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在看什么?”虽然说,给个美男一天到晚这般瞧着,是满能增添她的虚荣心,但被瞧久了,她心底也是会发毛的。
“看你。”他简单地应着,伸手扶稳就连站着也像站不稳的她。
没注意他做了什么的青鸾,一手抚着下颔想了想,索性抬起头找他来研究一下,那个画楼究竟是在卖她什么关子。
“你与画楼,是何关系?”
“我并非画楼之友。”
他俩并非友朋,那自是当然,可她想知道的,只是他俩究竟是如何勾搭……不,是如何结识的。
据望仙所言,神魔大战最终那一战,这个叫火凤的灯神的确是没出战,去与亲率魔界十万大军的画楼亲手一战,可在先前不下数百场的小战役中,他却与画楼见过好几次面,且神力与藏冬、郁垒雨位武将不相上下的他……次次皆刻意放过画楼,既不伤他也不杀他。
若说他俩没事先勾结过,会相信这鬼话的,除了那整票被他骗过的神界众神与魔界群魔外,唯一不信的,大概也只有她了吧。
她背着两手在他身旁踱来踱去,来来回回绕了好几趟之后,终于两脚在他面前站定,抬首望向他那张好整以暇的勾人面容。
心神一个不稳,差点就被他给勾了去的她,深觉有害地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出一段安全距离,免得这般看着他,她会忘光那个始终沉淀在她心底,不问上一问,她可能会继续无解到天荒地老的问题。
“有件事,在我心里已闷了好一阵了,因此我非得问问。”打从望仙说过眼前这位仁兄在神魔大战之前,以及之后干过何事后,她与霸下便打心底对他生出一股子仰慕之情来。
看着她一向苍白的小脸,一下子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而后缓缓绯红了双颊,两眼非常享受的火凤,更是刻意对她看得温情款款。
“何事?”
差点抵挡不住这类美色诱惑的青鸾,呛岔了气之余,闷声用力咳了好一阵,在他温柔地拍抚着她的背后之时,她忙不迭地跳开一步,赶紧把问题扔至他的面前。
“你当真……在神魔大战时丢光了神界的脸面?”
“是如此。”他点点头,打心底不识知耻二字怎生书。
她瞪大了杏眸,没想到他说承认就承认,一点也不以那事为耻,相反的,对于那回事,她总觉得他似乎是感到十分得意的样子。
“慢着,我有另件事想再弄个清楚。”她晃了晃脑袋,朝他再抬起一掌。
“请说。”他仍是对她很有耐性。
虽然说,这个推理怎么想都不可能,可除了这么想外,她实在是不知,他为何会在神魔大战的终战时突然不顾名声,不顾一切地来上那么一晕。
“你……”她求证地拉长了音调,“与那两个新科战神,是否有过节?”
没想到她会看出来的火凤,顿了顿后,俊容上,终于露出了丝丝让她看呆的笑意,只是那个笑意,此时此刻在她眼中,除了赏心悦目之外,它还显得……招摇无比。
“只是点小小的私人恩怨。”果然,他就知道这事除了那两个当事者外,迟早还是会有明眼人瞧出来。
她眯细了两眼,“有多小?”
一下子说变就变,也事前都不打一声招呼的火凤,卸去了以往欺人的表相,朝她笑得一脸奸诈。
他两肩一耸,说得一点愧疚也没有,“不过就是陷害他俩当上了战神而已。”
他们三神之间,还能有什么过节?
那个天帝手下居心不良的两位武将,打神魔大战开始起,就一心一意想把他这借调过来的武将给推上战神一职,好让他俩摆脱责任凉快去,但不巧的是,身为讨伐魔界三元帅之一的他,心底,刚好也打着与他俩恰恰相同的算盘。
打从察觉藏冬与郁垒的目的后,怀着同样目的的他,哪怕战事再小,他也刻意主动叫战或是出征,抢功劳似地,辛辛苦苦地打下了百来场的战功,为的,就是趁那两神不设防之际,把握时机反将他俩一军……
虽然说,打他临阵晕倒的那一刻起,聪颖的藏冬和郁垒就发现他们被陷害了,也因此恨他入骨,但到头来,他们三神所打的如意算盘,就只有不要脸面的他成了真,而惨遭被坑的藏冬与郁垒,就只能摆着张臭脸,在天帝大肆论功行赏时,心不甘情不愿地,各自接下战神这一职。
战后的这些日子来,他可是过得逍逍遥遥、自自在在,身无重职也无任何要务,镇日不是在神界游山玩水,就是在人间大江南北四处闲逛,日子过得惬意得不得了。相反的,没料到他会临阵玩这手段,因他而不得不被迫拱上战神之位的那两个家伙……
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听完他的自白,没想过有神能这样玩那两个新科战神的青鸾,愕然地张大了嘴。
什么小小的私人恩怨?
这梁子大到都可以盖幢屋住人了!
不知还能有啥反应的青鸾,木瞪着他脸上宛若狐狸般的奸诈笑意,只是在眨眼片刻间,他又回复了面无表情的山庄总管的模样,这令她忍不住揉了揉双眼,觉得她变脸的程度,与他的相较之下,她的道行,实在是相差得太远太远,并可耻地得去重修过一回才是。
他一定有偷偷练过……
她颤声地问:“你……同他们玩阴的?”
“正是。”他相当愉快地颔首承认。
果真如此……她先前猜想的一点都没错。
只是她千千万万都没想到,那两个心思恶神一等,不爱名也不爱利的武神藏冬与郁垒,竟会被他这个从昆仑山借调来的神仙,给要得不知不觉,就算后来明白了他的企图,也照样无力扭转乾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凤的奸计得逞!
唉,失算,真是失算……
她和霸下怎会这么蠢?面对自身的责任与压力,他俩就只会一再逃,眼下能过个几日,就过个几日。可,他们怎事先都不会学一学这个灯神的手段来当个借镜?同样都是身上背负了无数期待,也同样身上都扛着责任的他们,就只有这个聪明的火凤狡猾地推挡掉了一切,而她和霸下,却没他那个狐狸脑袋,就只会当上神界的通缉要犯,一味傻傻地逃着躲着。
倘若,事前她与霸下,皆习了火凤这卑劣到一个不行的手法,她和霸下哪还需要一个躲现实,另一个躲责任来着?
唉唉唉……
不是她要感叹,可,这真是天资有差啊!
“那……藏冬与郁垒,事后没放话要砍了你?”她怎么也想不出,在事后,他究竟是如何安安妥妥,四肢健在地活到今日的?
“不,他们只是说……”他偏首回想当初那两神对他撂下的狠话,“日后,我最好别落单被他俩堵到,不然,他们定见我一回就砍我一回!”
“你不怕?”她呆呆地瞧着他那一脸得意,完全不当一回事的嚣张笑脸。
他一点也不放在眼里,“尽管叫你的同僚们放马过来就是,我还等着他们呢。”怕他们两个?别说笑了,这会儿那两个被迫当上战神的同僚,正忙着处理手边永远处理不完的事务,哪有时间跑来魔界找他报这一箭之仇?
望着他那副既自傲又小人得志的模样,冷静下来的青鸾,总算是明白了他为何会拚著名声不要,也要苦心设计这一切的由来。
“让众神大失所望之后,接下来,你故意挑上灯神一职,再想尽办法让天帝将你踢出去?”她两手环着胸,自顾自地说出她的推论,“如此一来,日后你即可逍遥自在的,做你的闲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