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岑得意洋洋地一笑。“因为我比较聪明啊!”
“你……你……”千黛你了半天,终于……“骗人的!你一定是骗人的!”
“我是不是骗人的回去再搞清楚,现在……”纳岑朝徐承先那边瞄了一下。“是不是应该先帮我们介绍一下?”
“啊!对喔!差点忘了!”千黛拍拍自己的额头,然后改用汉语说:“徐将军,这位就是我丈夫大元河西王……纳岑,那位是徐将军和他的夫人,还有女儿玉婵,我被抓到中原后,就一直在这儿照顾玉婵。徐将军和徐夫人都很照顾我,我想,你能不能说句话,让他们一家人安全的离开?”
纳岑很快地点了头。“没问题,我会亲自带你们离开的,不过,你们最好早点走,否则我不敢保证你们是不是会在途中又碰上我们的军队,而我呢……”他瞥了一下千黛。“千黛大概不会让我再跟着军队继续前进了。”
千黛猛一点头。“答对了!”
“那我们立刻去准备!”
徐承先说着,就马上带着妻女离去了,而和他们错身而过的是斡罗岑,他一进来,就先把金印交还给纳岑。
“额赤格,我还你了喔!以后搞丢了别赖我喔!”
“小鬼!”纳岑笑着收回金印。“干什么用去了?”
“额客叫我拿金印去命令他们不准进这座将军府。”
纳岑点点头没说什么,斡罗岑却有趣地猛打量纳岑。
“干嘛?”
“不容易喔!额赤格,你已经多久没有笑过了?”斡罗岑调侃道,“好像从额客失踪之后就没笑过了喔?”
“你很多嘴喔!小鬼!”纳岑笑骂。
“多嘴?哈!额赤格,还有更多嘴的呢!”斡罗岑说着转向千黛,一副打算把纳岑的贴身套裤都给挖出来的模样。“告诉你喔!额客,你失踪后的当天,额赤格就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执意要亲自去追踪你,结果啊!第二天他就昏倒在雪地里,然后就大病一场,搞得大家鸡飞狗跳的,以为这一次他绝对熬不过去了,也就是那一场病让额赤格现在老是咳个不停喔!”
千黛皱眉瞥向纳岑,纳岑装作没看到地瞄向另一边。
“然后啊,病还没好,额赤格又偷跑了,接着过两天又病倒,然后还没好他又偷跑,就是这样反反覆覆的,额赤格的身体就越来越糟糕了。”
千黛瞪着纳岑的眼神更凶狠了,但纳岑还是继续装作没看到,甚至还喃喃道:“今天天气不错啊!”
千黛差点失笑,可还是强忍住了。
“后来啊,我们终于打听到额客被卖到中原来了,可是我们又不能随便来中原,额赤格差点硬闯过来呢!还好乃马真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说要攻打宋国,额赤格就硬跟着来了。其实跟着来也没什么嘛!可他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大家进攻呢?”
斡罗岑一脸的不满。“明明站都站不稳了,他还硬是要逞强,害我跟在身边心惊胆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额赤格会突然昏倒,到时候我怎么办?!我又拖不动额赤格,难道要把他打扮成死人啊?”
“你敢!”纳岑终于转过眼来狠狠地喝叱道。
“不是我敢不敢的问题啦!是我该怎么办的问题啦!”斡罗岑不耐烦地说。“我真搞不懂耶!人家是额赤格照顾儿子,而我呢!却是要反过来看着额赤格。干脆以后额赤格就叫我额赤格,而我呢!就叫额赤格儿子好了!”
“胡说八道!”纳岑笑骂。“我又没叫你跟着我,是你硬要跟来的不是吗?”
“哇!额赤格,你真没良心耶!”斡罗岑委屈地说:“人家是担心额赤格才跟着过来的耶!要不是你是我的额赤格,谁理你呀!”他夸张的叹息一声。“想想看,这一路上你发烧过多少次!昏倒过多少次,吐过多少次血,又多少次咬得差点没气了,还不都是我在照顾你的!”
纳岑耸耸肩。“你可以不用管我嘛!”
“不用管你?”斡罗岑怪叫。“那额赤格早就死过一百次啦!”
纳岑嗤之以鼻。“太夸张了!”
“太夸张了?”斡罗岑眯了眯眼。“是喔、是喔!是太夸张了,可只要死一次你就完蛋了,额赤格,死一百次跟死十次又有什么不同?”
纳岑想了想。“那倒是。”
千黛哭笑不得地听着他们父子俩的对话,已经不太能理解像自己这么理智的人,怎么会嫁给这么个宝贝丈夫,又生了个这么宝贝的儿子呢?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被强迫的!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好像也是被强迫的!
真悲哀!
※※※
当千黛回到弘吉剌部之后,第一个来探望的竟然不是塔思,而是阿昔伦别吉。当然,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根本不是来探望的,而是来看看千黛妃是不是真的又回来了。
是真的!
阿昔伦面无表情地瞧着千黛半晌,而后转向纳岑诧异地问:“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你的毒伤不是应该早就痊愈了吗?”
“我想你应该知道,”纳岑慢条斯理地说。“千黛妃失踪了,所以我一直在找她,哪有空闲养伤。”
阿昔伦眼神怪异地瞥一下千黛。“她就那么重要吗?你不但舍命去救她,还为了找她不顾自己的身体,你忘了自己尊贵的血统身分了吗?”
“血统身分?全是狗屎!”纳岑嗤之以鼻地道:“那种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也就是一个人、一张嘴、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又有什么特别的?真要说起来的话,身分越高贵的人反而可能更狠毒呢!”
阿昔伦脸色一沉。“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吗?”纳岑故作茫然状。“身分高贵的人,你就能保证他一定是好人吗?”
这种事大概没人敢保证吧!
阿昔伦咬着下唇默然半晌。
“纳岑王,母后要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迎娶我?”
纳岑两手一摊,“阿昔伦别吉,你没瞧见吗?”他拉拉毡子。“我人还躺在床上呢!斡托赤还特别警告我,我要是想让身体复元到基本状况的话,差不多要躺上个一年、两载的,不能劳累、不能操心、慢慢调养,在这种状况下,我哪有精力迎娶阿昔伦别吉?”
“那至少订个日子吧!”
纳岑夸张地叹息一声。“阿昔伦别吉,若是日子到了我却还未痊愈呢?你要硬逼着我立刻迎亲吗?就算会累死我也无所谓?”
当然无所谓,只要他赶快迎娶她就是了!
可是她当然不能这么讲,看样子只能由母后来催促了吧!于是,阿昔伦这一回连多待一天也没有就立刻赶回和林去了。
纳岑沉思片刻,随即挥手叫人来吩咐了几件事,之后拉着千黛在床边跟她悄悄讨论了大半天,结果是两人都满意地直点头。于是,当乃马真后派人来宣纳岑上和林晋见时,纳岑早已带着妻儿溜到大兴安岭。
霍骆金两手一摊。“不知道,纳岑王说他自己都还不确定,大概是要逛到某个满意的地点才会住下来吧!”
“真的?不会是骗人的吧?”
“冤枉啊!”霍骆金连连呼冤。“就算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皇后啊!纳岑王的确是那么说的呀!”
他的确没有骗人,纳岑是真的什么都没说就走人了,为的就是怕连累族人,纳岑是答剌罕,当然不怕得罪皇后,但是族人们可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