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转着如意算盘,满眼希冀地瞅向自个儿的小师侄,似乎在无声询问: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不愧是被谷怀白给养大的,就算不用言语,童红袖也明白他想说些什么,当下有些烦恼道:“人家都叫我一声‘救命恩人’了,若真丢下不理人,好像说不太过去。”
话落,蹲下身开始在两具“人尸”身上东摸西找,试图找出有关两人身分的线索,好把他们送回去。
见状,谷怀白哀叹一声,明白这麻烦是抛不掉了。
“啊——有了!”喜叫一声,童红袖从年轻男子衣衫内抽出一封书信,定睛一瞧,待信封上的名号映入眼帘时,她一脸要笑不笑的把信递出。
“什么啊?”满脸狐疑,谷怀白接过书信垂眸一凝,随即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哈哈哈……本还烦恼要找什么名目混进去,如今这可不就是最好的机会!我就说嘛,好心有好报的啦……”
还真敢说!刚刚不知道是谁还打着想见死不救,拍拍屁股走人的主意呢!
斜眼睨觑那个不知羞耻的“好心人”,童红袖懒得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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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 荆家庄
“来人啊!快把伤患抬进客房好生照料,并迅速请大夫过来看诊。”气派恢弘的大厅内,如今的武林盟主——荆天迅速命令着下人,待奴仆们把与荆家可说有着世家之谊的“碧云山庄”庄主一对陷入昏迷的儿女给抬进去后,这才脸色难看的质问:“王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禀庄主,两名伤患是让一对不知名的年轻男女给送来的,送来之时,‘碧云山庄’的公子、小姐已是昏迷不醒,老奴也不明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年已六十,身形颇为福态的王总管恭谨说道。
不知名的年轻男女?
神色一凛,荆天喝问:“人可还在?”
“老奴招呼他们在偏厅候着,就等庄主示意。”王总管甚是机伶,心知此事兹事体大,不敢随意让对方离去,圆滑的留下雨人,就等着主子的意思。
“立刻领那两人来见我!”果然,立刻要求见人。
迅速应了一声,王总管很快朝偏厅去了,不久,当他再次回到大厅时,身后经多了两名陌生的年轻男女。
“庄主,人带到了。”将两人带到主子面前后,他很快往旁边退下。
眸光如电的审视着站在大厅中间的两人,只见那娇俏小姑娘东张西望,满眼好奇;至于那有着一张娃娃脸的年轻男子则神色自若,眉眼嘴角净是笑意的回视自己,荆天神色不波开口了——
“在下荆天,不知两位贵姓大名?”
“我?”指着自己,娃娃脸男子神色古怪笑道:“我姓谷,谷怀白;这位是我小师侄,名叫童红袖。”
一旁,童红袖一听自己名儿被提及,马上笑盈盈的挥手招呼,表示自己就是童红袖本人,本人就是童红袖,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听娃娃脸男子自称姓谷,荆天脸色微微一变,厉眸迅速闪过一抹突如其来的莫名恼怒,随即像似察觉到自己的不该,他强自压下心底那股对全天下姓谷男人的痛恨,让自己的神色恢复一贯的冷静。
“程家与荆家有着数十年的世交之谊,他们兄妹遇险,幸得两位相救,荆某自是感谢万分,只不过……”嗓音一顿,语带刺探。“两位与程家兄妹素昧平生,亦不知我们两家交情,怎么知道把他们送来我荆家庄?”可疑!太可疑了!
哎呀!男人多疑猜真是惹人嫌。
心下暗忖,谷怀白摸了摸鼻子,笑眸朝身旁窃笑人儿瞅去,只见她不慌不忙取出那封从程家兄妹身上得到的书信——
“荆盟主,我与小师叔是找到他们身上有封写着你大名的信柬,猜想着你们可能有些渊源,这才将人给送来荆家庄的。”回答多疑之人的问题,童红袖笑咪咪的奉上信柬。
剑眉一挑,荆天接过信柬拆开一看……是碧云山庄程庄主五十大寿的寿宴请柬,上头笔迹也无误,看来程家兄妹是为父送请帖而半路遇险,与眼前这两人的说法完全吻合,不过……一切都太过巧合,反倒让人起疑。
心下对眼前这对师侄尚有几分存疑,为防两人与程家兄妹的遇袭有所关联,荆天心中已有了决定,当下神色不波的微笑道:“蒙获两位好心搭救,我荆某仅代替程家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务请多留几日让荆某好生招待,以示谢意。”
明白一切得等程家两兄妹转醒后,才能弄清一切来龙去脉,他以答谢为由挽留两人,不让任何可疑之人自眼皮子下脱逃。
就等着他开口留人呢!
某对师佳暗自窃喜地相觑一眼,心中默契十足的转着相同的念头。
“荆盟主,那我们师侄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扰了!”拱手为礼,谷怀白一张娃娃脸笑得异常灿烂。
呵呵……成功混进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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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层层院落,走过蜿蜓回廊,王总管领着谷怀白与童红袖两人来到别院客房,发落好奴仆后,这才客气有礼的微笑——
“请两位先歇息一下,若有什么需要,请不要客气,尽管吩咐下人。”
“多谢王总管,我们不会客气的。”笑眯了眼,谷怀白果然不客气,直接当荆家庄是客栈般地马上开口要求。“肚子饿了,先送几壶美酒,最好再来几盘下酒小菜吧!”
几壶美酒?
杏眼立即往某人横去一记凶狠瞪视,童红袖拍桌子怒斥,“喝什么酒?我有说你可以喝吗?”
真是的!明知喝酒伤身,还一天到晚想“自残”,真是令人恼火。
被吓得缩起脖子,谷怀白可怜兮兮的瞅着“衣食父母”,胆战心惊的悄声辩驳。“你、你也没说不行啊……”
呜……二师兄,怎么你就留下这么一个小管家婆来荼毒我呢?我的命就这么苦吗?呜呜呜……
“小师叔,你敢抗辩?”眯起眼,粉拳悄悄抡起,俏脸满布杀气。
惊见那双小小的,可揍起人来出奇痛的拳头已经“蓄势待发”了,谷怀白立刻感受到浓浓杀气,识相的不想拿自己的皮肉开玩笑,当下马上歪种的陪笑——
“红袖,你千万别误会,小师叔哪儿敢?我、我只是问一下嘛……”搓着手,他涎着脸小心翼翼地试图争取。“拜托!只要一壶就好!一壶就好……”
呜……谁家小师叔当得像他这么卑微的?想到就心酸!
“就一壶?”斜睨,见他这般馋,心动摇了。
“就一壶!”飞快猛点头,深恐她反悔。
“好吧!”皇恩浩荡恩准了。
“王总管,听到没?我家红袖答应了!快快快,快送上一壶美酒和几盘下酒小菜来。”真的已经把荆家庄当成客栈了,谷怀白笑咪咪地交代着“店小二”。
这两人……真的是师侄吗?
这根本就是娘子管训相公时,才会出现的戏码吧?
店小二——王总管无言地瞪着完全无视于他的存在,迳自“打情骂俏”起来的二人,所幸大风大浪见识已多,依然能以不变应万变。
“我会马上差人送来酒菜,两位请先歇息吧!若没别的吩咐,那小的先告退了。”维持着微笑,他礼貌退出客房。
目送王总管离去后,客房内两人不约而同互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