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虽然知道自己被晓晨吸引,他的视线总是情不自禁地驻留在她那轻柔的笑容上,被她羞赧的红颊牵引着心神,为她双眸里闪烁的星星而悸动,但他就是还不能肯定她就是那个他能为她生、为她死的女人。
他也没忽略她深情的凝视,虽然总是悄悄地在他不注意时才梢作停歇,可是他更没忘掉她是JR兄妹的歌迷。
只有他最深切了解JR兄妹的歌迷疯狂到何种地步。
有人要把自己献给他、有人挡在他疾驶的车前,只为求取他一吻、有人为得到他的签名,排队等待三天三夜、有人依他的五官整容,只为这样女友才肯嫁给他、有人抓着刀子告诉他,如果不爱她她就要死给他看……
他必须确定在她的心中、眼底下他只是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偶像的替身。
轻轻的抬起手,修长的手掌在她的脸颊上温柔地抚掌着,他依然紧盯住她。
“从明天开始,我会有好一段时间很忙,忙得没有时间跟你见面。”
长长的睫毛颤巍巍地垂下,遮住了痛苦与泪光。
“我明白。”不是现在……
“我甚至没有空到医院去。”
“我明白。”不是现在,现在还不能哭……她不断的在心中如此告诉自己。
“我的手机也会暂时关机。”
“我明白。”不是现在,现在还不能哭,回去以后她才能……
“我想,那个家伙应该不会再来烦你了,你可以放心。”
“我明白。”不是现在,现在还不能哭,回去后她才能挖出自己淌血的心来痛哭。
片刻的静默……
“等我这段忙碌过后,你也该放暑假了,要不要到南部去玩几天?”
“我明……”
她陡地顿住,旋即愕然地抬起眼,全然没发现到一点晶莹的亮光从眼角悄然滑落。
任育伦微笑着,食指一伸,接住那滴水珠放进嘴里舔了一下。
“嗯!咸的。”他笑道,随即抬起她的下巴。“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唔……你以为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是吗?”
晓晨抖着唇无法出声,只是无助地让泛滥的泪水盈满眸眶。
任育伦好笑地摇摇头,继而又凝注她片刻,然后缓缓俯下脑袋,细细地吻去每一颗饱满的水滴。徐徐的,健壮的双臂将她揽进怀里,紧密地偎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温暖湿润,还带点咸味的唇瓣也顺势覆上了她屏息多时的红唇。
更多的泪水溢出,晓晨叹息着将双臂绕上他颈项。
有期待,却有更多的惊慌,这是她首次尝到亲吻的滋味,以为只是浅浅轻触,却没料到会有一小段温暖滑腻的舌头溜进她的嘴里,若不是任育伦有先见之明地用手捧住她的脸颊,恐怕她早就一口狠狠的咬下去了。
任育伦不愧是个“训练有素”的亲吻高手,他熟练的先却除她的恐惧,再慢慢带领她进入激慵忘我的境界,最后,她轻吟着,陶醉地承受他逐渐狂野热情的深吻。
直到任育伦警觉自己快要失控时,他的手已经伸进她的衣服内,正分别抓在她的胸脯和臀部,而她却浑然未觉自己的豆腐快被他吃光光了!
好,下一步呢?
趁她此刻头晕晕、脑钝钝之时,先把她抓进车里解决“下面”的问题,之后再来考虑上面的问题?
不!他应该先给她几巴掌让她清醒过来,然后征求她的同意,接着再重头来一遍,让她头晕晕、脑钝钝,再把她抓进车里……
不、不!怎么能用打的呢?他应该先把她摇醒,然后征求她的同意,接着再重头来一遍,让她头晕晕、脑钝钝,最后再把她抓进车里……
不、不、不!这样一点也不够尊重她,他应该先把她摇醒,然后和她谈清楚未来在一起的可能性,再征求她的同意,跟着才能重头来一遍,让她头晕晕、脑钝钝,届时才可以把她抓进车里……
不、不、不、不!他应该……
任育伦突然失笑。
天哪!他到底在想什么呀?
紧绷的身躯慢慢放松了,任育伦让依然头晕晕、脑钝钝的晓晨瘫在他的胸前,脸上带有自嘲意味的笑容仍未消失。
真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失控的一天,只不过是一个吻,竟然会搞到自己差点让小头控制了大头,险些一发不可收拾。他从没有想过要这样,晓晨和他过去那些上床比吃饭还熟练的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他对她是非常认真的,男人必须尊重心爱的女人,这是妈咪教他的。
他轻柔的抚着她的头发。
“或许我们的开始比较奇怪,但是我相信,经过这三个多月后,你和我都有相同的感觉,都希望把我们的关系从客串性质升级为正式主角,同意吧?”
趴在他胸前的小脑袋惊喜地仰起,旋即忙不迭地点个不停。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会有好一阵子要忙,也不太方便和你联络,不过,我会留给你我家的电话,如果有需要的话,你还是可以跟我联络的。”
“我……我不会去吵你的。”晓晨乖巧地说。
“等我这阵子忙完后,我们可以到南部走走,或者你想出国去逛逛也行。”
任育伦柔声道:“你可以先征求一下你爷爷的同意。”
沉默了好一阵子后……
“我爷爷不喜欢看见我。”
任育伦蹙起眉,随即用双手握住她的双肩把她往后拉,以便俯首对上她下垂的双眼。
“看着我,晓晨。”
犹豫了一下,晓晨才慢慢抬起眼睑。
“告诉我,你家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说他们不管你又不喜欢你?”
晓晨可怜兮兮地瞅着他许久。
“因为我爸爸杀过人,他是死在监狱里的。”
任育伦倒抽一口气,震惊地瞠大了眼,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晓晨又垂下了眼,垂下了脑袋。
“我家在土城是个非常保守的望族,我爷爷更是个严肃、一丝不苟,在他眼里,财富不重要、权势不重要,只有家族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而我爸爸年轻时却是个很叛逆的年轻人,他非常讨厌那种死板严肃的家庭,所以,老是违背爷爷的意,不是打架闹事,就是逃家、逃学,爷爷常常被他气得暴跳如雷,直到爸爸碰见我妈妈……”
她飞快地瞟他一眼。
“我妈妈并不是我爷爷心目中门当户对的好对像,所以,爸爸就离家和妈妈结婚了。但是,之后爸爸就改变了很多,他不再飞扬跋扈,还乖乖的找工作安定下来;等我出生后,爸爸更是努力的工作,在我上了幼椎园后,为了攒钱买房子,妈妈也开始出去工作。虽然不是很富裕的生活,但是,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幸福。”
她轻叹一口气。
“可惜好景不常,妈妈的老板很喜欢找妈妈的麻烦,有一次还想强暴妈妈,爸爸知道后,火爆的脾气立刻就发作了,马上冲去和妈妈的老板理论,结果,在争吵中,他竟然……竟然错手把对方杀死了!”
她不安的扭绞着双手。
“爸爸被判意外伤人致死,妈妈独力抚养我,三年后,爸爸因为在狱中保护狱友,同样在争执间,这回却是他被人错手杀死了。一个月后,妈妈也出车祸死了,目击者说妈妈是自己闯红灯跑到马路上被车撞死的。”
任育伦猛一下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晓晨哽咽地依偎着他。
“我爷爷很讨厌我,因为我是爸爸、妈妈的女儿。他本来就很气爸爸了,但若不是为了维护我妈妈,我爸爸也不会坐牢,这对爷爷来讲,简直是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井家的名声也全都因此而被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