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令他目不转睛的却是她那股子特殊味道,他从没见过能散发出如此强烈风采的姑娘家,汉家女没有,异族女也没有,她那种独特的神韵是绝无仅有的!
面对乔守卿惊艳的眼光,辫子姑娘却是轻轻一叹。OK!她明白了,轻功绝不是掰出来的名词,这个不晓得是哪一号的人物!刚刚很明显的就是施展轻功飞过来的,她可没见过谁的脚有那么长,能一步跨那么远的,又不是橡皮人!
“真没礼貌,想问人家姑娘是谁,是不是自己应该先报上名来?”
辫子姑娘的神态很端庄,嘴里却是不客气的反客为主地指责他,乔守卿不由得愣住了,却见辫子姑娘随即又指指乔守卿身后。
“你去问他吧!他可清楚得很呢!”
呃?乔守卿闻言,立刻回首一瞧,却见刘季寒正满脸寒霜地匆匆往这儿走来,他更是诧异地转回脸来问:“你认识大将军?”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刘季寒便已然飘到他们身边,而且,张口就怒气冲冲地问:“你穿这样做什么?”
“怎么?不好看吗?”辫子姑娘低首瞧了自己两眼。“不会啊!我觉得满好看的呀!还是你喜欢我穿得邋里邋遢的才爽?这样才能显示得出来我有多落魄可怜,是吗?”
“你……”刘季寒顿时气结。“堂堂将军夫人穿这样成何体统!”
将军夫人?!
乔守卿一听!立刻掉了下巴。不是吧?这位气质独特的姑娘,就是传说中那位又憨又傻的裴家大小姐?是大将军的新婚妻子?是……把大将军从新房里赶出来的新娘?
难怪大将军会投降!
“咦?奇怪了,我穿这样有什么不对吗?”汝宁睁大了无辜的双眼。“所谓入境随俗,既然我们入了这个境,就该随这边的俗,这么简单的道理,将军大人不会不懂吧?”
刘季寒窒了窒。“我……我当然懂,但是你也别忘了,我们是代表大唐朝派驻在这儿的,怎可失了……”
“是喔、是喔!大唐朝了不起喔!”汝宁叹道:“我知道你忠心,也知道你尽职,可以了吧?但是,请你记住,服人以德,你不会是想单靠武力来逼迫他们在表面上顺服我们大唐朝吧?不是应该要深入民间去体恤民情,让他们心悦诚服的臣服于大唐朝,这才是久全之策吧?你不知道吗?”
“这我当然知道!”刘季寒脱口道。
“那就是啰!”汝宁扯扯自己的裙子。“那我穿这样去和百姓们打成一片,替你笼络他们的心,这样又有什么不对?”
乔守卿暗赞,好一个将军夫人!
有那么一瞬间,刘季寒被堵住了口,完全无话可反驳,可就仅只那么一刹那而已!他立刻就抓到了她的语病。
“你会这儿的语言吗?”
“废话,当然不会。”
刘季寒立刻以胜利的口吻说:“那你又如何和他们打成一片?用手打,还是用脚打?”
汝宁也立即还以悲悯的眼神。“怎么连这个你也不懂吗?真可怜,不过没关系,让我来教你吧!我们可以向他们学习,同时他们也可以学习我们的汉语,我保证学习另一种语言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当然啦!如果你害怕在他们面前出糗的话,我也可以先学会了,再来教你,这样可以吧?”
乔守卿失笑。
刘季寒怒道:“我不用你来教,我已经请专人来教我了!”
汝宁微一眨眼。“是喔!那你明明都已经了解了嘛!干嘛还要让我以为你只不过是个愚蠢的武夫呢?这样很好玩吗?”
乔守卿忙避到一边去继续偷笑。
刘季寒更是怒气勃发。“你们女人家懂什么?真是……”
汝宁立时脸一沉。“女人又如何?你老妈……不!你娘亲就不是女人吗?再说女人是白痴、是废物之前,请你千万别忘了没有你娘亲,就没有你的存在!”
“你……”差点气岔了喉的刘季寒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有轻视女人的意思!但是妇德主内、妇人无外事这句话你应该懂吧?妇人无外事、有善不出闺门,撑持家务、相夫教子才是女人的天职,而外务则是男人的责任,牝鸡司晨最是不应该的,难道你娘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教你吗?”这才是问题的症结。
汝宁瞪大眼瞧了他半晌后,才慢条斯理地咕哝道:“完了!这男人这么大男人主义,要是武则天一上台,他再这么不怕死的去抗议一下的话,恐怕就会死得很难看啰!”她叹口气。“我看得想办法让他在武则天掌权之前改一改才行,要不就只能避开了,唔想想,那个武媚娘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嚣张起来的……”
刘季寒蹙眉。“你在嘟囔些件么?”
汝宁耸耸肩,不过,这个动作在古代就显得不太端庄啦!
“我在嘟嚷你这个男人实在是有够龟毛的!”
“龟毛?那是什么话?”吐鲁蕃语吗?还是突厥语?
“唐伯虎的名画!”
刘季寒愣了愣。“谁?”
“笨哪!明朝的……啊!”汝宁突然噤声,继而改口道:“呃……就是某某人啦!他画的画超……呃!很棒喔!”
画家吗?
不过,他们干嘛说到画家来了?
刘季寒困惑地甩甩头,然后又问:“你这身行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昨儿个夜里,厨房师傅拿餐点来给我的时候!我拜托他帮我找的。”刘季寒再次皱眉。“你没有陪嫁婢女跟来伺候你吗?”
“你好像也没有专门伺候你的侍从,对吧?”汝宁反问。
“我不需要,也不喜欢人家伺候我。”刘季寒傲然地道:“我自己能做的事,一向都自己动手!”
“很好,有志气!”汝宁赞道:“我也是,而且我也不需要,更不喜欢人家伺候我,所以,我拒绝让陪嫁丫头跟过来。”
“胡说!”刘季寒叱道:“难道你不懂得有些事你是不能自己动手的吗?”
“你才胡说咧!”汝宁反叱回去。“我有手有脚,又不怕脏,更不怕丢脸,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你……你……”刘季寒又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了。“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刘季寒立刻板起脸来恶狠狠地说:“不行!你哪儿都不准去,给我乖乖的待在府里……不!你回房里捻针绣花,我会找两个丫发来伺候你,所以,就从此刻开始,你不准再给我踏出房门一步了,懂吗?以后你的活动范围只限于你的房里,明白了吧?”
“咦?怪了!”汝宁奇怪地说:“你自立自强就是有志气,怎么同样的事我来做就是不知羞耻?你刚刚不是才说过,你没有轻视女人吗?中原的侠女什么的不也都是到处乱跑,也没见她们带个婢女在身边伺候着呀!还有,这儿的姑娘还学男人一样骑马打猎呢!难道她们全都是不知羞耻吗?”
“那……那是这儿的习俗!”刘季寒辩驳道。
“唉!那不就对了,我们不是一开始就说过的吗?入境就要随俗嘛!告诉你喔!我会骑马,也会射箭,等过两天我跟她们混熟一点以后,我还要和她们一起去打猎呢!”汝宁郑重的宣布,至于骆驼,她就没骑过了,以后再学吧!
够了!这女人真是太过分了,他都还没有开始整她呢!她就这么嚣张了难道他就这样放纵她吗?他的恨意跑到哪里去了?还有,他的决心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