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点都不像。
当时的气氛融洽,两边家长的互动也很好,别说他母亲对她十分的满意,他相信她母亲对他的印象也不差。
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整整一个月还约不到她?
这种事不该困扰他,而他也不认为自己的情绪会因此而受到影响,但事实上,他不断地想起她……
因为想着她,因为得不到她的回应,他竟莫名的感到焦躁。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他简直像个初恋的大男孩一样可笑。
突然,桌上的电话传来秘书的声音——
“安川先生,你的母亲来电,一线。”
他走回办公桌旁,拿起了电话,“我是平之。”
“平之,”电话那头传来了安川敬子的声音,“明天是周末,你要不要回来吃饭?”
因为经常工作到很晚,三不五时就会影响到父母的正常作息,所以他在一年前已经搬到外面独居。
“明天……”他犹豫了一下。
“你有事吗?”
“也不是。”
“啊!是不是有约会?”安川敬子语气兴奋。
他蹙眉一笑,“不是。”
“咦?”她微顿,“你没有约秋元小姐?”
“我好像被拒绝了。”他说。
安川敬子一震,“怎么可能?我看她跟秋元太太对你的印象都很好啊!”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总之我打过很多次电话,但总跟她联络不上。”
“这样啊……”安川敬子沉默了几秒钟,“我看我问问水野太太好了。”
“不必了。”他说,“你知道秋元家的地址吗?”
“啊?”她一怔,“我是不知道,不过只要打通电话就问得到了。”
“那好,麻烦你帮我问出她的地址。”他说。
安川敬子狐疑地问:“平之,你该不是想亲自登门拜访吧?”
“我知道这样非常不合乎礼仪,但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就被拒绝,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倒是……”她沉吟须臾,“好吧!我帮你问问,待会儿再回电给你。”说罢,安川敬子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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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过晚饭,实乃帮忙母亲芳子在厨房整理。
今天秋元家的男主人加班,家里只有她们母女俩。
突然,门铃响了。
“你去看看是谁。”芳子说。
“喔。”实乃洗了手,拿了条毛巾随手一擦,然后快步地往门口走去。
来到玄关,她打开了内侧的防盗门。
“哪位?”她问着的同时,已看见站在门外的那个男子。
她陡地一惊,瞪大了眼睛。
老天,是他!?他……他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以暗示的方法婉拒了他一个月,她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怎么……
“秋元小姐,你好。”门外,平之点头致意,语气平静又温和。
相隔一个月再见到她,他心里对她的感觉还是没变……不,严格说来,感觉应该是更强烈了些。
当她看见他时,她眼里没有厌恶或困扰,只有惊讶及羞赧。
看来,她并不是因为讨厌他而拒接他的电话,那么是为什么呢?
“安……安川先生,你……”
“方便跟你讲几句话吗?”他问。
隔着门,两人互视着,而他炽热又诚恳的眼神,让实乃心慌意乱。
“我……”
“实乃,是谁?”这时,屋里传来芳子的声音。
“ㄜ……”她不知道该如何跟她妈妈说门外的人是安川平之,那个拥有庞大资产的安川物产继承人兼负责人。
看她一脸焦急不安,他睇着她,“不能告诉令堂是我吗?”
“ㄜ……不……”她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她知道这实在是太失礼了,来者是客,不管如何,她部不该把客人这样关在门外,但是……
天啊!她用了多少气力才拒绝了他,甚至还因为拒绝他而被部美骂到臭头,她以为他不会再打电话来,却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杀到她家来。
他应该知道她不接他的电话,就是在拒绝他啊!怎么……
“秋元小姐,如果你不打算开门见我,我这就回去。”他直视着她,“因为我并不习惯隔着门跟别人讲话。”
“我……”她一脸为难。
见状,平之淡淡一笑,非常有风度的一欠,“打扰了。”说罢,他转身要走。
看他真的转身就走,实乃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一槌般。
她知道自己可能再也遇不到像他这样的男人,不是因为他出身名门、身价非凡,而是因为他有一双深深打动了她的正直澄澈又温柔的眼睛……
他这一走,他们之间的线就会彻彻底底的断掉,她再也见不到他,甚至连声音都再也听不到。
那一刻,她胸口沸腾着,有一股热流倏地涌现。
“等……等一下!”突然,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而他也停下了脚步,并缓慢地转过身来。
她颤抖着手打开了门,迟疑地、犹豫地踏出家门。她不敢看他,甚至不敢再往前走。
平之凝视着她,朝着她走了回来。
她看起来非常的紧张、非常的激动,低着头,呼吸有点急促。
“秋元小姐……”他声线缓和,“虽然是第一次相亲,但我知道这样的举动非常的冒昧且不合礼仪,不过……”
“对不起。”他话未说完,实乃弯腰深深一鞠躬。
他一怔,狐疑地看着她。
“真的非常对不起。”她弯着腰,诚恳的道歉。
“秋元小姐……”他浓眉微微一纠,“请你看着我说话。”
“是。”他的声音虽礼貌又谦和,却有一种让她不得不乖乖听话的威严感。
直起腰杆,她怯怯地、不安地、尴尬地看着他。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眼底深处,将她内心所有的想法及感觉觑清般。
她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心跳,也感觉到身体及脸上炙热的温度。
“我被拒绝了吗?”他问。
“ㄜ……”
“我明白我这样问可能有点强人所难,但是我希望你能把理由告诉我。”
“安川先生……”她眉头一蹙,“请……请忘了我们曾经相过亲。”
他微怔,“这是什么意思?”
忘了他们曾经相过亲?他们相亲是事实,她点头答应跟他再度见面也是事实,这种事怎么能说忘就忘?
“是我会错意吗?”他注视着她,虽然她不敢直视他。
她用力地摇摇头。
“那么是我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冒犯了你?”他问。
她又是摇头。
“或者你听见了什么关于我的事?”
她知道他曾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不会的,他结过婚的事除了比较亲近的家人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不是,都不是。”实乃涨红着脸,“其实是……我们高攀不上。”
闻言,他一震。
“什……”高攀不上?这又是什么意思?
“安川先生,你……你……”她怯怯地睇着他,吞吞吐吐的,“你是安川物产的负责人,对吧?”
他微怔,“是的。”
“在相亲之前,甚至是相亲之时,我……我们一直不知道这件事。”
“你对安川物产有什么喜恶吗?”他不解。
“不,不是那样……”她急着解释,却显得语无伦次,“我是在之后才知道你是安川平之,那个……就是说……我是说你家不是那种十个职员都不到的小公司,所以……我的意思是……唉……”说着说着,她叹了一口气。
老天,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怎么能奢望他听得懂?
看着她一脸苦恼,又是蹙眉又是叹气的,平之似乎明白了。
她拒绝他的理由不是别的,居然是“你是资产庞大的安川物产的负责人”?这应该是他最吸引人的一点,而她却因此而拒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