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怎么搞的,竟然出现学校同学看到偶像才有的花痴表情。
穆咏喜在房里踅来走去,想从纷乱的情绪中厘清一些头绪。
她没有注意到心底暗藏的角落,爱慕的情愫有如落英,掉入平静不生波的心湖,搅动阵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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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纷乱的情绪,穆咏喜又若无其事的回到谢希梅为人算命的房间。
孙睦正好领着今日的最后一人进来,是个衣着寒酸、一脸倦容的书生。
“我要占梦。”他一进来就开门见山说出要占卜的项目。
“请说。”谢希梅泰然自若的说道,神色没有依对方身份高贵、贫贱而有所不同。
穆咏喜也竖起耳朵听,有了刚才的经验,顿时发觉自己太单纯了,中国的算命之术博大精深,不要说偷学,即使拜师学艺也要花费许多年才能成,短短十日怎么能学到一门之技?
“我好几日前梦到有人将竹片放在一颗青灰色的狗头上,并把这狗头置在几案上。我问过好多人,都没有人知道梦的意思,请先生帮忙解梦。”
尽管他才高学富,苦思冥想仍不得其解。直觉梦到狗头与身分离,并不是好梦,甚至有点害怕这个梦在影射自己赴京赶考的结果。
谢希梅笑得非常开朗,拱手道:“竹片押青犬,正是一个‘状”字,狗头放在几案上,凑成‘元’字。这分明在说先生你大魁于天下,必得状元好兆头。”
这句话说得士子心花怒放、乐不可支,顿觉眼前团花似锦、前途无量,本来不必给卜金,却硬要塞点银两答谢他的解析。
孙睦将客人送出去,房里又只剩两人。
穆咏喜故意鸡蛋挑骨头的说道:“想要钱也不能这样,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席话,有可能让他认为不努力也能考取状元,你不怕招牌被砸,也要为别人想一想。”
“你在关心我?”要不然为何说出担心他招牌被砸的话语。他露出一抹魅人笑靥。
被人看穿心事,她蓦地一窘,满脸红霞嘴上却口是心非,“谁开心你了,我是怕你误人前途。”
“是吗?别担心,命里只有八合米,走遍天下不满升气他的命不会因我的话而有所改变。”
“若不经过努力,有命也无用。”
“放心,依他的穿着就知道家世贫穷,贫穷能催促人奋发向上。他来这里只是下安,现在安了心,书必定更能读得下去。”
谢希梅看她沉静思索自己的话,内心突然很好奇,想知道她有什么感想。
“咏喜,今日三位中你旁观了两位,有没有什么特别感受?”
“是有些感想,但一说出来……”穆咏喜抬眉觑他,惟恐他没度量接受自己的话语,“你可能会生气。”
“我不是这种人,你尽管说。”
瞧他一脸诚恳的模样,她慢慢说道:“其实你的推断还是有迹可循,像第一个人所写的字,从字迹秀气就可以推测是女眷所写。”
瞧他一脸赞赏,她顿时信心大增,继续说:“字若写得老练持重,其性格稳笃;字写得龙飞凤舞,其人性情急躁;若写得软绵绵的,不是生病就是性情萎顿。所以说从字迹就可以算半个命。”
她在大学里修过字迹学,课程里提到字迹如其人,所以警方办案也会依犯人所写的字迹,侧写这个人的个性。
“你猜得没有错。”谢希梅饶富兴味的看着她,“看人脸色、评断字迹是算命本钱之一。”
这位佳人,深得他心。
“别以为你看得出来,别人就看不出来。”听到他的赞美,穆咏喜乐得就要飞上天了,话匣子顿时打开,“其实要学点算命的皮毛并不太难,只要有闲工夫加上悟性聪慧、口齿伶俐,就可以混口饭吃。”若让她学几年,保证会小有成就。
谢希梅眸底跳跃着毫不掩藏的激赏火光。“没想到你懂得那么多,是谁教你的?”
“看书。”穆咏喜反射性脱口而出。
“不晓得是哪方人士的著作,能否给我过目?”他状似无意查问,实际是想知道她生长的背景。
“这……在家乡,我没带出来。若你有空来我的家乡,那一箱书全送给你也无妨。”只要能回去,不要说书,连钱她都愿意奉送。
“那好,明日我们就起程到你的家乡去。”
放眼大宋,哪一家父母不是恪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条,只强调个性要温顺谦恭、逆来顺受。
这样的道德教条,使得大宋女子死气沉沉,他不喜欢唯唯诺诺的女子,一点生气也没有。
而穆咏喜聪颖慧黠、机伶却不滑头,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如冬天的太阳温暖却不刺人,令人亟欲亲近。
大江南北,深宫别院绝没有这般女子。
他想了解她所有的一切,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能教育出这样的女孩来。
发现自己说溜了嘴,穆咏喜忙不迭的挤出讪讪笑容。“我家乡很……封闭,不喜欢外人进入。”垂下眼眸,她心虚的找理由拒绝。
“只要住久一点就不是外人了。”
谢希梅直视她的眼眸,一抹坚定悄然溜出他的唇边。
他要她,即便他俩八字不对盘,他也不改变心意。
他第一次对天命生起反驳抗拒之心,执意要顺自己的意。
“我……盘缠尚未筹到,要回去还有一段时间。”她再次打出拖延战术。
“这简单,旅费由我支出,你只要带路就好。”这样没理由再拒绝吧!
“我……”穆咏喜脑筋猛转,就是想不出一个好主意来搪塞。
“咏喜,抬起头来看我。”见她千方百计要拒绝,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才不看你。”只要一对上那双电眼,脑袋都会变成空白,“你会催眠。”
“催眠?”这什么意思?谢希梅问道。
“就是蛊惑人的思想,让人不由自主照着他的话去做。”
他闻言失笑。“我从不会那种把戏。”她的小脑袋瓜子都装些什么?怎么会有千奇百怪的念头。
“谁说没有,明明你就是……”
穆咏喜猛然拾眸与他对望,果不其然,又像坠入一汪深潭,无法自拔。
“怎样?”谢希梅缓缓的问。
被他柔软如春风的嗓声吹袭得昏昏欲睡,她全身使不上力,连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不说话……”
瞧着她娇憨的凝视着自己,他心底生起一股莫名感受,难忍心痒的低下头——
蓦地,穆咏喜感觉脸上有一股温热气息,虽不在唇上,但肌肤的碰触仍拂走她的呼吸、弄乱她的心跳、撩拨她的心神。
他亲吻她,扮作男性的她!
想不到闻言天下的神算师竟然喜欢——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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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
这几天两人相处的情形,用这两个字形容不为过,穆咏喜每每想到那一天,心就会怦怦跳,猛烈得像是要从喉间跳出来。
虽然跟往常一样在一旁观看他替人算命,但她不敢独自跟他相处,若避不了也会像他身上有瘟疫般躲得远远的。
但眼神却常常随着他的身影打量而不自知,独处的时候脑海也常常浮现他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行,有时嘴角还会如上弦月般弯了起来。
察觉自己的心思都挂在谢希梅身上,她赶紧走到外面透透气,刚好瞧见孙睦到井里打水,顿时有个主意爬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