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吻痕。”黄逸的手指伸进她衣服里抚摸刚才吸住不放的那一小片皮肤。
“我看看。”周雨清推开他,到穿衣镜前去找,她拉开衣领,摸着那个红红的印记,心里暖暖的。
“你真粗鲁。”黄逸在她身后扶住她的肩膀。
“我们该出去了,很快可以吃饭了。”周雨清飞快地理好衣领,拉黄逸出去。
因为和周雨清有了很重要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约定,第二天的黄逸精神饱满,上班时笑容都比平时多,多得都发酵了,搞得身边的人都跟着陶醉,谁知平地一声雷响,周雨清接到一单拍摄任务非要去县城不可。还一去几天,客人催得急,她只能打电话告诉他就要开工,黄逸懊恼得心上滴血,捂着话筒问:“那我们约好的事……”
“等我回来一定圆你的心愿。”
“好,我等着。我不能跟着去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放吧。”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挂了机,黄逸开始抓脑袋。正是难以割舍的时候啊,怎么横生枝节?可恶!
下了班不能再和周雨清见面,还真有几分惆怅,黄逸换下白大褂,快快地晃进车棚,刚把车推出来,忽然听到有个声音脆生生地唤他:“黄逸,你没骗我,你果然在这里。”
抬眼一看,款款走来的是打扮人时的穆雪,看到这么一张妩媚多姿的脸。黄逸的心情一松,不由得笑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就是要证实一下你到底是不是个骗子。”穆雪身上散发出奇异的浓郁张狂的香气,配合着她斜站着的诱惑的姿势,格外煽情。
“证实到什么了?”黄逸边问边欣赏她无懈可击的外形。
“证实你是个诚实可靠的人,而且还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医生,我可
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等到你。”穆雪的神情间含嗔带怨,惹人怜爱,不论谁见到她这种神情都不忍拒绝她提出的任何要求。
黄逸知情识趣地接口:“我请你吃饭以示歉意。”
“跟周雨清一起吗?”
“她有任务出去了,有几天才能回来。”
“这样多不好,她肯定会介意。”
“我会跟她说清楚。”
“你真是个体贴的人。”
“你想去哪里?”
“哪里你都肯带我去吗?”
“只要我负担得起。”
“走吧,我刚刚想到一个很有趣的提议,相信你不会反对的。”
“只要我能接受。”
“狡猾的家伙。”
黄逸没想到穆雪“刚刚想到”的“一个很有趣的提议”会是做他的露水情人,坐在她指定的酒店餐厅里,穆雪把酒杯端到眼前,透过晶莹的玻璃杯狡黠地望着他:“我保证不会打搅到你现在的恋情,只是一场游戏,在周雨清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陪我,我也陪你,她一回来我立刻消失,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在黄逸的生活中有数不清的艳遇,绝大部分是女孩子主动追求他,但还是第一次有异性这么直白地抱着完全无所谓的态度想同他交往,纯粹寻刺激,他想到周雨清,蠢蠢欲动的心有些不安,他淡然一笑,说:“小雪你真会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穆雪握住他的手,紧盯着他,蓄意引诱。
黄逸看着她的眼睛,慢慢说:“如果你想找人聊天、喝茶、吃饭、解闷,我可以奉陪。”
“何必这么转弯抹角?你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人吗?你生了一对桃花眼,是天生的多情男人,你一定有过很多女人,别说我错看了你。”
“你没有错看我。”
“那就别让我失望,你要是拒绝我我会很没面子的。”
黄逸心里挣扎了好几个回合,忽然反握住穆雪的手,说:“我从不想让你失望。”穆雪了然地笑起来。
他们亲热地吃过饭,在酒店里开了房间。门刚关上。穆雪的手就诱惑地攀上黄逸的颈项,眼看她鲜艳的红唇越靠越近,罪恶感忽然不可遏止地涌上心头,黄逸僵硬地推开她,叹一口气:“算了。”
“怎么?不敢?”穆雪嘲弄地叉起腰。
“我更不想让雨清失望。”黄逸拉开房门走出去。
穆雪没拦他,追到门口扶着门框大声问:“下次请你吃饭你不会拒绝吧?”
黄逸止步回身,望着穆雪笑得春光灿烂毫无芥蒂的脸平静地反问:“和雨清一起吗?”
穆雪脑袋一偏:“当然。”
“好的。”黄逸向她挥挥手,走向电梯门。穆雪玩味地目送他离开。
在县城忙了三天,周雨清迫不及待地返回市区,她没惊动黄逸,怕影响他工作,电话也没打就径直回了工作室,张乐风看到风尘仆仆的她惊奇地问:“一个人?怎么没让黄逸去接你?”
“他在上班。等他下班了我会告诉他。”周雨清把行李放下来。
“想给他一个惊喜吧。”张乐风熟练地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你去里面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好的,拜托你了。”
“这么客气为什么不请我吃一顿。”
“一定。”周雨清疲惫地倒在张乐风乱糟糟的单人床上,随口抱怨,“你把这房间里弄得乱七八糟的,有客人来都不敢让他们进来。”
“你租一个大点的、房间多一点的地方,改善一下工作环境嘛。”张乐风探头进来,指了指桌子,“有你的包裹,昨天到的。”
周雨清把包裹拆开,是个塑料薄膜包着的碟片,附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上面打印了一行字:周雨清小姐,请一个人观看。她想了一会儿,翻身坐起来,对外面的张乐风喊一声:“不许偷看。”就关了门,狐疑地把碟片放进放映机里,一段空白过后,画面上忽然跳出黄逸和穆雪约会的镜头,周雨清呆呆地看着,直到酒店的门关上,画面重新陷入空白她才醒悟过来。
她取出碟片,重新包好装进包裹盒里,然后沉重地坐在床沿上,一直出神。脑海里转了千百个念头。很长时间后,她突然站起身,抓起包裹走出里间,尽量平静地对张乐风说:“有些事要处理,我又要出门几天。”
“又要我孤军奋战?”张乐风瞥她一眼,觉得她神色不对,“怎么了?”
“没事,我先走了。”周雨清匆匆出门。张乐风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继续做他的事情。
医院里的黄逸一旦空闲下来就会没来由地很不安,他想周雨清该回来了吧,就抽空拨打周雨清的手机,谁知她的手机关机了,他又拨电话到摄影工作室,张乐风说周雨清刚回来又走了。他一阵高兴后不知怎么更觉不安,烦躁地在诊疗室里走来走去,有病人来了才勉强镇定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急不可耐地换下白大褂就疾步往外走,刚到大门口时被传达室里的大妈叫住,递给他一个包裹盒。说:“有你的东西,一个女孩子送过来的。”
他直觉地追问:“是不是瘦瘦的、留长头发、穿红色拉链衫?”
“对,她不是来过医院几次嘛,是你女朋友吧?”
“谢谢你,大妈。”黄逸奔到门口找了一会儿没找到,赶紧回到传达室窗口,“大妈,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就叫我把这东西交给你。”
“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大概两、三个钟头。”
“谢谢!”
黄逸边走边扯开包裹盒,拿出里面的碟片和纸条,纸条上除了打印的字体外下面多出手写的四个字:等我回来,那字体他熟得不能再熟了,是周雨清特有的有些倾斜的耐看的字迹。他的不安加剧,车子也不拿,直接搭出租飞一样地冲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