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只是说笑罢了,她的男人意气风发,桀骜不驯,有点狂妄加自我,这才是他最迷人的丰采。
“那我得先找她拜师学艺才行了,不知道现在学会不会太晚?”他佯愁地蹙眉深思。
羽良秋笑歪了嘴,但她还是忍不住要说:“欸,你为什么会是二世祖?我好讨厌豪门,一点也不想嫁进豪门。”多希望他是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可以别让她的爱情路走得这么坎坷。
她是新时代的女性,经济独立、生活独立,从没想过嫁入豪门,但她爱上的男人偏是豪门王子,真是有够呕。
“想知道我怎么成为二世祖得先问我妈,再到我爸坟前掷筊一问。”宋震远一脸爱莫能助。“你知道很多事都不是我能选择的,但正因为有太多事都不能选择,所以我的老婆一定非得由我自己钦点不可,所以,老婆,这扇豪门你是非入不可。”
他突地单脚跪下,天外飞来一束花,羽良秋一脸错愕正在寻找帮凶之际,却瞧见小木屋楼上洒下层层艳丽玫瑰花瓣,数量之多,几乎快要掩蔽她抬眼看去的整片天空。
“老婆,嫁给我!”他放声喊着。
不知不觉走回小木屋前,屋前的灯柱全都暗了,而楼顶却出现一把强烈的聚光灯将她暖暖罩住,让她看清楚玫瑰花瓣还在飞舞,闪亮碎纸花如流星洒满天际,落下满天星火,还挟带熏人欲醉的花香,而他将闪耀幸福光辉的戒指套进她的指间,一股酸意噙着喜悦在心间凶猛暴走。
“老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等着嫁给我就行了,其他事交给我搞定,好吗?”瞧见她眼中的泪,宋震远不舍地亲吻她的手。“相信我,再也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阻挡在我们之间了。”
羽良秋噙泪看着他。“这就是你为什么突然要邀我散步的原因?”就说他的兴致怎会恁地好,原来是有目的的。
打从他说要到这里度假时,她就觉得有鬼,如今想来,才明白他是想要替自己圆一个梦,一个四年前的梦。
四年前,她孤孤单单,四年后,她风风光光,落差之大,悲和喜的两端。
宋震远笑而不答。
她娇睇着他,清咳两声,开口说:“我要穿纯蕾丝打造的婚纱,跟我的老公一起踏在红地毯上,不需要太豪华气派的会场,只要在会场上有紫色桔梗和白色茉莉就好,你做不做得到?”
“这有什么问题呢!还有什么要求?”
“爱我一辈子。”
“岂只一辈子,我们还要预约下辈子呢!”他在她唇上偷了个香吻。
“你这坏蛋~”向来不爱惊喜,但这一次,羽良秋感动得欲罢不能,她知道,她会永远记得这一天,这一刻,美丽得恍若可以永恒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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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下去了啦。”
结束了三天两夜的旅行,羽良秋原本打算送宋震远回家,但碍于前车之鉴,于是在他的坚持之下,她将车开回家,而他还从楼下一路十八相送到她五楼的住所。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进去。”他很坚持。
她摇头笑着,开了门让他跟着进去,转过玄关,待在客厅的是羽家大姐和三妹。
“大姐、三妹,我回来了。”没料到她们会待在客厅,羽良秋有些不太自然。
“回来了。”羽必夏回头,瞧见她身后的男人,目光冷峻如冰泉,不带敌意却噙着不怒而威的庄严。
“你好,我是宋震远。”他还是极度礼貌地行九十度鞠躬礼。
这一次,他决定改变,不要像以前只谈低调的爱情,他要把他们的爱情摊在阳光下,接受众人的祝福。
“喔。”羽必夏收回视线,冷懒地应着。
“你好。”羽乃冬淡淡地招呼着。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吧?”羽良秋决定赶紧赶他回家。“这里没有你担心的那个人出现。”
“嗯。”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再送下去就真的没完没了了。”他笑得恬静。
“那么,手机可以开机了吧?”
“不用,我都要回去了。”
“先开机,待会到家再给我一通电话。”她强势地从他身上搜出手机,迳自帮他开机,没一会,手机立即响起,恍若早已预设好般的准确。
宋震远看了一眼来电,没打算要接起。
“赶快接。”羽良秋催促着,因她瞧见了来电者是谁。
无奈地按下通话钮,他懒声道:“找我有事?”在她的瞪视下,他试着让嗓音和缓些。
“震远,伯母住院了,你快点过来。”电话那头,庄雪屏急声喊道。“我联络你好久,好不容易现在才接通。”
宋震远闻言,浓眉团蹙。
“震远?”羽良秋轻拍着他。
“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听着庄雪屏说出医院名,他将手机收进口袋里。“小秋,我先走了,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我的手机不会关机。”
“嗯。”没细问他内容,但她猜得到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怎地,刚才还盈满胸臆的幸福竟在逐渐消散之中。
幸福如紧握在手的细砂,不断地自指缝中流落,而不安在心中扩大成黑洞,不断地啃噬她的喜悦,恐惧在她脚底化为一地流砂,快要将她吞没……
第九章
“震远,这边。”
庄雪屏站在二楼的护理站等他,见他三步并两步地跑上楼,立即对他招手,带着他穿过另一头长廊,来到葛美黛的病房前。
“我妈怎会无缘无故住院?”宋震远沉着脸。
“不知道。”
“你一直都待在我妈身边,你会不知道?”小秋不断地在他耳边说她的好话,要他对她改变态度,但是看在他的眼里,却觉得这女人根本和母亲是同一阵线,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
“我这两天忙着跟我爸说解除婚约的事,所以没注意到。”庄雪屏垂下小脸。
“结果呢?”
“嗄?”
“不是说要解除婚约?”他不耐道。
“我有大概提了下,但我爸说伯母已经在安排了,还一直以为我在开玩笑,认为我得了婚前不适症。”
“啧。”他啐了声,推开病房门走进里头,瞧见母亲不着妆的憔悴睡脸,心微微绞痛着。“妈?”他轻唤了声。
母亲向来都会亮丽出现在众人眼前,他已经有多久没瞧见她卸下妆容后的疲惫素颜了?
“……你还记得我这个妈?”葛美黛话一出口,泪水立即自紧闭的眼里淌出。
“妈……”
“由着你去逍遥快活啊,我就算死了也无所谓,反正你都不在意宝成了,我再强逼你又有什么用?”高高在上的宝成集团董事长葛美黛解下发髻,卸下浓妆,像是个需要儿子关心的寻常妇人。
“妈,你不要这么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不过是出去玩个三天两夜而已。”宋震远无力地坐在一旁。
“我不是也跟你说过,不许你再跟那个女的在一块?!”她坐起身咆哮着,丹田之有力压根不像是个病急住院的老者。
“妈,你骗我?”他想骂人,却非忍住这口气不可,只因她是他妈。
妈的,可不可以不要学电视上的闹剧?
混蛋庄雪屏,还敢说她一直努力在解除婚约的事上,依他看,她才是那个为虎作伥的人吧!
“我不骗你,你会回来吗?你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你只想着自己,宋震远,你自私!”葛美黛骂起人来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