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玫是这家小诊所里的护士,平日固定上白天班,由于年龄只比楚楚长了几岁,两人极为投缘,也就成了好朋友。
“那个傻丫头,她的书能有什么内容?楚楚,你可别被她那些小说给教坏,尽写些什么情情爱爱的。”
“筱玫说那些书叫罗曼史。”楚楚补充道。
“什么罗曼史?!”凤甫山撇撇嘴,走到病床旁,拉开椅子坐下。“里头还有一些情色场景。”
楚楚惊愕地看着,“凤医生,你看过?”
凤甫山整个人一僵,尴尬地嘿嘿一笑,“上回我没收了那个丫头的几本小说,有略略地翻过。”
“喔。”楚楚微点下巴,颊靥上绽开甜甜的笑,“那……你有看过这位叫巫凉凉的作者的书吗?”她挺欣赏她的作品。
“巫凉凉?”凤甫山伸过手来,接走了楚楚手里的小说,低头翻了几页,“真有她的。”
“什么?”楚楚不明白他的意思。
“没什么。”凤甫山摇头笑笑,将小说放回她手中,很快地转了个话题,“以你目前的恢复状况,下星期可能就可以拆石膏了。”
“嗯。”楚楚点了点头。“这得谢谢凤医生你。”
“谢我?”凤甫山推开椅子站起,“你谢错人了,我不过是执行我的专业罢了,至于能请得起我,还能让你住到这家特别诊所来的人,可不是我喔!”
“你……是说傅先生?”提到傅学礼,楚楚的心整个一揪。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觉,她好想他。足足有一个星期了吧?不知道这个星期他过得如何?忙不忙?快不快乐?
“是啊!”
“他……”楚楚本想问,他好不好,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门。
“想问我他在做什么?忙不忙?为何没来这诊所一趟?”只消一眼,凤甫山已看出这女孩的心思。
“嗯。”楚楚点了下脑袋,匆匆抬头,一对汪汪大眼绽着璀璨的光芒。
不过说,光看她表情,就可以知道她有多渴望知道傅学礼的讯息。
凤甫山在心里一叹,喃念着,傅学礼呀傅学礼,你的罪孽可不浅呀,若对这样一个小女人没兴趣,干嘛要让人为你死心塌地?
“他公事耽误了许多,想必这段时间是每天没日没夜的在公司里忙吧!”为了安慰她,凤甫山随意掰了个借口,“不过……楚楚,我发觉你笑起来挺好看,学礼应该也会喜欢,以后你要常笑,知道吗?”
或许是因为知道她身世坎坷,反倒让凤甫山对她多了分疼惜,何况齐楚楚天生善良、温柔,又乐于助人,只要相处过一段时间,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是这样吗?”楚楚不好意思,腼腆一笑。
“当然了,就这样,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凤甫山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准备转身朝外走。
“谢谢你,凤医师。”楚楚说。
“不用跟我客气。”凤甫山朝她眨眨眼,“记得晚餐一定要吃完喔!”
“我知道。”毫不吝啬地,楚楚又回以一记灿烂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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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制办公陆椅上,女子边尖锐高亢地喊叫着,边用藕白的纤臂缠上男人的颈项,热切饥渴地欲送上香吻。
男子蓦地停下动作,抽回搂在女子腰肢的一手,阻止了她送上香吻的动作。
“你忘了吗?我不接吻。”傅学礼冷冷地开口,起身,将女人独留在皮制座椅上。
“总经理?”女子眨了眨眼,除了错愕,俏颜上挂着更多的不解。
傅学礼拉整好身上的衣物,兴致已全失,“拉好你的衣服,你可以出去了。”
“我……”女子愣住几秒,大脑终于恢复运转,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蠢事。“总经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因为一时意乱情迷才会……”
“算了,穿好你的衣服,出去吧!”
“总经理……”女子悬泪欲泣,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个机会,能调到傅学礼的办公室当他的秘书,但却在紧要关头,把一切都搞砸了。
“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将你给调走。”几乎只是一眼,傅学礼即看透了她的心思。
这种情况已不是第一回发生,之前的几任秘书,也下乏主动对他献身者。反正,她们要的不就是金钱和虚荣,而他要的则是生理上的发泄,大家各取所需。
“真的?”得到了他的承诺,女子较为宽心。
傅学礼冷睨了她一眼,没再给予任何回答。
见到他表情明显不悦,秘书苏晓曼赶紧改口:“总经理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她的识时务让傅学礼感到满意,“那你出去吧,下班之后,你可以到楼下的精品街去挑样东西,跟老板说是我买单就好。”
“真的?”苏晓曼双眼发亮,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你觉得呢?”傅学礼维持着一贯淡淡的口吻,心里却是充满了不屑。
“谢谢总经理。”苏晓曼知道傅学礼一向说一不二,高兴得连忙道谢。
“这是你应得的。对了,现在几点了?”
苏晓曼连忙拾手看表,“再过五分钟三点半。”
傅学礼皱了下眉心,转身走向办公桌,“一会儿后我的两个弟弟会来找我,你直接让他们到办公室来,然后取消掉我下午所有的约会,别让人来打扰我和他们的谈话。”
“是。”
傅学礼又看了她一眼,“知道了就快去做吧!”
烦!
不知为何,最近她让他觉得越来越烦,或许又到该换秘书的时候了。
第四章
傅家有五个兄弟,他们虽然都是不同的母亲所生,但由于那场惊骇可怕的火灾,让失去父亲的兄弟五人更为团结,感情远胜过同父同母的兄弟。
“你们两个今天怎会有空来?”傅学礼看着两个弟弟,起身走到一旁酒柜,分别各为两人倒了杯酒。
傅家的产业扩张至今,已不仅只是产茶、制茶,还包括贸易、航运、饭店、百货和食品制造。
几年前,大哥傅学廉没出车祸前,傅家所有决策都由他做主,但车祸之后,傅学廉决定将傅家的所有产业分成五类,也将决策权分别交给了四个弟弟。
于是,傅家的老三博学颐和老四博学佾,就分别被派往了高雄和香港。
“是老三今天神神秘秘的拨电话给我,要我跟你联络,还要我赶回台北来,我也正觉得莫名其妙。”傅学佾瞄向一旁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傅学颐。
由于两人是双胞胎,出生时间差不到几分钟,所以每每提到兄弟排行,学佾总是很不服气。
“学颐?”傅学礼走回来,递出酒杯同时。
“别看我,是小健告诉我的。”虽然是双胞胎,但博学颐的神情没有一点像博学佾的吊儿郎当,反倒是多了分邪气。
“小健?老三,那家伙的话,能信吗?”傅学佾自己走过去,由傅学礼手中接收另一杯酒,仰首一饮而尽。
博学健,傅家老么,和博学颐、博学佾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年龄虽然最小,但平日总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其实骨子里非常爱整人。
横了他一眼,傅学颐撇撇嘴角,“平日的事或许不能信,但这件事关系到老大,我相信阿健是不会开玩笑的。”
“大哥?”手上端着自己的酒杯,傅学礼踱了回来,在单人沙发上坐下。“老五听到了些什么消息吗?”
一听到事关老大,连博学佾也正襟危坐了起来。
“阿健说,成叔告诉他,最近山庄住进了一位娇客。”博学颐皱着眉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