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娃!”厚~~不要再说了啦!
捣这个,那个就说,捣那个,这个就说,啊啊,是想把她气死吗?
“妈咪,我肚子痛痛。”端正小小的声音在两个长舌妇停顿的瞬间冒出。
林与彤抬眼,眸底满是疼惜。“刚才不是叫你别吃太快吗?”
“痛痛~~”他扁起嘴。
“妈咪带你到房间里躺一下,好不好?”
“好。”他伸出手,眼角对着爹地偷眨一下,狡猾的爹地垂眸收到。
没发现的林与彤苦笑着将他抱起,走进房间。这公寓原本是和舒亚米母女一起分租的,但是后来干妈嫁人,亚米也跟着一起嫁过去,所以多了两间空房。
客厅里,只余长舌妇两个和城府深沉的端懿。
“我很想听你们多说一些关于她以前的事,不过在那之前,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他自公事包里再取出一本资料夹,翻开,里头是一张婚纱设计图,两人双眼同时亮起。
“这是与彤的画!”
“不对,这是我的画,我在八年前为她设计的,可惜我们因为一些误会而分开,如今我想要把她带回身边,希望你们可以帮我。”他由衷道,俊脸很真诚。
“我帮你!”舒亚米率先答应,只因她也曾是“误会”的受害者。
“怎么帮?”倒是艾娃冷静,想先搞清楚状况。
“这个嘛……”端懿说着,笑了。
在他到台湾之前,已经查清雅阁成员的底细,所以这件事,非得要她们鼎力帮忙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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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
开心地和与彤的姊妹淘聊了一个下午,一起享用过晚餐之后,她们两人一道离开,然而他的老婆再次漠视他,当着他的面,抱着儿子回到房间睡觉。
他只能孤家寡人、形单影只地躺在她的床上,嗅着她的气味满足思念。
大约六坪大的房间里,一张床、一张书桌,再加上一座简易衣橱,墙壁斑驳,壁纸破烂,他好心疼。
这个固执又倔强的女人,实在是让他不舍。
她就这样闷不吭声地回到台湾,没回林家,靠着自己半工半读完成学业,实在是令他好气自己。
如果当时他不要一直沉陷在自己的情绪里,现在会变得不一样吧?
她不会是裕合签约的服装设计师,而该是由他一手栽培,扬名全世界的服装界巨星,但他却因为一份错误的资料,因为一个错综复杂的误会,而让那个机会从手中溜走,直到现在还是觉得遗憾。
有不少痕迹透露破绽,但当年深陷在爱情中的他浑然不觉,真是可恨。
起身看着塞满书桌上的服装杂志、设计书籍和随手草图,书桌下和地上满是一张张的草图和碎布,可见她的用心。
他捡起草图审视,看到最后,索性坐在地板上翻出一张又一张,从地上捡到书桌下,才瞧见掩覆在草图底下的数大本素描簿,随手抽起一看,却如遭雷击般怔庄。
再翻回封面仔细端详,这是她带去威尼斯的那一本,里头还画着他们的对画。
他忘了,自己从没看过她的素描本,却没想到她将他画得如此英挺高大,身上穿的是剪裁合身的改良式燕尾服和双排扣大荷叶领衬衫,下搭和外衣同款花纹的长裤……这看起来像极了结婚礼服,是她无心之作,还是她心有期盼?
为什么他会忘了那么多细节?那些细节堆积起来的,不就是代表着她的爱情?一个无人疼爱、恍若孤儿的女孩,她又怎会懂得如何爱人?
怕水的她,陪着他逛遍了威尼斯的每个角落,用她的方式告知已经爱上他,用她的肢体语言,用她诚挚不矫作的神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已经爱上他了,他却没有心领意会。
抚着画本,纸上还依稀可见的泪痕晕开了线条,他更加痛恨起自己。
可恶!他竟是如此可恶的男人,当年还选择了最伤人的字眼伤她。
他简直是混蛋,也难怪她会逃也似的不告而别,是他咎由自取,他却现在才发现。
混蛋,他真的好混蛋!
“你在那里干么?”
端懿抬眼,深邃的眸滑落一滴泪。
林与彤僵在门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哀伤欲绝的神色,心被他揪痛,眼眶发热,忘了要骂他为何不经允许踏进她的房,甚至翻出她的画册。
“老婆。”他低柔喊着,嗓音透着鼻音,对她伸出了手。
她犹豫了下,关了门走向他,伸手想拉他一把,却反被他拉进怀里,扎实地撞进他厚实的胸膛,撞进了她熟悉的气味之中,撞进了那年威尼斯的寒冬里,想起每回出门,他总是搂着她抱着她,将她的手埋进他外衣的口袋里紧紧交握……
他哭什么?她才是那个真正想哭的人。
“不要这样叫我,我不是你的老婆.”她无法再保持恒温,体内的寒意被他驱散,心底冰冻的爱意暖成洪流,在心间恣淌着。
“你是,你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他埋在她的肩上,轻啄微啮着依旧滑腻的颈项。
“这么多年,你不是都活过来了吗?”她不信。
那张画被他撕得粉碎,表示他肯定是恨极她了,不是吗?
她知道,当年的事他也是个受害者,她没有拿乔的权利,可是他骂的字眼太伤人,伤得她至今还治不好心底的痛。
不能怪她不告而别。
“活得很辛苦、很痛苦,很行尸走肉,很魂不守舍……”这些都是实话。
“是吗?那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找我?”如果真是那么痛苦的话,早在她离开时,他就应该要立即追上的,不是吗?
如果他有心要找,有机会的,不是吗?别告诉她,他是透过和裕合集团的合作才发现她。
“我……”他语塞。
“放开我!”她冷声低喊。
端懿依言松开,她不由感到些许失落,但立即振作起来。“请你出去吧!若是你打算要在这里住下,麻烦回去你的房间,否则就请你离开这间公寓。”
“不要。”抹去泪水,他耍赖。
“端先生?”她沉声。
“不要。”他早她一步大刺刺地跳上床,拍了拍旁边的位子。
林与彤眯眼瞪着他,发现他变脸的速度很快。
刚才不是还掉泪的吗……还是她看错了?难道是他偷滴了眼药水?
“再不过来,我就要去抓你了。”他语调带着玩笑意味,然而眼神却很坚定,大有她可以试试的挑衅。
她不理会,打算把房间让给他,然而,连门把都还没有摸到,她便已经被他拖上床,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他帮她挪好位置,盖好被子,准备睡觉。
就这样?她有点意外。
他们在床上不是这样的,在那段岁月,在爱情还未降临之前,他们是先熟悉彼此的身体,知道如何挑诱彼此,如何让对方得到满足,不在床上头滚过几回合,他是不可能罢休的,而如今,他竟只是搂着她准备睡觉?
可恶,她竟然觉得失落,竟觉得……该死,她在想什么?!
“嘘,别发出声音。”他粗嘎道。
林与彤不解,抬眼看他,却在他的眼中看见了浓烈情欲。
“别在这当头逼我,我会变成野兽的。”一旦让他克制不了……他可是很怕自己会伤到她。
“……我不懂。”不懂他为何面对她时却还要这般艰难地忍住欲望。
“我们的想法有差距,你似乎不懂得承诺的意思。”他低哑呢喃的嗓音在她耳边侵袭,像是一记催发的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