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公司的员工,我父亲要查你的通联地址并不困难。”敖定杰瞧她张大眼,有些啼笑皆非。“你好,我姓敖,我是飞迅电信的总经理,而我父亲则是公司董事长。”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蒜?
好歹是公司的员工,依他频繁曝光的次数,她没道理不知道他是谁。
“真的?”她还在错愕之中。
专员位子还没坐热,就被贬到了总机职位,虽然公司的大头她是没见过啦,但记得好像是姓敖没错……
真没想到那天穿着平凡的伯伯,竟是公司大老板!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身份上的悬殊,他应该没道理要他儿子“以身相许”才对。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跟我儿子交往。”
才刚喝口热茶暖暖身子,他话一出口,害她差点不雅地喷出。
“伯伯?”不会吧,她何德何能啊?
“我很中意你,你可千万别拒绝我。”敖鹤立直瞅着她。“你的热心助人、直人快语,我都很欣赏,巴不得我这个笨儿子能够赶紧把你娶回家。”
娶?步骤会不会省略太多了?
刚刚不是才说交往,怎么现在已经进入另一个层面?不行,她跟不上他的思考逻辑,如今之计,就是推,拼命地推!
“可是,我配不上吧。”她客气地拒绝。
“怎么会?你有企管硕士头衔,又精通数国外语,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这对我而言,算是我们高攀了。”
“伯伯,你千万别这么说。”她读书不是为了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
当年拼命读书是为了要哄父母开心,好让他们不会干涉她的生活。
她以视线向父母求救,岂料他们的目光竟是一致赞同。
有没有搞错?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姓敖的男人有多恶劣,竟然就想这么随便地答应?况且就算嫁入豪门,难道不怕她变成深闺怨妇吗?
盯着眼前的男人,瞧他一副置身事外,看着窗外的无聊表情,她不禁觉得自己好可怜,竟然被陷在这场无厘头的相亲会上。
吸口气,她随即起身。
“娃,你要做什么?”艾妈拉着她,她却挺直背脊,丝毫不动摇。
艾娃看向敖鹤立,“伯伯,真的很抱歉,算我不识抬举吧!但是现在的我真的还没打算走进家庭,也没时间谈恋爱,事实上,我现在还有其它的事,要赶到别的地方去呢,就不打扰你们吃饭聊天了。”
如果她会因此而被开除,那就开除吧,至少她可以据理要求,拿到一笔遣散费,还挺划算的。
“你不吃饱再去?”艾妈一把将她揪住,射出威胁的目光。
“我已经吃饱了。”眼前这场阵仗已经把她喂得很饱了。
轻轻地拉开母亲的手,对敖家父子欠了欠身,她头也下回地快步离去。
至于后头,爸妈要怎么收拾残局,全都不关她的事。
“很抱歉,那个丫头真的是太没礼貌了,竟然说走就走。”艾妈一脸苦笑。
“没关系,我就是欣赏她这一点。”敖鹤立压根不在意。
双方父母不受艾娃断然离开的影响,依旧热络讨论着接下来交往的细节,谁也
没发现敖定杰眸底闪过一丝兴味,看似僵硬的唇角微微挑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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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阁,位于接近郊区的某栋旧公寓一楼。
“艾娃,你在搞什么?等你很久了耶。”
“抱歉、抱歉。”钻进屋内,还来不及拍落大衣上的雨滴,便忙着打开包包,
取出里头的样品衣。“这是暂缝的样式,你们觉得如何?”
她取出样品衣往身上一摆。
屋里其它两个女人上下打量着。
雅阁,是由三个女人并肩扛起的招牌,凭的是当年社团的热情,一路沿烧到现在,热情不退反烈,促成她们在今年成立它,独立设计、制作、贩卖各式衣饰。
“效果不错呢。”负责缝制的舒亚米撩起衣服一角。
“尤其是下摆的自然垂放皱折!”雅阁设计师林与彤上下打量着。“决定了,接下来就先进行这一款的制作。”
“好,我把衣服架好,就先裁布。”将衣服套进模特儿身上,艾娃随即绕到后头的储藏室里,搬出几匹布。
“娃,你今天是怎么搞的,怎么现在才过来?”舒亚米扒着便当走到她身旁。
“好香。”肚子适时咕噜咕噜地发出抗议声。
“你还没吃吗?”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耶。”
“说来话长。”艾娃叹了口气,把下班后发生的事快速说过一遍,顺手接过林与彤递来的便当,扒了两口,满足地快要掉泪。“我真的好饿。”
“谁要你饭店的大餐不吃,偏窝在这里吃便当?”舒亚米促狭地挤挤眼。
“瞎,偶尔还是得要注意一下身边的伯伯奶奶,记得亲切地牵着他们过马路,帮他们擦擦汗,就会有一份大礼从天而降。”
“是啊,有空到我服务的柜台走走,记得多带几条手帕。”艾娃大口地扒着饭,反正在场都是亲如姐妹的好伙伴,丑态不怕人看。
“有目标记得Call我。”
“没问题。”
两人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林与彤听着不由得摇头叹气。
“娃,这是很不错的机会,不是吗?”真想把她抓起来,摇一摇,看看她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是你的顶头上司耶,又不一定要嫁给他,光是跟他交往,你就可以出一口怨气了。”
所请怨气,指的便是她从海外拓展部一路被往下贬到总机一职的奇耻大辱。
要说她没本事,绝无可能,在父母的长年鞭策下,她顶着企管硕士头衔,又精通数国外语,想在海外拓展部一展长才绝非梦想,可偏偏她有个很机车的上司,因为她不接受他的邀约,即利用职权之便,将她一路往下贬。
“无聊,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艾娃快速扒完一个便当,随手抽张面纸抹了抹嘴。“况且,底下有那种兴风作浪的干部,要说那个头儿多有智慧,我也不信。”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更何况他还会跟她抢计程车咧,其品格不予置评。
“有没有智慧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可以帮你出一口怨气。”没智慧才好啊,可以控制在股掌间。
“不了,我要是跟那种人计较,不就代表我跟他同一个等级?我可不想降格。”喝完舒亚米递来的热茶,她着手进行打版剪布的动作。
“唉,你就是这么死脑筋,不懂得利用机会。”林与彤被击倒,退到一旁。
“这样才好,就因为我现在的职位是总机,才能每天准时下班就到这里来报到啊。”虽说薪水低了一点,但是上班时间固定又正常,绝对不加班。
“厚。企管硕士当总机小姐,想到就快要吐血。”舒亚米替她扼腕极了。
这个屋子里的三个女人,就数艾娃的学历最高,而职位最低。
想要支撑梦想,也得要有正职的工作先撑住经济来源,所以她们三个人除了负责制作的舒亚米外,皆有正职工作。
“说那什么话?我白天当总机,晚上都拿着大剪刀裁布,要不就缝样品衣,这么做诬蔑了硕士头衔吗?企管硕士又怎样,我是为了梦想才那么辛苦读书的。”艾娃拿起大剪刀,动作利落地沿着版型,剪下一块一块的布,不忘在上头标上车缝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