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肯定的答覆,荆天心下一凛,恼怒喝道;“这怎么可以?他们可是师侄,这是逆伦悖德。”
“那有什么了不起?”闲闲凉凉的反驳,姬笑春摆明作乱来的。“我们师门又不缺这种典范。”
呵呵……大师姊——也就是荆大盟主的姊姊、小师弟的亲娘和师父不就是个范例吗?
若小师弟和红袖师侄真有那么回事,她还要抚掌大笑,欣慰“师门传统”有人承袭呢!
此话一出,荆天更是恼火,脸色铁青地怒瞪那笑得如春花般灿烂的娇颜一眼后,气得起身拂袖而去,同时心中已有所决定。
哼!他说什么也不会坐视那种事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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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荆家庄几近处于鸡飞狗跳的状态中,而造成这种状态的,除了仗着谷怀白的师姊身分赖住下来,并且三不五时找荆家当家主子麻烦的姬笑春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荆天突然发函广邀江湖各名门世家待嫁闺中的千金闺秀前来作客,是以短短几日内,来客络绎不绝,庄内处处莺声燕语,热闹至极。
荆天心中盘算着什么实在显而易见,看在姬笑春眼中不由得嗤笑连连,打定主意要踩他痛脚,与他作对到底。
这日午后,幻天派师门三人偷闲在花园凉亭内赏花品茗吃点心,当真是惬意的不得了,只不过……
“怪了!你们觉不觉得这些天来荆家庄作客的姑娘多得诡异?”听着飘散在风中的娇声笑语隐隐约约传来,谷怀白纳闷地搔着头。
“就是!就是!”连连点头附和赞同,童红袖心底其实是有些不快的。
这些天,小师叔时常被荆盟主给叫去见客,人家没有请她随行,她也不好意思跟着一块过去,导致她只能一个人孤伶伶的等着小师叔回来,感觉好寂寞。
哎呀!小师弟与红袖师侄也太迟钝了,至今还没察觉姓荆的企图吗?
心下暗忖,姬笑春忍不住为两人的后知后觉而摇头,正想撩拨个几句之际,蓦地,就见一抹福态身影急急而来,眨眼间就来到凉亭外——
“怀白少爷,原来你在这儿,实在太好了,庄主要老奴来请你随他一同去见客呢!”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王总管恭敬的请人。
又见客?人家来荆家庄拜访,干他这个姓谷的“外戚”什么事,为何老要他陪着去见客?
这些天,他见客见到都想逃之夭夭了。
原本快乐享用茶点的娃娃脸瞬间垮了下来,谷怀白头大苦兮兮反问:“不去行不行?”
拜托!就让他在这儿混吃等死,早晚喂狗吧!
哪知他试图拒绝的话儿一出,登时惹得王总管老泪盈眶。“怀白少爷,老奴明白你打小一个人在外吃苦,还不习惯把荆家当成自己的家看待,可庄主是真心待你,想把偌大的家业交予你继承,才会要求你和他一块接待宾客,将你介绍给外人认识的……”
呜……大小姐留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竟如此见外,教他这个老奴好生伤心啊!
吓!竟然要哭了?别吧!老人家这么多愁善感,他消受不起啊!
冷汗不由得沁出,谷怀白嘴角一阵抽搐,莫名有种罪恶感,当下连忙喊道:“行了!行了!我随你去就是了。”
再不答应,恐怕他要被控诉欺负老人了。
应允的话儿一出,王总管眼眶内滚动的老泪很神奇的瞬间收了回去,咧嘴笑得比花圃里的花儿还阳光灿烂,深怕他反悔似的迅速道:“怀白少爷,那我们快走吧!”话落,微弯着腰等人。
见状,谷怀白抹了抹脸,无奈地叹了口长长的气,这才起身出了凉亭,以一种老牛拖步的方式,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目送两人背影远去,直至消失在小径的那端后,凉亭内,童红袖落寞地垂下了脸,眸底满是孤寂。
当年,她被托孤给小师叔时年纪尚小,记忆中的爹亲容貌早已模糊不清,可唯一深刻在脑海中,至今依然印象强烈的,就是爹亲那离去的背影,与当时小小年纪的自己心中的孤寂与不安。
她清楚当时自己是多想追上去,哭着要爹带她一块走的,只是她早已答应爹要乖乖听话的。
是以直至今日,她依然不喜目送心中在意的人的背影远去,因为那总会勾起她那股孤寂不安的情绪。
可来荆家庄这些天,她不安的发现,自己一直在看着小师叔离开的背影,她好怕总有一天,小师叔也会和爹一样,一去不回头了。
咬着粉唇,童红袖怔忡的神色隐带着一丝不安与心慌,看在一旁姬笑春的眼中,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狐疑地眯起眼来……
这丫头目送小师弟离去的表情,难道……
想到什么似的,姬笑春不由得精神一振,单刀直入,攻其不备地微笑刺探,“红袖,你……喜欢小师弟?”
轰!
只觉脑中像被投下一枚震天雷,一股热气直往脸上冲去,童红袖瞬间涨红了脸,又惊又疑,又羞又赧地瞪着她,忍不住结巴起来。“四师叔,你、你、你……”你了老天,却你不出下一个字出来。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一看那剧烈的反应,不等回答,姬笑春便心知肚明,当下不禁得意地娇笑不休,自动帮她接话。
被说中小女儿情思,童红袖脸上更加窘红热烫,一时间竟呐呐说不出话来。
“甭害躁!甭害躁!”笑着猛挥手要她别羞,姬笑春可开心的咧。“喜欢人是件好事,有什么好害躁的?”
“四师叔你……不反对?”嫩颊沾染霞色,她咬着粉唇羞窘轻问。
她和小师叔若真在一起,可是逆伦悖德的事儿呢!
“为何要反对?”挑眉反问,随即想到她可能顾虑着什么,姬笑春不禁噗哧一笑,拿师门调侃。
“放心吧!逆伦悖德这档子事可是我们师门的神奇传统,有人传承,我感动都来不及了。”话落,还夸张地以衣袖佯装拭泪。
童红袖被逗得笑了出来,可脸上还是一片酡红,煞是娇羞动人。
瞧她小女儿的娇态尽现,姬笑春心下一动,想到荆天的意图,不由得暗笑在心,决定助小师侄一臂之力,与某人作对到底。
“我说红袖,你还没发现吗?”轻咳一声,她笑咪咪的提点。
“发现什么?”呆了一下,童红袖奇怪询问。
“怎么你这丫头这般迟钝?”白眼斜睨,纤指点上她雪白额头,姬笑春警告道;“你说这些天荆家庄突然来了这么多姑娘作客,是为了什么?荆大盟主又老要小师弟去见客,又是为了什么?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荆大盟主在图谋些什么,你还想不明白吗?”
闻言,想通了她话中之意,童红袖原本红艳的脸色倏地一白,脑海中蓦弟浮现前些日子在小溪边时,谷怀白的随口笑语……
还能继承什么?不就是荆家的产业和香火!
香火……香火……
荆盟主是想帮小师叔挑选媳妇儿,让他娶亲生子了!
想到最喜欢的小师叔即将可能与自己以外的女人相伴一生,童红袖心慌莫名,那种心中最在意、最重要的人即将离开自己,一去不回头的惶恐不安如滔滔江水般几乎要将她淹没,让她不禁浑身发颤起来。
“不要!我不要小师叔被别的女人抢走。”霍然起身,她脱口怒喊,再也无法多思地跃出凉亭,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朝谷怀白离去的方向飞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