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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夫君他之前,对我很好啊!都怪我……不小心小产,他才会……”说到这,宝宝又掉下泪来。在她心里,始终把这件事情当成自己的错。

  “孩子流掉,你比他还难过,这算什么借口!”珠珠骂道。

  宝宝只是哭着,两只小手却还紧紧抱着不放,就是不肯让三姊去找齐严。

  见她这般伤心,小手偏又不肯放,珠珠只好深吸一口气,捺着脾气问道:“好吧,你说他心里有了别人,又不肯让我去找他算帐。那么,你现在究竟想怎样?”

  宝宝垂泪饮泣,过了好半响,才抬起楚楚可怜的小脸,用那含泪的乌黑大眼,看着三姊说道:“我……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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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

  地平线上的彼端,那一轮火球将双桐城外的大地,染得一片橘红。

  萧瑟苍茫的旷野上,齐严策马而归,在他身后不远处则跟着一辆老旧的马车,驾车的人身材瘦小,累得满身大汗,努力试图要让自己的老马,跟上前面那位骑士。

  过了一会儿,骏马与马车,一前一后的穿过了城门,经过几条大街,终于来到齐府大门的前头。

  齐府的奴仆,一见主子回来了,立刻迎上前去。

  齐严身手矫健,迳自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仆人,没等马车里的人跟上,便匆匆进了门。

  他穿堂过院,很快的就来到主楼。

  原本以为宝宝就在房内歇息,他还放刻意放轻了推门的动作,不想惊扰了她,却没想到,屋内却半个人也没有。

  他先是一愣,还以为妻子仍在书房,正准备转身去找,却直觉的感觉到,好像有哪儿不对。高大的身躯在门边停下,而后穿过小厅,再度走回卧房里。

  卧房中,一切井然有序。

  床上的丝被是折好的,衣柜也紧闭着,桌上还搁着珠珠送来的牡丹,朵朵灿烂艳丽,散发着浓郁的花香。

  所有的事物,看来一如往常——

  不,不对劲!

  锐利的鹰眸,扫向夫妻同眠的软榻下。

  那里,是空的。

  齐严脸色一变。

  软榻下头,原本搁着宝宝出嫁的时候,一同带过来的箱子,上头绣有夫妻二人名字的春宫书,这会儿却不见踪影。

  瞪着那空无一物的地方,齐严忍不住上前,在软榻边蹲下,甚至还伸出大手,亲自去确认。

  没错,软榻下是空的,箱子不见了!

  一股寒气,蓦然窜上背脊,教他打了个寒颤。

  齐严迅速起身,回头拉开衣柜,赫然发现柜子里,虽仍留有她香囊的淡淡余香,但是平常摆放在衣橱里头,属于她的衣裳,却一件也不剩。

  他难以置信,瞪着那半空的衣柜,随即转身,急急跨步到墙边,将琉璃镶玉的屏风推开。

  黄铜大镜前,梳妆台上,搁着她胭脂花粉的银盒也不见踪影。他强压着心头的恐惧,用最快的速度,翻遍了整栋主楼,却什么也没看到。

  她走了!

  走得干干净净,甚至就连一块巾帕,都没留下!

  齐严咬紧牙关,转身奔出主楼,冲到了书房,中途甚至撞倒了他特地去邻城请来的女大夫。他疾步狂奔,甚至没有浪费时间去扶那位女大夫,只笔直往书房跑去。

  书房里,如主楼一般整齐干净。

  宝宝还是不在那里。

  洒落地上的黑墨,已经让人擦拭干净,就连散落的毛笔,也被一一挂回笔架,齐严瞪着那张被收拾干净的桌案,只觉得一阵茫然。

  眼前太过清楚而明了的事实,让他震惊得无法思考,直到身后传来总管不安的询问,才终于回过神来。

  “爷?”

  齐严回身,如梦乍醒,开口便问。

  “她人呢?”

  “少夫人她——”总管咽了下口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看着脸色发青的王爷,嗫嚅的回答:“呃,啊,那个——少夫人她、她走了。”说出这句话,几乎要用掉他十年的寿命。

  “走?走去哪?”齐严直到胸口发疼,才发现自己竟气恼得连呼吸都忘了。“为什么不阻止她?她身子骨尚虚,怎么可以让她出门?”

  “三姑娘,呃,我是说海夫人,她很坚决的,非要带少夫人回府作客不可。”总管深吸了口气,不敢看向主子。

  唔,少夫人哭得泪涟涟的,谁都舍不得对她说声“不”。再加上珠珠又那么凶,手里的鞭子,啪啪啪的直敲手心,一副正愁找不到人可以狠狠抽打一番的表情,所有人都没有勇气,阻止两姊妹的行动。

  齐严怒咒一声。

  “她们离开多久了?”

  “午时前就已经出发了。”

  午时?

  该死,现在都近晚了!

  他迅速的走出书房,开口暍令。

  “备马!”

  “是。”

  齐严边往大门走去,边对总管咆哮下令。

  “立刻飞鸽传书给海东青,要他把少夫人留住,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去!还有,告诉他,把他自己的女人管好!”

  “是。”

  总管唯唯诺诺,连连点头,目送着主子出门。

  不过——呃,要请海爷把海夫人管好?这可能吗?

  看着齐严的背影,总管在心里暗暗决定,在写给海东清的信里,这句话还是省略得好。

  第八章

  “她在哪里?”满身尘土,如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劈头就问。

  京城外,富丽雅致的严家大宅里,钱金金坐在黑檀木太师椅上,微笑的看着来人,手里摇着红纱纯扇,用最客气友善的口气回答:“我不告诉你。”

  骇人的怒叫声,陡然传遍严家大宅,即使隔着老远,听来还是让人心惊胆战。

  “该死的,你非说不可!”

  钱金金微笑着,言简意赅。

  “不。”

  齐严捏紧拳头,目露凶光,有那么一瞬间,冲动得想杀掉眼前那个正慢条斯理在喝茶,一派轻松自若的钱金金。

  轰然的怒火,在他脑子里流窜,他气得头顶几乎要冒出烟来。

  这个女人是齐家在商场上合作多年的合伙人,也是他爱妻的大姊。但是,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事,就是跟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打交道!

  要不是因为,严耀玉也坐在一旁;要不是因为,一切必须为了大局着想;要不是因为,砍了钱金金,此生就不可能再见着娇妻的面。他是多么多么想,当场就把这个女人砍成两段!

  除了钱金金,身为钱家三女的钱珠珠,也是他咬牙切齿、朝思暮想,想亲手活活掐死的目标。

  知道宝宝被珠珠带走后,他没日没夜的策马奔驰,等到了边疆,见着了海东青,才赫然惊觉自己中计了!

  珠珠为了隐瞒去处,派了一队人马回边疆,但自个儿却带着宝宝,选了另一条路护送她回到京城。

  等到齐严察觉,在边疆气得双眼赤红时,她们早已回到了京城。

  他策马转向,咒骂不已,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京城,把随身的属下们远远抛在后头,几乎要累死胯下的骏马,直冲进严家大宅时,已经多耗去了一段时日。

  看着全身的骨骼,都因为强忍怒气而嘎嘎作响的妹婿,金金花了更多的时间喝完手中那杯雨前龙井,才搁下了茶碗。

  她浅浅一笑,兰指如勾,温润如玉,额上的银锁珍珠轻轻摇晃。“我说,齐大当家啊,你是有多大本事,竟然能让妻子跑了一次又一次?”两人新婚的时候,宝宝也曾因为富贵锁而出走过一次。

  齐严身子一僵,拳头捏得更紧。

  “她是被人带走的!”他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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