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兆同。”
她踮起脚尖,主动在他的唇上,缓缓地印下一吻,在她还来不及喘气的那一刹那,已被他炙热的回吻吞噬,完全无法自拔。
她无力拒绝,只能与他吻着、吻着,进而喘息着。
一切尽在不言中呵!
翌日,不管江日东如何调笑、探问,姜兆同一概不回应,只等珠宝店开门,便带着小雅去挑选钻石对戒,戴在彼此的无名指上。
其实小雅脸上那宛如新娘子的娇羞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参加完婚礼,他们多在美国逗留十天,玩个尽兴,然后与江日东一家人一道回台北,宴请台湾的亲友,又有一番热闹。
婚宴上,小雅帮着姜兆同一起当招待,孙李寒翠领着孙氏一门忠烈也来了,对姜兆同这位孙女婿几乎已手到擒来,孙李寒翠满意得不得了。
不过,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喜宴吃到一半,孙思贤接到一通紧急电话,先走一步,没再回座。
待宴席散后,留在最后处理好后续事宜的姜兆同和孙小雅,正打算回家,却在饭店的大厅瞧见孙思贤和一名女人在柜台结账,显然刚从饭店楼上的房间温存完下来,赶紧分道扬镳闪人。
“是李河娜!”小雅从沙发上站起身,方才她急急拉着姜兆同往沙发上一坐,刚好背对着他们。
“她是谁?”姜兆同不动如山。他觉得没什么好躲的,该躲的是那对奸夫淫妇,但他还是顺小雅的意。啧啧,瞧他对她开始纵容起来。
“李河娜是阿姨最好的朋友,常到家里陪她聊天。”小雅重新落坐,头儿微低,难过到不行。“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又怎么可以在一起呢?李河娜是阿姨最好的朋友,丈夫死后常靠阿姨接济,她怎么可以搭上爸爸,抢好友的丈夫?做人怎么可以忘恩负义到这种程度?而爸爸又怎么会……”她掩住脸,羞愧难当,因为姜兆同也撞见了,他会怎么想?
为什么她的父亲,不能令她引以为傲呢?
姜兆同轻轻拍下她的手,瞧见她美目里闪着泪光,这时他冷静得近乎无情的声音便发挥了很好的作用。“听着,小雅,回去后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将那件事忘掉。”
她疑惑地望着他。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感情事。”他很有经验的说。
善解人意的小雅,很快明白他的深意。今天即使她是孙家倍受宠爱的娇娇女,都无法干涉她父亲的外遇,更何况她不是!她没有立场代孙柳静抱不平,孙柳静反过来会痛恨小雅揭穿丑事,她情愿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男人如果一定要偷吃,也请吃完把嘴巴擦干净,不要教老婆发现,不知道便不会伤心,不会教护恨嚿咬得夜夜难眠。
小雅明白,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当作没瞧见今天的事。
“让你撞见这种事,我真的好难为情。”
“为什么你要替你父亲难为情?你出生前,他便是个花花公子,你成长至今,他一样不改花心。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他自己选择的命运,后果也该由他自己承担。”姜兆同以一种刻意的冷漠眼神,瞪着她欲言又止的双唇。“不要跟我说为人子女该如何如何,道德教条从来约束不了不道德的男女。
“兆同,你……”
“没错,我的父亲也有同样的问题,不是只有我母亲会感到痛苦,我也曾经被家里的气氛搞得快抓狂,但又能改变什么?花心的父亲照旧风流快活,我为什么要为一个混蛋赔上自己的喜怒哀乐?不。我十岁后便学乖了,我管不了的人我不要管,我管不了的事我不插手,不用跟着陪葬。”
小雅无言以对。谁能说他的无情是错的呢?
“虽然不该这样说我父亲和你父亲,然而,狗真的改不了吃屎!”
她一叹。“兆同,你也辛苦了。”
扯唇一笑,姜兆同站起身,顺道将她拉起来。“我送你回去,别多想了。”
“我知道,泡个澡,睡个觉。”小雅微偏着头,朝他甜甜地笑着。“可是,我的房间没有浴缸可以泡澡,怎么办?”
“没有浴缸?”他脚步一顿,耸耸肩。“怪不得上次送给你日本的温泉粉,你推辞不收。”孙家到底让小雅住什么样的房间?他该找个时间去大开眼界。“我家的浴缸很大,不介意跟你分享。”
这是小雅第一次在姜兆同的住处过夜。
激情过后,两人相拥谈心,对彼此更了解。
“我不是刻意厚着脸皮来你家过夜,而是事发突然,我有点害怕回去面对我爸和阿姨,生怕自己的表情不够自然,会教阿姨起疑。”
姜兆同亲吻她一下,“这里也是你的家,你随时可以把这里当成避风港,想来就来,我把钥匙给了你不是?”
小雅动情地回吻一下,“刚认识你的第一年,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与你拥抱在一起,也想象不出你也有温柔的一面。”
“我是很慢热的人。”
“其实追根究底,我们多少都受到花心父亲的影响,害怕自己变成那种滥情的人,于是在感情上便小心翼翼,细火慢燃。”
“或许吧!”姜兆同没兴趣追究自己的心理,反而好奇的道:“你这么细火慢燃,交过几个男朋友?”
“你真想知道?”小雅有点迟疑。可是,听说陈英治退伍了。
“是伤心事?”姜兆同不那么嫉妒,因为清楚小雅将初夜给了他。沙猪啊!
“兆同,你晓得我为什么愿意回孙家吗?明知道孙家只是拿我当一颗联姻的棋子,我还是回来。我求的并非攀龙附凤、嫁入豪门,只有一个很单纯的念头摆脱掉‘私生女’的身分,让身分证上印出父亲的名字。”
“为什么?”的确,一开始小雅对他根本没兴趣。
小雅深吸了一口气,“我刚上大一时,被选为校花,许多男生想追求我,我都不敢接受,怕碰到像我爸那样的花花公子。这当中有一位学长锲而不舍的追求我,渐渐打动我的心,而他的家世听说不错,是某企业的小开,我顾虑自己私生女的身分会配不上他,又敌不过他的苦苦追求,于是坦白相告,就看他接不接受。
“学长他接受了,他说他完全不在意,这又不是我的错!我好感动、好感动,接受他的追求,谈起校园之恋,一直到学长毕业、入伍,突然‘兵变’了。不是我兵变,而是学长兵变,我完全联络不到人,不知他在哪儿当兵,只有鼓起勇气去他家询问他的父母。学长的父母不准我再见学长,骂我是不要脸的私生女,妄想勾引他家的儿子来攀龙附凤,恬不知耻,什么样的母亲生下什么样的女儿,他们家绝不准一个私生女进门……”
“不要说了。”姜兆同难受道,疼惜之情在眼里蔓延。想到自己也曾嫌弃过她是私生女,无意中也伤害过她,他觉得自己也很混账。
小雅忍住鼻酸。“从小到大,妈妈给了我完整的爱,让我不以自己是私生女为耻,一样活得亮眼又自信。直到那一刻,我的信心被击碎了!我不曾欺骗学长,一开始便坦白相告,交往一年多,也曾见过他父母。如果他不能接受一个私生女当妻子,他可以自己告诉我,而不是透过他父母来羞辱我、击退我,不是吗?”
姜兆同拧起一双英眉。“他是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