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布满阴霾的黑脸动也不动的直对着在床上忙爬起身的风铃,雷易阴气沉沉的对武将和真红下令。
这女人真的把老大给惹火了!同情的看了眼如待宰羔羊的风铃,武将和真红什么也不敢说同时退了出去。
“你、你、你想做什么?”
“如果你不是丧失了记忆,我会让你和上次胆敢做同样事的人有相同的下场!”他粗暴的箝住她的下巴,面目狰狞的道:“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想拿手碰我的伤和刺青!”
“还有,我不喜欢有人质疑我的话,当我说我送你回去的时候,就表示只有我能送你回去!听到没?”
“我——”风铃双目圆睁心惊的喘着气,被他这种全然自我的霸道剽悍和恐怖的脾气给吓的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自己长相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是美女一个,但是,从方才他毫不留情将她丢到床上的力道,到现在快捏碎她下巴的手劲,这人显然完全没有一丝半毫怜香惜玉的细胞,虽然她身手不错,但看他巨大的身形,这男人轻轻一拳她都挨不起。
风铃才稍一迟疑,就瞧见他眼中急速窜升的怒火,连忙快速的回答:“听到了。”开什么玩笑,她还不想和这世界说莎哟那啦,小女子能屈能伸,先保住小命要紧。
雷易这才松开她的下巴,改拉住她的手臂大踏步的走出房门直往楼下车库前进,半点也不顾风铃几乎跟不上的脚步。
在下楼时,风铃脚下一个没踏稳,差点整个人跌到他身上去,可是他依然拖着她走,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而风铃一见到他依旧绷得死紧的肌肉,压根就不敢出声抗议,只是加快速度跟上,免得再次将他给惹毛了。
好不容易到了车库,他粗鲁的将她塞到前座,跟着才上了车,开车送她回家。
一路上,风铃死盯着窗户外飞逝的景物和他映在玻璃上凶狠的倒影,连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就这样他们终于一路无言、平安无事的到了风家大门前。
看见熟悉的家门,风铃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但是在见到他竟跟着她下车而且还一副想进去的模样,她立即头皮发麻的想起他误会她是风琴的事。
风铃手忙脚乱的拉住他想按电铃的手,开玩笑,真让他进去见着了老姊那还得了!
“你做什么?”雷易面目铁青的瞪着抓住他衣袖的两只小手。
“呃……我……没、没什么。”风铃被他一瞪,吓的连忙松开了手,但是一见他又伸手去按,她反射性的立刻钻进他和墙之间,抢在前头用手遮住电铃。
“滚开!”他压低声音不耐烦的对她警告。
风铃鼓起勇气装傻道:“那……那个……你、你确定这里是我家,三……三更半夜的,如果找错人家不……不太好吧?”
雷易没再说话,但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他缓缓的伸出手将她拦腰拉向自己,固定在他的身前,然后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道:“别让我发现第三次!”
“什……什么?”风铃双唇微张,看着他贴近的脸孔,只感觉到男性的气息环绕着自己,严重影响她的思考能力。
“别再质疑我的命令!”雷易火大的望着从方才就一直挥之不去的红唇,再加上她因紧张而喘着气,令那滟潋的红唇不觉微张,仿佛正在等待情人的亲吻。
“妈的!闭上你的嘴!”他像见鬼似的放开风铃吼道,为那莫名冒出来的欲望而焦躁,跟着按下那该死的电铃,久久不放。
贝多芬著名的命运交响曲在刹那间响彻云霄,激昂的乐声在黑夜里听来格外吓人;不知附近的住家是否早已习惯了这怪异的电铃,竟没半个人开灯出来看个究竟。
随着高低起伏的交响乐声,雷易脸上神色早已被刺激的由青转紫,再由紫转青,而风家大门内依然毫无动静。风铃本来还在一旁幸灾乐祸,但此刻也发现不大对劲;因为这乐声实在太吵了,所以陈嫂从不会让它响超过十秒,通常都会立即来开门,但现在已经过了三分钟了,就算死人都会被吵醒,何况是向来浅睡的陈叔、陈嫂。
突然,像是终于受不了那汹涌澎湃的乐声,他们对面的住家终于亮起了一盏黄灯,没多久一位黑着眼圈的女人走出大门。
“小姐,你家人去旅行了。”那女人看了眼雷易,接着又望向风铃道:“他们说,开学后才回来。”跟着不等他们回话就自顾自的走进屋里。
去旅行?小晔动作也太快了吧!听到她的话,风铃一楞,却又忍不住懊恼,她早该知道风晔那小鬼是不可能任他的计划就此泡汤的。
望着一言不发的雷易,风铃无措的嗫嚅道:“现……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雷易阴郁的瞪视着风铃,一想到他必须和这女人再相处整整一个月,他的头就隐隐作痛。
他将她再度塞进车里,乌云不知何时遮去了明月,当车发动前行时,天空下起大雨!
第三章
淅沥沥沥,
哗啦啦啦,
雨下来了,
我的妈妈带着雨伞来接我,
淅沥沥沥,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风铃坐在客厅靠窗的木桌上,自得其乐的看着窗外不停落下的雨水,嘴里小声的哼着小时候一下雨就会唱的儿歌,两条腿则晃啊晃的打着拍子,屋外寒风刺骨,但屋内因为开着暖气,所以她虽然只穿了条短裤,可是一点也不觉得冷。
她住在这里已经三天了,这场雨也下了三天。当初建这屋子的人不知道有什么怪僻,莫名其妙的造了两座楼梯,一座只达二楼,也就是雷易那家伙的房间;另一座楼梯则避开二楼成回旋状直达三、四、五、六楼。在这三天里,她就在这栋曲折迂回的六楼大屋里,这边晃晃、那边逛逛,反正只要是能避开那头猛兽的地方,她都会觉得那里是天堂。
猛兽?!没错,那家伙就像个被这场大雨给困住的猛兽,一天到晚烦躁的叫嚣不休,有时她人在六楼都还能听到他在一楼对不知道哪个倒霉鬼咆哮的吼叫声。
不知道为什么?雨下得越久,那人就越暴躁,而她就变得越快乐。她想大概是因为自己每次一见到他就会不知不觉的被他的气势给压制住,心有不甘又不敢发作,所以才会对他的受困感到幸灾乐祸吧!
啊,她真是没良心!人家好心收留她,她还为他的难受感到快乐。
风铃望着窗外叮叮咚咚不停落下的雨滴吃吃的笑了出来。
“你妈有接你上下学吗?”她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风铃回过头看着问话的真红,她现在心情很好,所以不介意被他打扰,知道他听见了她的歌声,所以她一点也不奇怪他没头没尾的问题。“没有!从来没人曾接我上下学,我都是自己一个人。”
“你不是丧失记忆吗?怎么会记得?”真红扬眉询问。
“那你还问!”风铃一副瞧不起他的模样,然后盘腿坐上木桌,整个人转了过来不慌不忙的对他解释:“我是不记得,但是有印象!在我的印象中,从来没人接我上下学,OK?”
“OK!”听了她的回答,真红不觉莞尔。
“你左肩上怎么黑黑的?”风铃好心的提醒他。
“哪里?”真红转头却看向右边。
“你左右不分啊?这边啦!”她好笑的改坐为跪,倾身想替他拍去肩上的脏东西,结果一个没跪好整个人往前倾倒,吓的她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