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找不到我家的市用电话。”他寓意深远的望了面前泰半还黑压压的客厅一眼。
“那就用手机。”她没好气的提醒。
“早上为了打电话找你,早就没电了。”无奈。
忍无可忍,“雷镇乔,你……真是够了,我的手机借你总行吧?”
“不用了,我不想说话。”他懒洋洋的婉拒。
不管靳茉莉说什么,雷镇乔就是有他的理由跟藉口,尽管牵强,可他还是说得大言不惭。
“你干脆变成哑巴算了。”
“好饿,我好饿喔,小奴隶,你的主人就快耍饿死了……”他一改大律师的英挺风范,竟然孩子气的胡乱嚷嚷起来。
许久,靳茉莉实在被他的嚷嚷声搞得精神崩溃,索性一古脑儿的从堆积成山的衣物前爬起来,“住嘴、住嘴,我去,我去总可以吧,你可不可以安静一点?不要再继续鸡猫子鬼叫了。”
“小奴隶,我要吃和风章鱼烧口味。”
“闭嘴,我买什么你就吃什么,由不得你这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家伙在这里挑三捡四的。”
他挑挑眉,“凶婆娘。”
愀然变色,“雷镇乔,你刚刚说我是什么?”
“凶婆娘、凶婆娘、凶婆娘。”他存心捣蛋的说。
“你少得寸进尺了你——”
“靳茉莉,你真是我见过最气焰高张的奴隶。”
“很不幸的,你也是我见过最令人厌烦的主人。”
“呵,靳茉莉,你终于承认我是你的小主人啦!”雷镇乔乐得大方承认她所指责的令人厌烦,“乖呀,乖喔!”
从他惹人厌的笑容里,靳茉莉看到他的存心不良,只得愤愤的握紧拳头又压栅的忍住挥拳的冲动,宛若旋风似的甩门离开。
关上门,她整个人像是虚脱的抵靠在门上,双脚发软。
她刚刚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期待起雷镇乔的吻来了?荒唐、荒唐……
甩甩头,她努力遗忘方才发生的插曲,把一度萌芽的渴望狠狠的压抑住。她以为这样事情就万无一失,却没想到压抑的下场,渴望的嫩芽以着不被察觉的姿态,出乎寻常的在她心里迅速茁壮。
她一定,雷镇乔整个人当场倒在地板上狂笑不止,“哈、哈、哈……原来捉弄靳茉莉是这么有趣的事情,我真是爱死我这个小奴隶了。”
蓦然止笑,他从地上撑起身子,清澈的眼神骤然黯沉,像黑洞似的深邃,近乎自言自语的低喃,“茉莉,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不会!”
要不是自制力够,他方才早生吃活剥了这个女人。
这厢,好不容易从方才的骚动中恢复正常的靳茉莉,却突然感受到阴风阵阵。
“咦,最近这么倒楣该不会是卡到阴吧?我要去拜拜,我要摆脱雷镇乔,一定要摆脱这个可恶的臭男人!”口中不住的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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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进了事务所,雷镇乔显得精神抖擞,意气风发,随时都能上场战斗。
这全都是拜靳茉莉之赐,多亏她的卖力打扫,把他从凌乱的国度中彻底解救出来,足以他昨晚睡了一场好觉,今天才有如此充沛的干劲。
手边同时有好几桩离婚官司在进行的雷镇乔,打开电脑,一边跟当事人联系会面,好确认进一步的商讨赡养费、监护权、夫妻财产重新配置等问题,一边忙着敲打他开庭的资料,砥砺自己务必要打场漂亮的胜仗,一切看似非常顺利完美,直到秘书兼助理的一通电话,彻底打乱他的步调。
抓过话筒,“你好。”雷镇乔以着十分冷静的口吻说道。
就是这种从容不迫的态度,让他的广大客户都对他十分信赖,唯独迟钝的靳茉莉还找不到欣赏的切入点,可叹,可叹啊!
感叹之余,迟迟等不到对方回应,他只得又开口,“喂,我是雷镇乔,请问哪位?”十分有耐心的询问。
“是我,雷律师。”虚弱,极度虚弱。
是那个超级万能的秘书兼助理打来的电话,雷镇乔感觉心头掠过一阵阴霾。
“怎么了?你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我因为急性肠胃炎又重感冒,身体非常不舒服,刚刚正要去医院看诊的时候,不慎出了车祸……”
雷镇乔霍然从椅子上弹起身来,“然后呢?”
“然后我现在正被人从救护车上推下来……”
手机被一把抢了过去,“医院不许讲电话,病患现在马上要送急诊室了。”
啪答一声,秘书兼助理的手机突然无法通讯。
“喂?喂?”雷镇乔大感不妙。
赶紧回拨,前一秒钟还可以通话的手机号码竟然在下一秒钟失灵,他伟大的秘书兼助理也就充满戏剧性的陷入失联状态,找不到人。
“天啊,不行,你不能休假,你如果休假了,谁来帮我接电话、整理开庭资料,提醒我吃饭出庭……”
—早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雷镇乔陷入一种慌乱情绪中。
他最害怕这种措手不及的变化了,一旦身边的人消失,连带的他就会遭受到波及,你看你看,打扫阿桑血淋淋的例子还在眼前,他平生所赖以看重的秘书兼助理又发生意外,那他怎么办?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行、不行,他得求救,他虽然是无所不能的大律师,可是也得有个能干的家伙来帮忙维持秩序,要不然他会一团乱的。
紧张之际,他的脑海里毫不犹豫的闪过靳茉莉的脸庞,二话不说,他决定再度把他的小奴隶抓来好好的物尽其用。
“对了,还有茉莉,她那么会打扫,这种接电话、整理资料的芝麻小事应该难不倒她才对。”
“钤——铃——”
铃声对于赶稿子赶到清晨五点的靳茉莉来说,唯一的处置,就是伸出手臂发狠的往床头的大闹钟击去。啪!
行云流水般的一气呵成,全都出自于人体的情绪性反射动作。
然而铃声却依然不识相的震天价响。
“又是哪个该死的长舌家伙——”恼火的从被窝钻出来,靳茉莉顶着媲美陈年酱菜的臭脸下床去抄起不知死活的市用电话,“靳茉莉不在家,不要再打电话来了。”光火的大嚷,旋即甩下话筒走回床上。
可前脚还没爬上床,阴魂不散的铃声又开始放肆起来,逼得向来缺乏耐心的她紧握拳头,随时要发出凌厉的攻击。
气得抓起话筒大骂,“我说她不在,你是听不懂国语是不是?就算是阴曹地府打来的,也麻烦你记得算算时辰……”
沉吟须臾,“很遗憾,我不是牛头马面,小奴隶!”雷镇乔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又是他!“雷镇乔,你又有什么事情?”靳茉莉光想就两鬓发麻。
她不想又被抓去帮忙打扫了,很累欸,昨天她回家时,双手是近乎麻痹残废的,饶了她吧!
“我需要你。”他毫不犹豫的说。
闻言,如梦初醒的靳茉莉当场脑门一轰,白皙的脸庞顿时浮起两抹潮红,来势汹汹,她羞赧的大嚷,“雷镇乔,你可以再下流一点!”语气因为不可置信而发颤。
“茉莉,不要拒绝我,我真的需要你。”焦急。
“雷镇乔,本小姐今天没休假,没时间陪你搅和,我下午有通告,晚一点还要到电台去准备我晚上的节目,你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她把凶猛的起床气全数朝雷镇乔身上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