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心有灵犀般的望着她。
天地寂静,无声,更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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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源苍龙都会抽出一些时间陪她下棋、谈天或应她要求告诉她一些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她则和他报告莳花养草的心得或是自己天马行空的幻想;更多时候,两人是什么都不做的依偎在一起,享受着彼此陪伴的时光。
此刻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一扇纸窗上映出两个交迭的影子,像极了两只无忧无虑的爱情鸟。
“现在想起来,我还真得感谢那天慕风把我迷昏后送入洞房。”每当提起他们成亲那天的糗事,两人总有聊不完的话。
“什么呀!原来你是被迷昏后抬进房的,我还以为你是喝多了不省人事呢。”
“笑话,我酒量好得很,若不是慕风下药,我不可能醉倒。”
“就爱吹牛皮。”她取笑他。
“嘿!你该庆幸慕风下的只是迷药而不是春药,要不然野兽发起情来,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唷。”他在她颈间乱嗅一通,装成一副要吃掉她的模样,逗得她直往后缩。
“还说呢!那天见他把你丢到床上,害我不知要睡哪儿,只好趴在桌上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还腰酸背痛的。”
“是啊,还流了满脸的口水呢。”他羞她。
“我……我哪有流口水,你乱说。”
“谁说没有?我可是瞧得一清二楚。”他做出指天发誓状。
“你这个坏蛋!只会嘲笑我。”她不依的别过身子。
“我怎么会嘲笑你呢,疼都来不及呢。”他哄着她。
“那……你有没有后悔娶了一个这么不贤慧的娘子?因为当初你娘想要的并不是像我这样的媳妇儿。”提到这点,楚寄悠多少有些自卑。
“当然没有。我不许你这么说。”
见楚寄悠低头不语,源苍龙安慰她说:“我喜欢像你这样天真个性的姑娘,而不是我娘钟意的大家闺秀。”
听见他提起“大家闺秀”四个字,她心里的那根刺便隐隐作痛。姊姊的事已逐渐成为她心口的一桩心病。
“怎么不说话了?”他故意问她。这几天他们并没机会聊到那天在楚家的事,可是他知道她心里所受到的冲击。
“其实到现在,我还是有些无法相信姊姊竟和何先生私奔的事。”她闷声说。
“为什么?”
“因为姊姊向来柔顺,不可能做出这么叛逆的行径,一定是何先生拐骗她的。”她忿忿的说。对于姊姊没交代一字半句便失踪,她觉得无法接受。
“难道你从没想过,或许他们两人是相爱的?就像我们一样?”源苍龙由背后揽抱住她,并将下巴搁在她肩上,亲昵地磨蹭着。
“可何先生是那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画匠……”她觉得姊姊若跟着这种男人,肯定要吃苦头。
“爱情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一件事,就如同我娘认为要大家闺秀才配得上源家,可是我喜欢的偏不是这样的姑娘;同理,或许你姊姊的想法和你不同也说不定。况且若不是何先生的缘故,我们一辈子也不可能相遇啊。”他试着点醒她。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若没看到姊姊过得好,我还是放不下心。”她沉思了会,点头。
“这还不简单,我让洪福多派几个人去找他们不就得了。京城虽大,若真有心要找人还怕找不到?”
“真的?”她惊喜的问:“你真的愿意帮我?”她为了这件事情简直伤透了脑筋,左思右想就是不知如何向他开口,听见他主动提起,她觉得开心极了。
“只要你宽心,快快乐乐的过日子,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以后心里有什么烦恼,你得直接告诉我,不许见外。”
“好,勾勾手。”她伸出小指,脸上泛出只有受宠的小女人才会有的光采。
他喜欢她这样稚气的举动,也伸出手指和她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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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间,他们在别庄已住了将近一个月。每隔一、两天,洪福便会到别庄一趟,一则带来待处理的帐册和各处店铺的消息,二来则顺便向源苍龙报告源府里头的近况。
通常这个时候楚寄悠都会到厨房里去帮陈嫂的忙,顺便学点简单的家常菜或是道地可口的小点心,再不然就是在花园里帮陈伯照料园子里的花草。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觉得每天都过得充实而快乐。
“唉呀!少夫人,您拿着花锄做什么?您当心些,这锄头重。”陈伯见楚寄悠拿花锄掘上,大惊失色的由花园另一处奔来。
“陈伯,你帮我将这个缸子埋到土里,记得要将土埋到缸口,只要埋一半多一些就好,留一半在外边。”楚寄悠放下花锄,擦擦额头上的汗。
“少夫人,您埋这陶缸做什么?”陈伯一边搬陶缸一边不解的问。
“秋天到了,我想将池子里的那几条名贵锦鲤移来这儿养着。这陶缸埋在土里冬暖夏凉的,鱼儿不容易生病,照顾起来也方便。等冬天下雪的时候,你记得在缸上盖些稻草。还有夏天下雨的时候,缸上要铺层荷叶,若让雨水落在缸里,锦鲤恐怕会生病,减损了价值。”解释完后,她继续锄土,打算挖另一个洞。
“欸,少夫人,您别忙,我来就好了。我们庄稼人虽不懂这些养鱼的大学问,但出出死力挖几个坑倒是没问题。”陈伯抢过锄头。
“没关系,我喜欢在这弄这些有的没的。”见锄头被陈伯抢走,楚寄悠耸耸肩,又转头帮那几盆石兰施肥,施完肥,又拿起陶壶帮海棠树、石榴树浇水,忙得不亦乐乎。
“少夫人,您这样真叫老夫汗颜。难得您来,却老让您做这些粗活。”
“嗳,陈伯,您别说这些傻话。我娘家的园子也是我一手照顾的呢!您老人家若不让我动手,看着这么多美丽的花儿,却不能亲近,我才觉得难过呢。”她起身望着园子里欣欣向荣的玉簪花、石斛兰、夹竹桃、绣球花和虎耳草,抱怨说:“还有,我不是让您叫我寄悠吗?怎么您老是改不了口。”
“哎唷!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少夫人。陈伯虽是个庄稼汉,可是这尊卑有别的道理老朽还懂一点,可不能乱了分寸,您是龙少爷的妻子,因此叫您一声少夫人是应该的。”陈伯再三解释。
“这里是别庄,又不是源府,没人管这些啰啰嗦嗦的规矩,您若再这样拘束,我可不依喽。陈嫂老早就改了口,偏偏您就是食古不化,再这样下去,您真的会变成又老又朽的老古董喔。”
“好吧,老朽……呃……我就依少夫人的意思叫您一声寄悠吧。”陈伯考虑了老半天才说。
“这才是嘛!”她俏皮的笑开。
“寄悠,寄悠!”长得福福态态的陈嫂朝她招手。
“陈嫂你叫我?”楚寄悠丢下陶壶,蹦蹦跳跳的跑到陈嫂跟前。“哇!什么味道?好香喔!”
“这是水晶包子,刚出炉的,快尝尝好不好吃?”陈嫂小小的眼睛笑起来便眯成一条缝,楚寄悠最喜欢看她像弥勒佛似的笑颜。
“陈伯,吃点心喽!”楚寄悠朝园子里的陈伯用力挥手。
“嗳,洗了手再吃。”陈嫂拍掉楚寄悠贪吃的小爪,咕哝道:“看你这白白嫩嫩的手都沾满花泥啦!陈伯这老家伙也真是的,自己的活儿不好好干,倒会拖你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