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问题。”他松了口气,随即想起“喜酒是什么时候?”
“本来照习俗来说,订婚是请女方,结婚才是请男方,不过因为男方家里没什么亲人,所以他们打算直接办结婚的,两边亲朋好友一起请。如果我没纪错,应该是在下个月一号吧……”她又打了个呵欠,有些困的在床上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
看她快睡着了,邢磊没再开口说话,只仰躺在床上,默默的听着她轻缓规律的呼吸。
没多久,他也跟着合眼睡去。
她的感冒,来得快也会得快。
没两天,葳葳又恢愎之前生能活虎的模核,重新回到工作战场上继续奋斗。
刚入行的前几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化妆师助理,几年后,她渐渐从电视台的小化妆师助理变成评价不错的化妆师,后来因缘际会之下,她被介绍给一位知名女星,几部电视电影合作下来,双方都十分愉快,那女星十分赏识她,把她介绍给不少同行好友,之后她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便辞了电视台的固定工作,成立了专门替人造形化妆的工作室,除了几位固定的老客户之外,其他像广告、节目、MTV或电影都采用约聘接案子的方式。
刚开始她还有点怕这样收入会不稳定,没想到她成立工作室后第一次接的电影在国际影展上得了奖,加上客户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甚至有制作人来找她主持流行彩妆的节目,虽然她将那节目推了,不过登门找她的工作还是让她忙得晕头转向、应接不暇,若非道次她得了重感冒,恐怕她早忘了在床上躺一整天是什么滋味了。
“葳姊,等会拍完这支广告我们想去唱KTV,你要不要一起来?”今年刚从学校毕业的小君是摄影助理,她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个性活泼开朗,老爱呼朋引伴的出去玩。
葳葳笑了笑,摇摇头,“你们去就好,我有点累,想早点回去休息。”
“是喔,真可惜,你真的不去喝?陈桑说要请客耶。”小君眨巴着大眼,一副十分想要她一起去的模样。
“不了,我声音都还哑哑的,就算去也不能唱啊。”葳葳笑着柜绝。
“喔,好吧。唉,我看有人又要失望了。”小君边说边故意看向那频频往这儿偷瞄的广告导演。
葳葳抱歉的对小君笑了笑,没转头去看陈导演,只将桌上的化妆口加收进箱子埋,心里默默打算一等收工就赶快跷头。
她知道那位陈导演一直想追她,如果是半年前,她可能适合试着和他约会,但自从上次她终于察觉自己对阿磊真正的感见之后,她就放亲再去做徒劳无功的尝试了。
反正一定会失败的,就算她找了也没用。
有时候她想想也觉得自己很蠢,竟然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发现真正爱的那个一直是她身旁的这一个,现在让她烦恼的是——
阿磊到底是怎度想她的?
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觉得头很大。
因为从一开始,两个人就说好对方只是朋友,她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她很习惯的帮他煮饭洗衣打扫家里,但她那时只觉得反正两个人住隔壁,既然要扫地就顺便帮他扫一扫,既然要洗衣就顺便帮他也洗一洗,既然要煮饭就顺便煮他的份,她很习惯的帮他做这些事,他也很理所当然的会帮她当苦力,有时还会陪她逛街买东西,甚至之后他成了名,从小公寓搬到华厦,他也直接买下同一层对门的房子,要她一起搬过去,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寻便一起搬过来了。
反正……顺便……嘛……
咦?
她呆了一呆,这时才惊觉一起搬家其实好像一点也不顺便,但她当时为什么没这么想过呢?
呆看着手里的粉讲,她有些失神,不懂自己当时为何会觉得那么麻烦的事是顺便,教道她从那时起就喜欢上他了,所以才会下意识的顺从同意他搬家的意见吗?
一想到这里,威威莫名觉得颈背寒毛直竖。
老天,她有这么重的奴性吗?不会吧?
不不不,绝不是这样的,虽然她常跑他家睡,她还是住在她自己的房子、过她自己的生活呀,只是天天都会过去帮他洗衣打扫,顺便叫他过来吃饭而已。
她很清楚自己是独立的个体,即使她爱上了他也一样。
何况那时,她是真的觉得他们两个这样没有什么奇怪的。
即使当时周遭的朋友都认定他们俩是男女朋友。
她记得她那时还爆笑出声的否认,直说不可能,因为他们两个实在是太了解对方了,彼地对食物的好恶到他对东西的观感,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对他也是,甚至连他穿什么牌子的内裤她都知道,事实上他的内裤还是她洗的
呃,她又愣了一下,这时又后知后觉的再发现,普通朋友根本是不可能帮异性朋友洗内裤的。
唉,而且普通朋友也不可能会做爱做的事吧?
默默的哀叹一声,最近这半年,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实在不是普通的反应迟钝,更让她郁卒的,是他的反应比她还要迟钝……
或者他不是迟钝,只是觉得很方便而已?
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万分无力。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唉…
再度轻叹口气,葳葳将最后一盒粉饼收好,刚好最后一个镜头也OK了,她扣上盒盖,背着化妆箱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夜晚的台北街头比白天还要缤纷许多。
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店点了简餐,窗外行道树上褂着串串灯泡,葳葳好奇的看着那些如繁星般绵延整条街的灯海,直到视线落在斜对面百货公司橱窗程的圣诞树,她才乍然想起圣诞节快到了。
时间过得真快。
她还觉得自己刚过完二十岁生日,没想到一下子就要通入三字头了。
小姐送来餐点,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街上情侣双双对对的牵手逛街,咖啡店里男男女女相拥而坐,甜甜蜜蜜的模样,教人看了实在很想去搞破坏。
为什么每到年关将近,到处都是一对对的呢?
难道真的是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
默默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她突然量得形单影只的自己有点惨。
每年的圣诞节和新年,她几乎都是一个人过的,因为阿磊通常都会去参加特别节目,以前她不觉得怎么样,但自从开了窍之后,每每遇到节日,她就合莫名觉得自己很可怜,可若是有人来找她出去,她偏偏又提不起劲,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早早上床睡觉。
更让她无力的是,其实她的生日刚好在十二月二十四日,可通常每个人到了那天都只记得圣诞夜、望诞召回}、圣诞老公公、圣诞礼物,就是没人记得她的生日,甚至连她爸妈都常常忘记,当然更别提每到年底年初就忙得要死的邢磊了。
事实上,他从来没有问过。
这一点,让她更加觉得悲惨。
草草吃完了晚餐她走回停车的地方,经过那家摆着圣诞树的百货公司的对面叶,她不禁伫足。
台北的冬夜有些冷。
她呼出团团的白缺,隔街观看那棵枝叶上挂满了吊饰、地上摆着满满礼物的圣诞树。不知道何时,才会有人记得她的生日……
算了吧,不可能的,谁要她什么时候不好出生,刚好比伟大的耶稣早生了几个小时,她看她这辈子也只有认了,不然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