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妁,”他悄然来到她身后,听见她嘴里呢喃着:“我要说多少个对不起才能原谅我。自己?徐又玮回来了,如果一切没变,你和他还是幸福的在一起,我永远会是个局外人。”
“感谢老天。”他喃喃说道,景鸯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然转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她显然也已了解自己泄了底,所以没有拔腿就跑。
“你还要否认吗?如果你不是黎景鸯,你干嘛站在雨妁的墓前,给她上坟、为她扫墓?”徐又玮接近她,将花篮摆在雨妁的墓碑前。
“我……我只是……”
“因为你看她的墓没人扫,所以同情心大发,主动帮她整理?”徐又玮似乎变聪明了,他轻而易举的说出她正想编的另一个谎言。“还是你要说是你‘姊姊’生前交代你的?”
“没错!”黎景鸯抬起下巴,虚张声势的说。
“哼!”又玮冷哼一声。“别装了,现在你再怎么扯,都无法让我相信你的谎言了,我很清楚你只是想逃避我。”
“我……”
“妈的!别再多说一个谎言,要不然我会当着雨妁的面掐死你!”他失去耐心的吼。
“你以为你是男人,我就会怕你吗?没错,我是黎景鸯!货真价实的黎景鸯,十年前你的高中同学!和你睡过一觉的女人!满意了吗?”景鸯也没那个闲工夫去扯谎了,她干脆的承认,反正今天过后,她会把他当陌路人。
“不是很满意,但还能接受。”他露出嘲讽与胜利的笑容。“既然你承认,那我相信你以后的日子会很好过。”
“什么意思?”
“因为我爱你,黎景鸯,”他一个出奇不意,将她搂进怀里。“我们认识了很多年,我非常清楚自己的感情,之前我难过,是因为你对我撒谎,而且拒绝我的感情,现在,我不会再让你逃了。”
“你爱我?哈!你该不会又想对我说什么要负责的话吧?我们都知道你想娶我是为了负责任,我怀疑你为了表示自己的责任感,不惜对我甜言蜜语。”景鸯嗤之以鼻。
“为十年前的事负责已经没有意义,不过我很乐意为以后可能发生的事负责。”他露出自信的一笑。
“以后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景鸯真想挥掉他脸上自得意满的表情。
“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再诱你上一次床,”他的笑容转为邪恶,两手把她揽得更紧。“搞大你的肚子之后,你就非嫁我不可了。”
“你这个变态!”景鸯怒红着脸推他,但是他不为所动。“自负的王八蛋!放开我!”她怒吼。
“休想。”他得意洋洋的宣布:“我知道你的追求者不少,也知道他们全都对你服服帖帖的,愿意为你摘下天上所有的星星。”
“这又怎样?”
“不怎么样,只是你身边太多这样的男人,邢郁霄就是一个,所以我决定与众不同,等你嫁给我之后,我再为你摘星星。”
“你神经病!我才不要什么星星,而且不准你说郁霄的坏话!”她更猛烈的挣扎。
“你爱他吗?”他正经的问,双臂依然将她锁在怀里。
“这干你什么事?放开我!”
“当然干我的事,告诉我!你爱不爱他?”又玮坚持要地说。
“如果我说我爱他呢?”景鸯无计可施,只好挑衅他。
“那就是你在骗人!”他说,然后低头吻她。
又来了!景鸯不甘愿的想,每次他一使出这招,她就会软化在他怀里,她根本无法抗拒他,因为她爱他,虽然她还没有承认。
天哪!如果能-辈子赖在他怀里多好,可是她感到不安,他们在施雨妁的墓前狂热的吻着,这样一来,她对雨妁的愧疚更深了。
可是……他的吻尝起来多美好,虽然不够温柔,但足以令她头晕目眩,并且热情的回应他,不需要他挑逗或强迫,景鸯明白自己很愿意被他的爱所侵蚀。
一吻结束,景鸯无力的偎着他,又玮闭上眼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温驯,天哪!他要她、也爱她,当初施雨妁交代他要好好补偿景鸯的事,他没做到,如今,他决定完成雨妁的心愿,为了雨妁当年的割爱,和压抑在他心底的真情。
“嫁给我。”他气若游丝的要求:“我愿意在雨妁的墓前发誓,我娶你不是要为十年前的那一夜负责,而是我爱你,我和雨妁分手前就已经爱上你了。”
黎景鸯霎时热泪盈眶,也许她该表现得高兴,因为她得到了她所要的,徐又玮为了爱想娶她,但她……
突然她想到另一个人——姜世中。
他和施雨妁的死都是上天给她的惩罚,那么,徐又玮会是老天惩罚她的下一步棋吗?不行!她眼前闪过一幕幕世中惨死的模样,那天他若不是因为还在治疗她所赐给他的情伤而喝得半醉,他也不会莽撞的穿过马路,从此长眠在地底下。
她间接的害死了两个人,两个她曾经在乎,现在也依然在乎的人。
“景鸯?”见她不发一语,又玮稍微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却给了黎景鸯机会,她使劲一推,脱离了他的怀抱,流着眼泪奔离了他,又玮本想追上她,但想到他曾说过那么多次爱她的话,却都不被接受,景鸯心底或许在意什么事,因此他决定好好利用未来的时间,这辈子他非她不娶。
命 令 令
黎邦咏坐在客厅里。他难得回家,但却看见父亲的脸感到不满。
景鸯呢?她不是答应黎海仓今天为了他的归来而不出门吗?他等着她为弟弟一展手艺,地很久没下厨了。
他的脚不耐的敲着地板。
“儿子,你烦,我比你更烦,拜托你别敲了,让我静一静行吧?”黎海仓向来一个人清静惯了,突然来点扰乱思路的噪音,令他感觉不习惯。
“姊呢?一大早她能去哪儿?”
“我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黎海仓继续研读手中的早报。
“她还是没改夜猫子的习性啊?”
“当了快十年的夜猫子,你想地改得过来吗?而且她通常睡得很浅,每天也都是很早就上班去了。”黎海仓没有抬头看他。
“爸,我看你很习惯嘛!难道你不寂寞啊?我人在台中,姊又天天晚归。”黎邦咏两道秀气的眉毛蹙成一团。
“不习惯行吗?景鸯我行我素那么久了,又没做过什么坏事,我没必要干涉她的自由,我相信她。”
“她还不嫁啊?”黎邦咏咕哝道。
“你怎么还不娶?”景鸯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黎邦咏和黎海仓同时抬头,看见景鸯笑咪咪的脸孔。
“老姊,你-大早上哪儿去了?”黎邦咏站起身走向她。
“扫墓去了,今天是我一个朋友的忌日。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早到。”黎景鸯笑着解释,和弟弟拥抱-下。
“为了早点回来看你和爸,我赶最早的火车回来。”邦咏放开她,打量一下她苍白的神色。“怎么搞的?你很没精神。”
“没睡饱。”景鸯随便扯了个理由。
“少来!你每天半夜两、二点才回家,早上七、八点又得去上班,夜猫子生活过那么久了还会没睡饱?还是你根本没睡?”邦咏即使远在台中,他还是很清楚景鸯的生活习性,因为他每次打电话回家,不是半夜将近凌晨的话,绝对听不到黎景鸯的声音。
“真的是有点累啊!而且我又换工了。”黎景鸯打了个大呵欠,庆幸没被看出来她刚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