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洛蓝听得目瞪口呆。
哇~~有必要这么夸张吗?不过就是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而已,需要一大堆不相干的人加进来拚个你死我活吗?
“那……我不要你跟我走了,倘若我真的赢了你,你让我做你的奴隶……不,奴隶是公家用的,我才不要让大家排队来‘用’我。”雅洛蓝正经八百地说。“所以,如果我真的赢了你,你让我做你的禁脔,就这样,如何?”
呆了呆,丝朵儿突然抠抠耳朵,以为自己耳朵有毛病了。
天底下真会有这种事吗?
“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我赢了你,你就让我做你的禁脔,可以吧?”
真有这种事!
丝朵儿又愣了一下,继而难以理解地直摇头。拜托,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哪有人这么热切地自愿做女人的奴隶,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
好吧!既然他如此顽固、缠人,她就陪他玩一玩,好让这场闹剧尽快结束。
当然,她并不以为他真的有任何机会可以胜过她,无论是哪一方面都一样,她认为他只是很单纯的认为男人一定能胜过女人,大部分男人--除了女萝族的男人之外--都有这种自大心理,而且,他也不曾和女萝族对战过,因此并不了解女萝族女战士的强悍与凶狠,所以他才会认为自己一定能够胜过她,这种想法也是不难理解的。
不过,如果他真是抱持这种心态的话,那这回他肯定要大失所望了,但凭他这么一个瘦巴巴的男人,怎么可能打得赢她呢?
从小到大,在训练中,在真正的战斗里,她不知比斗过几百回了,女人不提,单是男人,至今为止也只有沙达王一个人打败过她,沙达王是天生的战士,没话讲,她输得心服口服,而他,一个只会嬉皮笑脸、要赖又乞怜的家伙,凭什么打败她?
所以,这场比斗,她是赢定了!
“好,可以,但是如果我赢了你的话--这是一定的,我要你离我远远的,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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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的第十天清晨,圣湖峡谷左侧的一片平原上,面对雅洛蓝的,是已换上一般女萝族衣饰的丝朵儿。
及膝的白色连身布裙,外罩天蓝色的背心裙,自右边下方斜往左边臀际的背心裙下摆缀着墨蓝色的穗边,深黄色的兽皮靴上插着一把精致的匕首,背上背着一把女萝族特有的窄刀刀和箭筒,手上还提了一把弓,她看起来英姿焕发、神采奕奕。
对于这种一面倒的比斗,丝朵儿总觉得自己是很不公平地占了对方的便宜,所以,她很大方地说:“让你决定比斗方式吧!”
双眉一扬,眼底倏地掠过一丝狡诈,“真的?”雅洛蓝噙着一抹诡谲的微笑轻轻地问:“什么方式都可以?”
“对,什么方式都可以,”丝朵儿自信满满地扬起下巴。“我看就拿你最拿手的来跟我比吧!免得你输得不甘心!”
雅洛蓝笑得更深了。“那就比箭法吧!”他不想跟她打,要是不小心伤了她,他会心疼的,所以,他决定用这种绝对不会伤到对方的方式来比斗。
“如何比?”
“这个让你决定就好。”
“好,那我们就用最简单的方式。”说着,丝朵儿自在一旁低头吃草的马儿背上取下另一把弓和箭筒交给雅洛蓝。“哪!待会儿我一吹口哨,那树林里的小鸟就会飞起来,在它们飞走之前,看我们谁能射下最多小鸟的就算谁赢,没问题吧?”
雅洛蓝耸耸肩。“是没问题啦!不过,你不会输了不认帐吧?”
实在不想再跟他啰唆了,“以大神之名发誓,丝朵儿说过的话绝对不会不认帐。”丝朵儿按着自己的心口起誓。“这样可以了吧?”
雅洛蓝想了想。“也不可以把我卖掉!”
丝朵儿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我发誓,绝不会!”
“不能把我送人!”
“我发誓不会把你送人!”
“不可以拿出去公家用!”
“我不会把你拿出去公家用!”丝朵儿忍耐着。“我发誓!”
“不能把我赶走!”
“我不会把你赶走,”丝朵儿咬牙切齿地发下第四个誓言。“我发誓!”
“不可以借人!”
“我、不、会、把、你、借、给、别、人!”丝朵儿喘息着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里逼出来。“我、发、誓!”
雅洛蓝正要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对了,不能对我视若无睹!”
“你到底有完没完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哪?”丝朵儿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瞠目对准了雅洛蓝怒吼,一副想吃人的模样。“你再啰唆,我就一刀砍掉你的脑袋,看你还能不能那么多话!”
即使是再美的女人,一旦摆出这种凶狠的姿态出来,多少也会吓人一跳吧?没想到她吼了半天的结果,只是吓跑了附近几只野兔野鼠而已,她真正想烤来吃掉的对象却还是无动于衷地眨巴着眼,状若无辜的瞅定了她,依然固执地再重复了一次他的条件,并等待她的回答。
“不能对我视若无睹!”
这男人怎么比女人还婆妈呀!
“天哪!”丝朵儿濒临崩溃地低喃。“让我死了吧!”而后狂吼,“不会!不会!不会!我不会对你视若无睹,我发誓!行了吧?我发誓会奴役你到死为止,够了吧?”她这辈子从没有一口气发下这么多誓言过。
雅洛蓝立刻眉开眼笑地直点头。“行了!行了!”
“那就快准备!”她发誓他要是敢再多说一句……不,一个字,她会马上把他斩成肉酱喂狗!
没有。
这回雅洛蓝倒是很识相的一声没吭,于是,两人同时拉满了弓,然后丝朵儿噘唇发出一串极为尖锐的哨声……
片刻后--
丝朵儿震惊地呆立在射下来的小鸟前,两眼发直。“怎……怎么会?”
雅洛蓝把弓箭挂回马背上,边漫不经心地说:“我说过我对打猎很在行的嘛!”
打猎?这叫打猎?
不,这不叫打猎,这叫射箭艺术!
“可是……可是你怎么能够……能够……”
“你要是想学,我也可以教你啊!”雅洛蓝走回她身边。“如何?你认输了吗?”
丝朵儿说不出话来,于是雅洛蓝笑咪咪把两手伸到她面前。
“来,替我戴上你的禁脔信物吧!”
丝朵儿又呆了半晌,而后才不甘不愿地把手上的皮护腕拿下来戴到雅洛蓝手腕上。
女萝族的女人成年之后就可以为自己决定一个信物标志作为她的象征,在她所有的财产上画下个人的标志,以表明那已是有主之物。有人用动物,譬如马呀、狮呀、虎的,也有人用花草,还有人用刀剑或弓斧,而丝朵儿的象征标志是……
风形标志。
第三章*
该死,她到底该如何处理那个家伙呢?
回往住处的路途中,频频往后瞄一眼紧随在她身后的雅洛蓝,丝朵儿懊恼地拚命思索这个相当复杂的问题。
既然是她的禁脔,她势必得让他住进她的屋里,睡她的床,保护他,供应他一切所需,这是她身为主人的职责。可是现在的她还是没兴趣让一个男人在她身边绕来绕去,偏偏又不能把他赶走,也不能把他转送给别人,更不能卖掉他,因为她发过誓了。
真是该死,她干嘛发那种誓呢?
不管怎么想,她都抛不去受骗上当的感觉,可是又无法责怪对方,因为是她自己一头撞进陷阱里的,谁教她太过自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