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小女人的反应却颇值得玩味。羞怯愤怒也就罢了,她逃离客厅时的惊慌模样,简直像是要去收拾行李,连夜逃走似的。
被压平在床上的凌珑,瞪大了眼儿,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住了。
说真的,这么久以来,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不喜欢他?怎么可能会有人下喜欢他?虽然,向刚是如此恶劣无赖,但是她也从未否认,他有着太过惊人的男性魅力,举手投足都能吸引女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她——
凌庞咬着红唇,陷入长长的沉默,第一次正视,始终被胆怯的天性封藏在心底的酸甜思绪。
其实她也是喜欢向刚的吧?
否则,怎么会事隔多年,却仍记得他微笑的模样?得知他要去相亲的消息,她心里醋意直冒;一晓得相亲无望,她的心情才一扫阴霾,再度变得晴空万里——
老天,她真的喜欢他!
这个认知犹如一道响雷,劈得她头昏眼花。她撇开脸儿,没办法再迎视向刚深幽无底的黑眸,那只失踪很久的小鹿,又在她的心口乱跳,让她几乎难以呼吸。
“说啊,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向刚凑得更近,薄唇翕动,热烫的呼吸拂过她嫩白的耳,再轻轻的一咬。
“啊!”她敏感的一缩,连忙伸手捣住耳朵,小脑袋又转了回来,就怕他会再
度偷袭。
“还是,”他噙着笑,扬眉轻问。“你另有对象?”
她瞪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很想赌气的点头。只是,或许是从小就见识过这么绝佳的“货色”,把她的眼光养得高了,这么多年来,她的确不曾对其他男人动心——
挣扎半晌之后,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摇头。
“既然你没对象,我也没对象。我喜欢你,你也不讨厌我,那么,”他一脸莞尔。“你到底还有什么问题?”
“我——我——”她哀怨的瞥了他一眼,轻咬红嫩的唇,委屈的低语。“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她原本就胆小,实在不想引人注目,再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当年咬她的蛇数量庞大,一条条全是灌饱了醋的母蛇——
“跟我在一起很丢脸吗?”他诧异的问,不明白她为什么下愿意光明正大,反倒情愿偷偷摸摸。
“不丢脸,”她可怜兮兮的嘟着红唇。“但是,其他人——”
“哪来的其他人?”向刚捏着她的下巴,不明白这颗小脑袋里,究竟藏着什么顾忌。“这件事情你情我愿就行了,关其他人什么事?”
“但是——但是——”她愈说愈小声,表情焦虑又不安。
虽然说,现在不必担心再有人把她拉到厕所去谈心,但是凭着向刚这“极品中的极品”的特殊身分,排山倒海的关心肯定是少不了的。
除了关心之外,伴随而来的怀疑肯定也下少。他们说下定正在议论纷纷,怀疑向刚为什么搁着那些艳丽的美人儿不挑,反倒挑了她这个不出色的蒲柳之姿——
温热的掌捧住她的脸儿,她一脸困扰的抬眼,望进那双幽暗的黑眸里。
“小东西,你想得太多了。”他轻笑几声,醇厚的嗓音,以及坚定的目光,都神奇的安抚了她的下安。“知道我在毕业前,为什么要吻你吗?”他突然提起。
她可怜兮兮的摇头。
向刚又笑了起来,俯身亲吻她雪白的颈项,在她耳边哑声道:“我习惯把最美味的佳肴留到最后。”
“啊?”她茫然的低哼。
讨厌,好痒喔,他这样乱亲乱摸,她根本无法思考。
“你不懂吗?”热烫的气息,随着他的轻笑与话语,在她敏感的颈间流窜。
嗯?懂什么?她眼神迷蒙,用残余的理智思考,却仍不明白,那个吻跟食物有什么关联。
向刚微微撑起伟岸的身子,啄吻她柔嫩的红唇。“小东西,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定情之吻。”
她满脸错愕,眼儿眨啊眨的,红唇半张,很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粗糙的指尖滑过粉嫩的脸蛋,重新熟悉地清丽的轮廓。
“你以为,那个吻只是我的恶作剧?”向刚轻声问道,眼里的温柔满溢得醉人。
凌珑几难察觉的点头,心跳乱了谱,像被一条好细好细的线悬在半空,随着他的眼神、他的微笑而摆荡不已。
“那不是恶作剧。”他在她的唇上低语,声音都化为呢喃。“那时你才高一,我就是再喜欢你,也必须竭力忍耐,不能把你拐上床,只能暂时忍耐,先用一个吻定下你,烙下所有权。”
高中一毕业,向刚当机立断,远走他乡去了台北,就怕自己一时血气方刚把持不住,会犯下勾引未成年少女的罪行。
那个吻里头,可是封缄了他所有的等待。
“只是一个吻,你真以为我会念念不忘?要是我在南部的期间,爱上了其他男人呢?”她听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恼,却还感到一丝丝的甜意,暖暖的流过了心间。
“你不会。”向刚笃定的微笑,眼里闪烁着傲然。
他不但深谋远虑,而且极有耐心。他愿意一等再等,等到时机成熟、等到她从蓓蕾绽放成花朵、等到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他才展开行动。而这种男人一出手,往往就能稳操胜算、手到擒来。
只是,身为“囊中物”的凌珑可就不爽了。
“你未免太有自信了吧?”她眯起眼儿,嫩嫩的指在他胸膛上戳啊戳,痛恨自个儿这么单纯,轻易就被他看透了,当真因为一个吻,就心儿骚动了十年。
“你有意见?”他挑眉问道。
“当然——”凌珑才说了两个字,房门却在这时被人推开来。“你怎么没锁门?”她羞得惊呼出声,双眼圆瞪,就怕步上欣欣与向荣的后尘,也被人抓奸在床。
“我又没做需要锁门的事。”向刚俐落的翻身坐起,却见凌云站在门边,神情严肃,与平日的轻松截然不同。“公司那边出状况了?”他问。
“被你料到了。”凌云点头,倚靠在门边,对妹妹粉脸上的嫣红不表意见。
“该死。”他咒骂一声,伸手扒过浓密的黑发。“有时候,我真痛恨自己的直觉。”
凌云嘴角一勾。
“我也是。”
两人的对话,让凌珑听得一头雾水。她稍微探长脖子,确定门外没有其他闲杂人等,这才克服羞怯,小手拉紧棉被,好奇的凑过去。
“你们在说什么?”她眨眨眼睛,想弄清楚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向刚转过身来,很是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小东西,很抱歉,我得立刻回台北,没时间再跟你温存。”他答非所问,还捧起她的脸儿,当着凌云的面,放肆而短促的印上一吻。“不过,你要是想我,可以到台北来——”
“谁会想你?!”凌珑羞得满脸通红,小手乱挡,急忙推开那张俊脸。“要走就快走,别赖在我床上!”
向刚轻笑出声,大掌擒住她的手腕,俯身再偷了一个嫩甜的吻,这才挪动那高壮得像山的身躯,离开床铺,跟凌云一同踏出房门,把羞窘的她留在空荡荡的床上。
被吻得脸儿红红的她,一把抓起枕头扔过去,想来个背后偷袭,给这个自傲又轻薄良家妇女的家伙一点教训。只可惜,她的偷袭行动慢了一步。
枕头飞过大半个房间,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没有打中向刚的后脑勺,却略的一声,撞上紧闭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