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捏了,我醒了啦!”低低地咕哝一声,她掀被坐起,顶着一头乱发懒洋洋的伸了个大懒腰。
被她这一拍,姜晋淳这才倏然一惊,万分愕愣的瞪着手,眸底满是对自己的不敢置信……
刚刚他是怎么回事?!
竟然……竟然被惹得失去理智,一反对她秉持着“能闪则闪”的原则,火大地干出这种带有些亲昵意味的捏人举动。
“咦?你发什么呆?”伸完懒腰,见他神色古怪的低头瞪着自己的手,黎欣颖忍不住开口问道。
闻声,姜晋淳猛然回神,以着说不出来的古怪神色瞧了她一眼后,便不发一语的迅速离开房间。
“怪了!干嘛那样看我?”满脸狐疑的搔了搔头,她学他方才的模样低头瞧着自己的手,瞧着、瞧着,一抹灵光突然闪过脑海,当下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哦喔!他该不会是在愧疚加忏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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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客房,姜晋淳知道自己一旦被吵醒了,就算再躺回床上也睡不着,索性放弃睡回笼觉的可能性,直接去浴室梳洗。
许久后,当脸上的困意褪去,神清气爽出来时,却见黎欣颖已经捧着个人的盥洗用品等在外头了。
瞪着眼前还一脸爱困的女人,姜晋淳还不及说话,却听她抢先开口了——
“轮到我了吧?”语气很急切。
“呃……是!”点头,急忙让开。
“感恩!”丢下一句谢语,她急忙冲进浴室甩上门,未久,抽水马桶的声音便隐隐约约传了出来。
她……很急吧?
爬了爬头发,姜晋淳无声的叹了口气,暗自告诫着自己,以后屋子里多了个人,不能像以前那样想在浴室内待多久就待多久。
唉……真麻烦!
他已经开始想念独居的生活了。
心下暗忖,他进厨房泡了杯热牛奶,顺便烤了两片抹上奶酥的吐司,正当端到餐桌上准备享用之际,一道悲凉嗓音蓦地幽幽响起——
“你只准备你自己的?”哀怨。
正要进食的动作顿止,姜晋淳抬眸就见梳洗完毕的黎欣颖来到自己对面落坐,一双盈盈大眼悲怨莫名地无声控诉着。
被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盯住,哪个男人还好意思只顾着填饱自己的肚子?当下他只能无言的将吐司放回餐盘,把自己的早餐推到她面前。
“谢啦!”比四川变脸还厉害,哀怨表情瞬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黎欣颖马上送出一记盛开花儿般的灿笑,不客气的一手吐司、一手热牛奶,快乐的大怏朵颐起来。
她……根本是来骗吃骗喝的吧?
就算心中怀疑,姜晋淳还是没有说破,迳自起身往厨房去,不一会儿时间,他又端着热牛奶和烤吐司出来,很快的坐下吃起早餐。
边吃边看着他,不知为何,黎欣颖突然噗哧笑了出来。
闻声,他抬眸奇怪的回凝,不自觉地微拧起眉头开口询问:“笑什么?”
“我笑啊……”故意一顿,兴味至极的睐他一眼,黎欣颖忍不住笑道:“你真的很好拐耶!”
好拐?他?她说的是在商场上被众人统称为“东亚那个难缠的特助”的自己吗?
不知这算是赞美还是污辱,姜晋淳微微挑起了眉,以着“愿闻其详”的表情静待下文。
见状,黎欣颖迳自笑得很乐,晶亮的眼眸里满是调侃之色。“随便跟你装可怜,你就把早餐让给我,若是熊哥才不会理我,肯定直接把我踢到厨房,要我自己去弄自己的早餐。怎么办?我突然觉得和你‘同居’也满不错的耶!”
这么好拐的“同居人”太赞了,随时可以骗吃骗喝!
他可不觉得好!
