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希达?”
阿盖得瞥向爱美达。“爱美达的儿子,迪卡斯提供他念私立医学院的学费,现在正在这间医院里实习。”
“我们能去哪里?”
“在郊区有栋房子是我要求迪卡斯买给我的,”里维拉举手自首。“里面有一间医疗室,只是不知道里面的医疗器具合不合用。”
维克多横眼瞪他。“你早知道会有这天?”
里维拉耸耸肩。“有备无患。”
“好,那么……”阿盖得环顾众人。“今天晚上?”
众人相顾,继而同时颔首。
“今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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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墨西哥市南方的可优坎是个十分悠闲,充满小市民风情的小镇,适于度假,更适于养病。
“他在发烧。”
“是。”
“他很痛苦。”
“是。”
“他神志不清。”
“是。”
“我想我们最好把他绑起来,虽然这样对他有点过意不去。”
“赞成!”
于是,大家战战兢兢地合力把那十支佛莱迪的钢爪用绳子绑起来。
但是……
“我想我们最好用皮带把他绑起来,虽然这样对他相当过意不去。”
“赞成!”
于是,大家再度提心吊胆的合力把那十支佛莱迪的钢爪用皮带勒紧。
但是……
“我想我们最好用铁链把他铐起来,虽然这样对他非常过意不去。”
“赞成!”
于是,大家又一次心惊胆战地合力把那十支佛莱迪的钢爪用铁链铐起来。
“真的很抱歉,迪卡斯,但是我们不希望在你清醒过来后,发现所有的人都被你划成一条条的碎片,那样你可能会很难过吧!”
“不是可能,是一定!”
雪白的发丝披散在汗水湿透的枕头上,氧气罩里的两齿獠牙显得非常怪异,偶尔睁开眼来,他的瞳孔是血红的,是狂乱的。
他在痛苦的呻吟,他在做无谓的挣扎,他的神志昏乱不清。
“他不能再这样挣扎下去了,伤口会绷裂开来,届时就麻烦了。”
“你不能再帮他打支止痛针或麻醉剂什么的吗?”龚以羚哀声央求,她看得好心痛。
阿盖得医生不安地摸了摸迪卡斯的额头。“他的身体跟我们不一样,药剂的需要量几乎是我们平常人的两倍,我担心用药过度会导致他……”迟疑一下。“永远都醒不过来。”
“不!”龚以羚惊窒地抽气。
“我想,就算把他送回医院去也一样,对于他的身体,没有人了解,也不知道用药的底线在哪里,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再斟酌着用药,除非不管他的死活,否则我只敢做到这种地步。”
龚以羚咬住下唇,考虑了许久,终于决定该把事实告诉医生,以利他的疗治。
“医生,我想你应该检验过他的血吧?”
“是检验过……”阿盖得医生也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的细胞基因里掺杂有动物基因。”
闻言,其它三人不由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惊咦。
“没错,他……”龚以羚花了整整半个钟头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四人,然后问:“你们在意吗?他根本不是帕提诺家的人。”
“我从来没有当他是帕提诺家的人,”爱美达头一个脱口道。“对我……不,对所有受过他恩惠的人而言,他只是迪卡斯先生,其它都不重要!”
维克多与里维拉相对一眼。“而对我们来讲,他只不过是个愚蠢的滥好人,没有我们陪伴在他身边,怎么死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阿盖得医生却自顾自摸着胡子若有所悟地直点头,“原来如此,难怪,难怪!”转个眼,发现大家都瞪着他看,忙道:“他是个好孩子,这就够了,现在已经不流行大地主那一套了。”
龚以羚很高兴地笑了。“那么,医生,这个资料对你有用吗?”
“嗯,嗯,也许,也许,”阿盖得医生继续摸胡子,“我再去研究看看!”语毕即匆匆离去,打算到邻室去好好研究一下过去的病例资料以及检验血液所得。
龚以羚侧眼瞄了一下迪卡斯,发现他又陷入短暂的昏睡当中。
“那……”她转回来对着维克多两人。“医院那边对我们先行将迪卡斯偷偷运送出院,再回去补办出院手续怎么说?”
“很简单,说后果他们不负责。”里维拉说。“只有他的主治大夫一直在追问为什么?”
“那是他家的事,反正胡希达已经把有问题的血液检体报告等全部调换过来交给阿盖得医生了,他也没辙。”龚以羚咕哝。“啊!对了,那两个混蛋呢?”所谓的混蛋指的是那两个来找她的美国人。
“还在墨西哥市找你。”
“该死!”龚以羚诅咒。“迟早他们会找到这边来。”
里维拉与维克多对视,点头。“我们想办法去把他们引到别的地方去。”
话落,两人也离开了,于是房里只剩下龚以羚、爱美达和昏睡不醒的迪卡斯。
怜惜的目光温柔地落在迪卡斯脸上,冰凉的纤手抚上炽热的额头,“你啊!老说你自己是妖怪,其实只不过是个大笨蛋而已。”龚以羚呢喃。
血红的瞳眸忽地睁开,龚以羚不由得怔了一下,再见他眼中只有一片茫然,不禁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说的话,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很抱歉,我把你送给我的项链搞丢了,而且怎么找都找不到,所以想去找你帮我找,没想到却发现你又在做那种蠢事,我是很生气,但气得是你挑错时间做那种事,害我只好自己一个人继续找。然后……”
她横他一眼。“都是你啦!就说那个新闻一定会引起麻烦,现在果真被我老爸派人找着我了,那我只好赶紧落跑啰!可是我有叫多雷欧转告你喔!我会在维拉库斯的旅馆里等你,希望你在斗牛赛结束之后立刻来找我,谁知道多雷欧……”
另一声叹气,“你啊!真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大笨蛋,我都有你的孩子了,怎么可能会这样一气就离开你呢?哪!你看看……”龚以羚拿出项链晃了一下,再戴回自己的颈子。“项链断了,所以我叫里维拉帮我换了一条粗一点的白金炼,现在我再戴回去,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神奇的事发生了,他的眼睛并没有看她,依旧是空洞无神一片茫然,但在龚以羚与爱美达的愕然瞠视之下,他的瞳孔徐徐转变为紫色,雪白的发亦回复乌黑,獠牙与佛莱迪的钢爪也收了回去,他,又是原来的迪卡斯了。
然后,他阖上眼,熟睡了。
好半天后……
“他安心了。”爱美达惊异地轻轻道。
确实,自那天开始,迪卡斯的獠牙和利爪都不再冒出来,瞳孔与发色也始终维持原色,他沉睡得很安稳,不再呻吟,也不再挣扎。
他安心了。
可是当大家正暗自庆幸他终于能平静下来养伤,不过一个星期而已,迪卡斯甚至尚未清醒,麻烦又出现了……
“阿盖得医生,我们能不能搬动迪卡斯?”
甫自外面回来的里维拉劈头便问,阿盖得医生听得一愣,继而蹙眉考虑半晌。
“最好不要,但……如果真有必要的话,小心一点。”
“迪卡斯现在的情况很平稳,为什么要搬动他?”龚以羚头一个反对。
“是啊!迪卡斯先生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为什么要搬动他?”爱美达同样反对。
唯有维克多比较理智。“有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