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我想我们多的是时间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莲瞳眼光扫向一脸无所谓的花灵,与搞不清楚状况的花咏静后,也无可避免地看到了本来不应该在场的李格非,却在他坚持下——一脚踹碎了牢房门,威胁若不让他同行,大家走着瞧——也一同来到书房旁听,主要是要无微不至地照顾花灵,生怕别人的粗手大脚让她伤上加伤。从头到尾,不肯让任何人接近花灵,更别说搬动她了。
小心翼翼、情深意重……无须肉麻的话语,也不必眼波交缠,这两人便自成宁馨小氛围,弥漫着化不开的甜蜜与相知……
有的人爱得苦涩;有的人爱得甜蜜,这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
如果坐在那儿的是她与子熙,那么躺在躺椅上的一定是子熙,而她则是那个小心细微照顾着的人吧……
好刺眼的感觉,好不伦不类的感觉。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偏偏这两人却安之若素地相爱着!莫名其妙!
“瞳?”花吉莳叫回一时闪神的莲瞳。
莲瞳收回眼光与杂思,回到正题:
“从富裕琴口中,意外得知当年就是她把易莲交给夜萧,怂恿他去陷害子熙,目的是为了要让子熙进宫检莲时出现意外,让子熙嫁不了我,她好趁乱得到子熙。”
“所以,这一切事情,还是与富裕琴脱不了干系了?只是因为一个疯子的迷恋,造成这么多事端。”花吉莳问。
“原本我也以为事情只是这样。”
“什么意思?”
“富裕琴的确只是想得到子熙没错。为了得到子熙,她可以不择手段,什么也不管。但是,又是谁给她这样的建议?让她以为这样做后,可以得到子熙……或者,更明确的说,是不是有人给了她承诺?允诺她如果成功陷害子熙,破坏我与子熙的婚事之后,她就可以得到子熙,还能确保子熙不会因为墨莲身分而被皇家治罪?”
花吉莳心中一惊,问道:
“瞳,你都问出来了?”
“这是我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当然要问。富裕琴或许什么也不知道,但她是重要线索,她所知道的只字片语,正是一切答案的重要关键!”莲瞳闭上眼,脸上有着怒与悲。“我问出来了。答案正如我一直以来所猜测的那样。只是,我不明白,她……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花吉莳噤声,竟是不敢再问下去了。
“我对帝位……从来没有野心。为什么……要逼我……”莲瞳沉声低语。
花灵听到这里,整个人突然浑身发冷。伸手抓住李格非的手,脸上漫不在乎的表情也褪个殆尽,变得凝重起来。李格非将花灵轻轻揽靠在怀中,关于子熙的许多事情,他不是没想过,但没料想过竟是这样复杂。
只有神经大条的花咏静还能若无其事地对莲瞳说话并打商量:
“颂莲王,你到底问出了什么啊?就算周夜萧的易莲是富裕琴给的,但是周夜萧身上就是没有易莲的毒嘛。如果你愿意把周夜萧借给我研究个三五年的话,也许我就能告诉你为什么他身上没有毒了,怎样?可以吗?”
“不可以。”莲瞳振作了一下,直接拒绝花咏静这个无理的要求。然后不理她,看向花吉莳:“我找你们来,是需要你们的帮忙。”
“帮忙什么?”
“首先,你先告诉我,花灵身上的开启情况,究竟如何了?她的能力如何?有何特殊异能?”
花吉莳答道:
“花灵的能力如何,尚未可知。但用她的血可以解除易魂大法……也许你也知道了,她的血,更能施展易魂大法,这是连我也办不到的。她现在身上的伤太重,无法探知更多,得等到她的身体康复之后,才能知道她是不是如我花家先祖在千年前所预言的那样——拥有改变花家宿命的能力。”
说到这个,花咏静就插得上嘴了,连忙说道:
“还有,她随随便便跟我念移形术的法咒,就能使用了耶。她跑过去替周夜萧挨一刀的那天,就是这样出现的。我们两人都没有因为施法而脱力呢,所以花灵身上的潜力是无穷的。对了,花灵,你也给我研究一下吧,只要三五年就好了。”花咏静改而向花灵打起商量。
当然,依照惯例,没人理她。
“改变花家宿命的能力吗?”莲瞳看向花灵,眼中有着深思,也有着不确定:“或许,她能改变的,不只是花家的宿命,而是更多……”
李格非下意识地挡在花灵身前。
“瞳,你是什么意思?”花吉莳心中一动,问道。
莲瞳没有回答,只道:
“先不谈这个。吉莳,我对夜萧身上没有易莲毒一事耿耿于怀,还有,我始终不明白——”看向李格非,说道:“为什么墨莲的数量愈来愈多,而金莲银莲却是逐年减少?为什么每一个与外国人通婚的盛莲人,产下的儿子,都是墨莲?周天晴的儿子周齐安是,而你,李格非亦是。”
李格非是混血儿喔?难怪长得一点也不像盛莲人。花灵从李格非冰冷的脸色得知“混血儿”这事儿在这里恐怕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身分。
“你要我做什么呢?瞳。”
“我要知道夜萧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我要知道我们盛莲国出了什么问题;我要知道花灵的能力为何——如果她的出现代表着盛莲的改变,那么我就得知道她有何能耐,然后才能决定该怎么……处理;我也要知道你们花家的某些长老,是不是参与了许多不应该参与的事。她们伤害夜萧的事我可以先放一边不论,毕竟这是我的家务事,不应该放于国家大事之前。”可以挪后处理,但绝对不放过。
莲瞳果然还是知道了……花吉莳心中叹息着。
“吉莳,好好去清理门户吧。如果你没有尽快给我满意的结果,就别怪我亲自出手。到时花家会变得怎样,谁也说不准了。因为是朋友,所以我才给你宽限,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而,你虽身为花家宗主,有保护花家的责任,但你更是盛莲国民,身为开国元勋之后,盛莲国的安定更是你的责任。你很清楚这一点,是吧?”
花吉莳默然。
“吉莳,你、花灵、花咏静三人,必须给我答案,将我所有的疑惑解开。当我知道的愈多,就愈不解,而所有的疑问,似乎都必须从你们花家那些古老的预言里得到解答,你们去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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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莲王的公事很多,时间很宝贵,把事情交办完毕后,就送客,没有多谈的意思。花吉莳也没有心思留下来谈些什么,拉着花咏静就走人。只有身受重伤的花灵,在李格非小心翼翼地搂抱下,是最后离开书房的人,速度似龟爬,别人都离开好久了,李格非还没跨出书房大门——他光是研究要怎么搂抱花灵,才不会扯痛她背上的伤口,就花了好多时间。
所以,花灵才会有这样的机会,对莲瞳说了几句话。
“你真是个奇特的人,颂莲王。”
莲瞳没理会她。
“你只会在周夜萧面前失控,对吧?只有他能让你发疯。”
“别说了。”李格非当然发现颂莲王眼中冒出的凶光。周氏兄弟是颂莲王的罩门死穴,踩不得也碰不得,偏偏花灵就是管不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