在想什么。
眼角一瞥,那个诡异的小子还在对着她猛笑,她葱葱玉指一伸,直直地点上儿子鼻尖上。
"我在想,你说是这小子告诉你的,可他到底是怎么告诉你的?"
嘉迈蹙眉,"也不算是他告诉我的,应该说是他让我知道的吧!"
雨婕狐疑地斜睨着他。"你是在跟我打哑谜吗?"
嘉迈不由失笑,"不是啦!只是…没有亲身体会,是很难让你了解那种感觉的,"
雨婕打量他两眼,"那为什么我就感觉不到?"
"我是医者,医者本来就有感应的能力,虽然现在我的能力道不是很强,但是你和奥烈都是我最亲密的人,只要你的情绪波动大一点,即使再远,我都能感觉到,而且知道你在哪里、做什么事等等。而奥烈虽然是贤者,但他毕竟还小,能力有限,所以只有我能感应到他所要传达的事。"
雨婕瞪着儿子,心理更是怀疑了。
"哦?那请问族长大人,令郎既然似乎都懂得别人心理的想法,那他必定也懂得言语,为什么他不干脆自己说出来就好了哩?难道贤者都必须如此故作神秘才够派头吗?"
嘉迈摇摇头,"不,他不懂,他感应到的只是情绪和影像。并不是想法。臂如我们难过悲伤或高兴时,并不会生硬地想着:哇!我好高兴!或哦!我好难过吧?而是自然产生一种情绪波动。
"另外,当我们碰触到太烫的东西而跳开,那是一种感受,还有飞掠过我们脑海里的影像,甚至记忆等等,再加上贤者与生俱来的高深智慧,他便能知道我们到底在想什么了。"
"真复杂。"雨婕咕哝逍:"那他又怎么知道我会变成一只母猪的?"
嘉迈才刚一愣,奥烈便突然咯咯大笑起来。嘉迈警告地瞪他一眼。
"他有预知能力,但现在只能预知到他所碰触到的人事物。而且,他的感应大也有限,只有碰触到他的人,他才能感应到对方的一切。"
"是吗?"雨婕又盯着奥烈片刻,接着不怀好意地冷笑两声。
她慢慢起身,"我现在郑重宣布,"她指着奥烈的鼻子,"对,不用怀疑,就是你这个混蛋小子,从今天开始,你老娘再也不碰你了,懂吗?"
她傲然转身向门口缓缓走去,"也就是说,你要是肚子唱空城计了,就让你老爹替你找牛奶、羊奶、猪奶、鸡奶、鸭奶,什么奶都可以,可就是……"她半迥过身来,"别猜想你老娘的奶,understand?"
语毕,她昂头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父子俩愣愣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半晌,嘉迈才徐徐转向儿子。
"这不能怪我,是你自找的。"他慢吞吞的说:"好吧!儿子,你想喝牛奶还是羊奶啊?"
***
当嘉迈回到卧房时,雨婕看似已经熟睡了。
嘉迈静静脱去衣服,再悄悄钻入被窝里,从她背后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她却猝然转过身来窝在他坚实的胸膛里,脸颊靠在卷曲的胸毛上柔柔磨赠着。
"我也爱你,嘉迈。"她羞赧地细声呢喃。
嘉迈顿了顿。"我知道,女孩。"
雨婕摩擦的动作倏地停止,"你知道?"她惊讶地低呼。
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激烈的反应,但嘉迈还是决定老实说:"是的,女孩,我早就知道了。"
她仰头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可是,连我自己在前一刻都还懵懵懂懂的,你怎么会……"
她骤然顿住,继而大吼。
"我要亲手宰了那个诡异透项的无聊小子!"
***
"来,奥烈,这是稀释的羊奶,你喝喝看。"
奥烈很不满地瞪着奶瓶。
嘉迈失笑,"好啦、好啦!等你妈咪气消了就还你原来的奶瓶,OK?"
正在摺叠婴儿服的茱莉笑问:"夫人到底在气什么,怎么连奶也不肯喂了?
奶嘴靠在奥烈唇上老半天,可他就是不肯开口,嘉迈无可奈何地拿开奶瓶,并轻叹一声。
"我也不太清楚,她就是莫名其妙的发起火来,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如果族长不介意的话,"茱莉小心翼翼地觑着族长的脸色,"也许你可以把经过的情形告诉我,让我来猜测夫人到底是为什么生气,你们男人毕竟比较不了解女人的心理。"
嘉迈非常同意她的说法。女人心,海底针,男人是永远摸不透的。
听完族长的详细叙述,茱莉沉吟了好一会儿:"我想……"夫人应该是还不能适应奥烈居然有这种特殊的能力,尤其自己的心思居然被一个才两个月大的小娃娃看得一清二楚,对她来说,真的是很难以接受的,另外……"
她抿唇笑了一下,"有些时候事情不能讲得太清楚,那会严重破坏原有的心情与气氛的。"
"抱歉,你说的我大致能了解,可是……"嘉迈困惑地皱了皱眉,"后面我就……不太……"
茱莉笑笑,"这么说吧!如果情人节时,你特意订做了一样别致的礼物,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可她却淡然告诉你,她早就知道你要送她什么了。族长,难道你就不会气愤究竟是谁竟敢事先透露给她知道的吗?"
嘉迈恍悟地"啊"了一声。
"女人是浪漫的动物,男人是实际的动物。对女人来讲,很多事都是非常重要的,譬如第一次恋爱、第一次约会、第一次亲吻……"茱莉眨了眨眼,"我们都全希望这些第一次都是令人难以忘怀的浪漫甜蜜,但是族长,你却一句我早就知道了……"她轻叹,"这样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