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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臣会查出来的。”

  “那好,查出来后,记得告诉本王,我也相当好奇呢。”东陵王看着他这位气宇轩昂的将军,脑中不由得浮现一个可能,脱口便问:“紫将军,你以前曾经见过少初吗?”

  项少初入朝的时间大约是在两年前,当时紫将早已远赴同关戍边,两人应该不曾打过照面。如果曾有过节,也应该是在少初入朝以前。

  突然被这么一问,卫齐岚不由得楞了一楞。“臣……不记得曾经见过项大人。”然而一股熟悉的感觉却在心中漫生开来,萦绕在他胸中,久久无法消散。

  而这份熟悉,甚至是连长年与他同处军旅的同袍都远远不及的。

  他虽不记得在哪里见过项少初,却能肯定他们先前一定曾经打过照面。

  项少初啊……这名字他并不认识,会是化名吗?

  “唔。”东陵王点点头道;“我想也是,你们应该不曾打过照面才是,可是少初他……”

  “项大人他如何?”卫齐岚忍不住追问道。

  东陵王挑眉一笑。“少初对于关你三天,可是非常的坚持。至于理由……我也想知道。或许你见到他时,可以问他。”

  卫齐岚正有此意。

  “不过在此之前,我现在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东陵少王倾身走向卫齐岚,摊开的手中正是一株兰草。“紫将军,今天你会接受本王的赐花吗?”

  卫齐岚望着那株君子兰,相当明白接受那朵赐花背后的含意。

  一般新科官吏都期待能得到君王的赐花荣耀,除了表示自身的才能受到君王的肯定之外,接受那朵花,也就等于宣示效忠。

  他愿意效忠于这位新王吗?

  三年前他拒绝了太子玩笑似的赐花,远赴边关。

  三年后,当年的太子成了面前的君王,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比尊贵的王气,看似笑闹的眼中,却有着无比的执着与认真。

  眼前之人,早已不是心思天真单纯的太子,而是一国之主。而他,更是项少初所选择效忠之人。逃了三年,终究还是无可逃离这局面啊。他该接受赐花吗?

  眼前必须立刻有所决定。

  卫齐岚单膝跪拜在这位少年王的面前,做出了他的选择。

  只听见他虔敬地道:“臣恭谢王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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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了王命,正欲离开金阙宫时,卫齐岚在宫门处遇见了项少初。

  他穿着玄色的宫服,黑发往后抓成两束,绾成一个一般成年男子常结的小髻,身上还披着先前在侍郎府所见过的那件毛氅,看起来分外不似一般男子。

  “又见面了,紫将军。”项少初远远看到他,便行了一个平行的文宫礼。

  卫齐岚没有回礼,只是一径走向他。“项大人似乎真的很怕冷。”印象中,他认识的人当中,有谁也如此怕冷呢?

  拢了拢身上的大氅,项少初笑道:“气候还不算暖啊。”

  “可是也不算冷。”春雪已融,气温正渐渐回升。

  “对北境人来说确实不算冷。”

  “我是南境之人。”人人皆知,紫将卫齐岚出身晋阳。

  “将军天生铁骨,不怕风寒。”知他正审视着他,项少初选择正面迎敌,并不回避。

  “那么项大人又是何地人士?家居何方?”

  “将军该看得出我也是南方的人。”

  “南境男子鲜少像大人这般身骨单薄。”几乎形似女子。

  “少初出身贫寒,又是书香世家,不曾习武,自然身骨单薄。”

  “项大人还没回答我呢,不知大人家居何方?”

  项少初微微退开一步,维持一个谈话的适当距离。“少初祖籍晋阳。”

  “我也是晋阳人,可是我从来没见过项大人。”

  “这不是稀奇的事,有人同住一屋檐都未必熟识,何况以晋阳之大,你我未曾相识也不是不可能。再说,据闻将军十三岁即加入州师,对邻里之人可能也未必熟识呢。”

  “这话听起来,项大人似乎非常了解我的背景。”

  项少初朗朗一笑。“紫将英雄大名,无人不晓、无人不知。”有点戏弄地,他问;“难道将军不知道民间百姓们早把将军的事迹编成了歌谣传唱着吗?”

  “大人确定之前不曾见过我?”卫齐岚并不十分相信项少初的话,他确信他隐瞒着什么秘密。

  项少初只是微笑地反将一军。“我听说将军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难道将军曾见过少初,却不记得少初?”

  卫齐岚像是被勾动了什么,他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项少初。他不记得他曾经与什么人这样唇枪舌剑地你来我往,但他就是确定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些渊源。于是他改问:“既然素不相识,大人又为何坚持多关我一天?”

  一定是王上说溜嘴了。项少初没预期他会直接问这个问题,但脸上仍不动声色。“多关将军一天,自有我的理由。至于是什么理由,少初不打算说。”

  “我想大人恐怕需要知道一件事。”卫齐岚早料到他不会轻易得到答案,因此并不气馁。“我会一直问,直到我得到答案为止。”

  “那少初也奉劝将军一句话。”

  “卫齐岚洗耳恭听。”

  “少初不想说的事情,就是死也不会说。”

  两人突然沉默地凝视着对方。只是谁也猜不透谁的心思。

  看着项少初漆黑的双眼,卫齐岚心中窜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感觉于他并不陌生。多少年来,他依赖这直觉才得以在沙场上安然存活,如今,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们绝对不是毫无瓜葛。必定是在过去的某一个时间点上,他们曾经因某人或某事而有过交集,只是他还没有想起来而已。

  “你是不是恨我?”脱口而出时,连他都觉得讶异。毕竟他并未在项少初的身上看见任何针对他个人而来的恨意。

  项少初为这一问,结结实实错愕了半晌,才似笑非笑地道:“将军真考倒我了。我是不是恨你?这倒是个好问题,只不过,连我自己也没仔细想过呢。让我想想,为什么我该恨,等我想到了,或许我会知会将军也说不一定。”

  从头到尾,卫齐岚未曾将视线从项少初的身上移开过。

  他专注的神情经常能吓退许多人,但项少初丝毫不受影响,依然故我。

  目光从卫齐岚的脸孔移向他空无一物的衣襟,项少初的眼色稍转柔缓。

  “听说王上赐你兰草。”是陈述,不是问句。宫里的消息向来传得很快。

  兰,花之君子者也。是忠诚的象征。

  卫齐岚不禁想:这一切是否也在“他”的预期中?

  “王上也曾赐你花吗?”当他走近项少初时,竟意外地嗅到一股有别于花朵的香气,是淡淡的茶香。那使他想起那日在杏花下,他请他喝的那杯晋阳乡茶。

  这股茶香,使他想起自己的家。会是错觉吗?项少初已经承认他祖籍晋阳,身上或沾染这种带有家乡味的茶香并不令人意外。

  正想再仔细确认,但项少初已经不着痕迹的移开脚步,与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项少初微微一笑,答说:“是的,王上曾赐我花。”但他接着又道:“可是我没有接受。”

  若真有什么人可以一再地让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面露惊讶之色的,恐怕也只有眼前这名相貌清俊、身形略略削瘦的男子了。卫齐岚再次不由自主地瞪着他瞧。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人人都说项少初是祸国殃民的大奸臣,照理说,王上赐花,他应该会立即接受,表示顺从谄媚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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