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白云飞两手定在她的肩上,月光下他深情凝眸注视着她,她见他的唇就要落下……
“噢!不……”她欲哭无泪的对“它”抗议,捣着嘴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痛苦的尖叫,吓坏白云飞。
“不给吻?”他温柔的笑问,拉下她的手。
她摇头,忍着疹子像一颗颗滚沸的水珠在她腰际跳动,双手紧扣在一起,怕痒到最高点,她会失控无意识的揍他一拳……
“你怎么了?”他搂着她,敏锐的察觉她的僵硬。
她红着眼面对他柔悦的眼神,心碎了,无法解释自己是怎么了,干脆一走了之……
她拔腿就跑,跑到山路边,拦下一部计程车,奔逃回家,关起房门痛哭。她又失恋了,这次她失去的,是爱到心坎里的一个好男人。
门铃响了,她知道他追来了,但她无法再见他,无法说明自己身上荒谬的诅咒,这缘起于二十多年前,她的双亲一直不孕,就在去大陆云南旅游时,试喝了一种淡紫色的花精,据说那是当地一个老婆婆的独门生子秘方,喝了包管肚子会有消息,生男生女随心所欲……
爸和妈当真终于“有了”,可糟的是他们没问清楚副作用,花精会让孕妇或生下的孩子长疹子。她妈妈怀孕过程很顺利,没长过什么疹子,苦的是她们家三姊妹全都中奖,十八岁起腰上就发疹子,它们像诅咒一样的跟着她们,初一、十五一定发作,平常也不定期的作乱……没得商量。
这么复杂的过程和经历,任谁听了都要大笑三声,然后退避三舍!
尔后,白云飞出国了,她接到他的电话,仍想知道她突然不再理他的原因,她听着他的声音,崩溃的不断哭泣,她好想他,好爱他,可她宁愿他去爱别人,宁愿他不再理她这个受诅咒的女子……
事隔八年了,她身上的诅咒也找到解决之道,年前爸妈又去了一趟云南,问了花精老婆婆的传人,说是得握一百双男子的手,换气治疗,疹子才会消失。
她努力的在收集“人手”,只要有男士愿意跟她握手,她是来者不拒……只不过,这也让她被不知情的人冠上花心的头衔,她心底晓得,同事间都在流传她和谁谁谁有一手,流言传得满天飞,她不想多解释,清者自清,只要能让身上的诅咒消失,她仍会朝收集一百双男子的手迈进,反正她不结婚,花不花心就任由人云亦云吧!
“馨馨,你在想什么?灵魂出窍了哦!”何美金倾身问着美眸低垂的齐馨馨。
“有吗?”齐馨馨扬起眼睫,淡淡的否认了。
何美金把端来的咖啡放到桌上,很肯定的说:“你一脸心事重重的。”
齐馨馨耸肩,没说明,端起咖啡轻抿一口,问她:“怎么这么久才来?”
“不好意思,让你等我,今天路上有点塞车。”
“无所谓。”齐馨馨不以为意。
何美金坐了下来,眼睛不安分的看向远方,忽然把身子往前倾,神秘兮兮的向齐馨馨招手:“馨,给你猜,我刚才一进来看见谁?”
“谁?”她并不感兴趣。
“我们的新总裁啊!你瞧,在我的十点钟方位,噢!他要走了耶……”何美金爱慕的眼神直瞟向“新总裁”。
齐馨馨懒洋洋的抬眼,朝何美金指示的方向看去,有两个男子同时起身,一个较高,背影西装笔挺,另一个较矮……她没瞧见他们的正面,也不知哪一个是新总裁,但她不在乎,毕竟无论谁当公司的王,她的分内事仍是得靠自己努力。
“馨,新总裁下个月起会正式接管航空公司,他本身也是机师,有八年的飞行经验,还有个企管硕士头衔哦!来头不小呢!”何美金津津乐道。
齐馨馨淡漠的中止她的长舌。“开始讨论迎新会吧!先规划好细节,等我下星期飞希腊回来时,你就要负责把场地布置好,空厨的部分,也由你联络。”
何美金见她神情冷绝,不敢再乱发花痴,恢复正经的说:“是。”
“你说说节目要如何安排?”齐馨馨正色的问。
“大家都希望愈精彩愈好,能请艺人林志玲还是刘嘉玲来表演更好。”何美金提出看法,两人认真的讨论起来,还做了笔记规划场地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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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
飞往希腊的班机上,当飞机升空高飞,以平稳的速度飞翔,齐馨馨和组员们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围上围裙,开始准备把餐盒加热,待会儿要发送给各个旅客。
她热爱飞行,远离地面之后,她身上的疹子似乎也会乖一点,不会让她太心烦;她乐在工作,心情很好,正忙碌之际,机长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发送到各个角落
“Good afternoon,This is the captain speaking。Welcome abroad flight6776 form Taipei to Greece……”机长以英语报告,通常这样的报告对齐馨馨来说是平凡无奇、千篇一律的,但今天这醇厚有力的声音,竟叫她有点恍惚,正要送进微波炉的餐盒从手上滑落到地上……
为什么这声音听来那么像白云飞?那毫不拖泥带水的说话语气,乍听根本是他……
噢不不!她一定是想他想疯了才会搞错,很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了,她连他现况如何都不知道,何况他也不可能会驾驶飞机,他一定早就在国外娶妻生子,过着令人称羡的幸福日子了。
你千万别乱想,别乱想哦!她警告自己。
“组长你还好吧?”组员替她拾起餐盒,问她。
“我没事。”她稳住情绪,继续工作,下意识的问了组员:“你知道机长叫什么大名吗?”
“迈克森先生,班表是这么写的。”有人回答了她,还问她:“组长,你不是有班表吗?”
“嗯。”她是有略微扫过,但没特别注意。
经过一日夜的忙碌,抵达首都雅典了,齐馨馨和组员们拉着行李,即便是累了,也要维持良好形象,挺直背脊出开,打算回公司的特约饭店好好睡个觉。
在等待回程的这几天,她可要找几个自愿的男子对他们“下手”……当然,她是为了治疗疹子,没别的目的。
“哇哇……妈咪……你在哪里?”人来人往的出关处有个年约三岁的黑人小孩在哭,从整齐的穿着判断他应是观光客的小孩,像是迷路了,以英语唤着要找妈妈。
齐馨馨见那可怜的孩童单独哭泣,于是要组员们先去搭车,迳自走向他,蹲下身用流利的英语安慰他:“你是小男子汉,不能哭哦!阿姨带你去柜台广播,你妈咪很快会来找你的。”
男童仰着满是泪水的脸,眼神惊恐的望着她……
“阿姨是空服员,这个机场我很熟的,你别怕,跟我来……”她轻声细语,和颜悦色的展示自己的名牌,男童懵懂的点了头,让她牵起手,一起走向服务柜台。
她专注于协助小男孩,根本没留意到在人群的尽头,跟她同航班的机长“迈克森”,正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把迷路的小孩带到服务台,在经过一番广播后,一对黑人夫妇前来认领了小男孩,抱着他又亲又搂,对捡到小孩的齐馨馨更是感激得直握她的手道谢。“谢谢、谢谢……你真是个好心又美丽的空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