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希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喂,你有病啊?”一个声音从后头冒出来,是单远,针对佑雯来着的。“想不出来要写什么就换另一个题材,为什么就非写悲剧不可?”
“我想要有所突破啊!”佑雯回顶着。
“那你就继续想到头壳破掉为止吧!不要在这里烦人。”
佑雯“呿”了一声,嘟着嘴走人了。
“昨天怎么样了?”看佑雯走远后,单远这样问道。“你家门板太厚了,害我什么都听不到。”
“莫名其妙的争吵。”她轻笑了声,无奈的回应。“他对你不满意,所以我们大吵了一架。”
若我告诉你,他发现自己是爱你的,你一定无法接受吧?你拒绝往这个方向思考,即使你其实也有些明白……
单远这样想着,打消了把一切对她讲明的想法。
“你这样躲他是没有意义的。”他坐了下来。“你逃开只会让他更想追,而且说不定会发生难以预料的事情,毕竟你本来就不可能真正逃离他。你不如若无其事地像以往那样待他,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这样反而明确表达了你根本就不在意他。”
“什么?”
这种行为,她连想都不敢想,她现在根本就不敢面对路禹凡啊!
“相信我,路禹凡他很疼你,如果他明白你对他除了兄妹之情外别无其他,绝不会为难你。”
单远很明白的,以路禹凡此刻的敏感,对晓希一些极细微的举动必定会十分注意,而晓希也的确不是那种能够完美隐藏心中想法的女孩,只要哄她正视路禹凡,那么很快便有新的进展了。
“我、我该怎么做?”她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
“就把他当作一个客人般对待。记得,对他不要抱持任何敌意,也不能过度生疏,要小心拿捏自己的态度。”他叮嘱着。
“嗯。”她轻轻点着头,决定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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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笔挺的路禹凡站在泰尔斯饭店宴会厅的角落。今天晚上泰尔斯饭店的董事长生日,办了晚宴,政商云集,而他也在受邀名单内,以总经理好友的身分前来。
周颢成本来是希望他来陪陪自己,然后或许两人可以溜出去,上山、喝酒、赏赏夜景、聊些近况。
但情况并不如预期中那么顺利,许多大人物早就相中了年轻有为、成熟稳重的周颢成,急巴巴地想要将女儿和他送做堆,因此周颢成即使满肚子的不愿意,也得勉强扯出一点笑容与人客套应郸。
路禹凡在远处望着好友的窘况,打算出去吹吹冷风。
这样也好,让他有时间想想自个儿的事!
一些一直困扰着他的事情。
他有些迷惑了,他以为小晓会躲着他,一直躲到他硬是要将她抓回。但小晓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当天晚上八点就回到家,还顺路带回点心。见着他也是向往常一般微笑着,自然地闲聊。
逼着他得和她一样,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态度,才不会显得自己的莫名其妙。
连续几天下来,他开始为无法捉摸她真实的情绪而感到急躁,晓希表现的越是自然,他便越觉得这是她非常明确的表示!
她不愿接受他。
他应该要识相点,打退堂鼓的。但不甘的心态却让他紧紧地注意她的每一丝表情和动作,试图想要瞧出一丝端倪,却因为这样而疲累不已。
她镇定,而他急躁,多么强烈又令人窘迫的对比,好似自己的感情不被当作一回事。
真是糟糕透顶……
“学长。”
一个清脆的声音轻轻地在他耳边响起,他回过神,转头,有些讶异地扬眉望着眼前绝美的女子,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了,学妹。路过吗?”
“对。”连韵涵微拨了下额前的发丝,冰雕玉琢似的脸蛋让人移不开眼睛,是个令人屏息的美丽女子,有着空灵的气质。
久别重逢并没有给她太大的欣喜,脸上的表情仍是冷冷淡淡的。这并不稀奇,韵涵不常笑,虽然并非沉默寡言的个性,但总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样,也因此,从学生时代起即使许多人拜倒在她的裙下,却鲜少有人敢追求她。
许多追不到她而有酸葡萄心理的人,或是忌妒她的人,便开始批评她的自命清高,所以她的人缘并不好。
第一个勇敢上前追求她,且证明韵涵并不高傲的,是周颢成的胞弟,周俊璇。活泼阳光的他打动了她的心,两人很快便在一起。
路禹凡并不认识俊璇,只看过照片和听周颢成提起过。
他们俩交往很久了,感情一直很好,甚至已经得到双方家长的认可,只消待年纪稍长些,便让两人结婚。
不过周俊璇却没有那个福气等到那天。他在二十二岁那年,在回家的路上,因为一场交通事故而丧生了。
命运真是捉弄人不是吗?这样契合且人人称羡的一对男女,却硬生生地被上天拆散。
“本来是要和颢成一起溜出去的,不过看样子是不行了。”他说着。“你最近好吗?还住在颢成那里?”
“嗯。”她淡淡地回应着,漾着忧郁的眼睛转向另一头被包围住的周颢成,看不出情绪。“学长,你有事吗?”
“今晚没有其他约。”
“那……我们转移阵地,到附近的小酒吧聊聊好吗?我很久没有跟熟识的人说话了。”
路禹凡点点头,率先迈开步伐,离开泰尔斯。
微暗的小酒吧内,客人并不多,只有爵士音乐围绕着,和低低的交谈声音。
“不好意思,没有恶意,只是想要知道一件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问。”闲聊了一阵子后,路禹凡说道。
“你问吧,只要是我回答得出来的,绝不保留。”韵涵大方地回答。
路禹凡靠着椅背,半眯着眼睛,有些好奇地问她:“这么多年了,你……还忘不了俊璇吗?”
韵涵微微愣了下,因为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
但她并没有很排斥回答这样的问题,只是想了下,便很快给了答案。
“说忘不了其实是骗人的。他是我的初恋,我们深爱着对方,而那段几近完美的恋情却结束得如此冤枉……坦白说,要走出那种伤痛真的很不容易。”
这是事实,她过了好长一段放纵的日子,以各种方式麻醉自己。
路禹凡微笑了下。“听你这么说,应该是渐渐从那之中走出来了。”
“我想是吧!”她点点头,难得有些腼腆地。“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喔?是你的追求者?”
“不……”她的浅笑有些牵强。
“他对我,应该是没有感情的,我并不觉得他爱我。但我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他了,而且当我发觉到自己的心意时,已经爱得很深,离不开他了。然后因为‘离不开’这三个字而感到痛苦……”
路禹凡苦笑了下。是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这个样子的?“这听起来跟我的情况有些相像啊!”
她轻啜了口酒,语气很轻:“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在他有明确的交往对象之前,我不会放弃他。我会想尽办法让他注意到我、真正地关心我……”
“他……知道俊璇的事情吗?”
“知道。”
“就算他同样倾心于你,你和俊璇的关系对他而言,说不定是个难以抹去的疙瘩呢!”
“我没有办法比较我爱谁多一些。”她摇摇头,眼神中有着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