心下暗忖,姜晋淳不给情面,直接给了个钉子碰。“你要借住到何时?”他并不想当她的“同居人”太久。
“唉……太没邻居爱了!有没有人情味啊你?”不甚在意地玩笑抱怨,得到他冷眼睨觑,黎欣颖这才连忙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努力挤出最认真的表情以示诚意。“等熊哥的房子弄好,我就马上离开。”
刚刚说和他“同居”也满不错的,纯粹是开玩笑,她和熊哥比较熟,还是赖在熊窝比较自在。
“熊哥?”连续听她两次提起这个称呼,姜晋淳下意识开口询问。
“员工餐厅的主厨。”大方回答。
“你男友?”不然怎么会同居?
“噗——”满口的热牛奶全喷了出来,黎欣颖被这可怕的问题吓得呛咳不己,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飞快闪过牛奶攻击,姜晋淳看着喷得满桌的乳白暗器,再次陷入无言中。
她……为何可以这么脏?
“拜托,你不要降低我的格调好不好!”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屋主还没开口指责她“金胎哥”,她倒抢先悲愤抗议了。
“熊哥是我的大学学长,我们不是情侣关系啦!”妈啊!光想到她和熊哥若有哈进一步关系,那感觉简直像是在乱伦。
“一个女孩子,随随便便和男人同住,这样好吗?”皱眉,不太赞同她这种行为,总觉得传出去不好听,有损女孩子名誉。
“哪有随便?熊哥是我的学长,我们就像是兄妹一样,住他那儿有什么不好?”她穷得很,有人可赖就要赖,这样可以省下不少房租呢!
“毕竟不是亲兄妹,人言可畏。”严肃指出,眼尾余光扫向桌上的“乳白暗器”……真刺目!
“你是阮玲玉年代的人吗?”这年头,谁还管什么人言可畏啊?黎欣颖忍不住取笑,觉得他未免也太古板了吧!
听出她的调侃之意,姜晋淳决定停止这个话题,当下起身拿了块抹布,很专注仔细的开始擦拭那从刚刚就一直让他感到刺目异常的“乳白暗器”。
倒是喷出“暗器”的人不但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一边看他认真擦拭,一边笑嘻嘻的另起话题。“对了!你不用因为刚刚捏我而感到歉疚,以前熊哥都是直接把我踹下床的,所以你叫我起床的方式算是很温柔了!”
唉……她很清楚自己赖床叫不醒的糟糕毛病,所以才会准备那种音量惊人的闹钟,只是往往没什么用处就是了。
他那种方式叫温柔?
到底那个叫熊哥的是有多粗暴?
瞪着她,姜晋淳突然发现只要面对她,自己便常常陷入一种称为无言的禅意境界。
无心注意他的瞪视,黎欣颖忙着三、两口吃完早餐,随即飞快跳了起来。“我还得和熊哥去果菜市场,先走了!”
话落,如一阵旋风般飞快卷了出去,转眼间消失踪影。
眼看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姜晋淳缓缓收回视线,眸光往下垂落却又瞬间僵住。
散落着吐司碎屑的餐盘与残存牛奶渍的杯子……她又把使用过的餐具丢给他清洗了!
第四章
接下来的日子,姜晋淳都处于大清早就被命运交响曲惊醒的悲惨状态中,最后,他的生理时钟终于被迫调整成准时六点起床,每天在交响曲还没演奏前,主动去按掉闹钟,当起那个有严重赖床毛病的女人的起床号,方法当然是——捏颊。
两人的“同居”生活中,姜晋淳发现某个女人不只有严重的赖床毛病,她还有用完东西不归回原位、杂志看完乱放、不洗碗盘……等等诸如此类的缺点,总而言之可用两个字当结论——懒散。
当然,那个生活随意又懒散的女人也不全然都只有缺点,至少她在某方面还满细心的,清楚他胃肠不好,是以员工餐厅的午餐,总会有两、三道她特别烹煮清淡的菜色供他来吃时可选择,甚至只要他没加班,她也会下厨煮些不造成胃肠负担的美味异国料理与他一起共用晚餐——当然,最后那些使用过的锅碗瓢盆还是得由他负责收拾善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