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亚优雅地微笑着,“看来你现在已经懂得怎么去爱一个女人了。”她意味深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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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荒川隼送海织回家时,都没提到玛丽亚,而她也没有多问什么。
当一个人对一件事情什么都不提时,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真的不在乎,另一种则是他真的很在乎。
他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呢?她不敢想,也不敢问,有时什么都不知道才是一种福。
联展结束后的翌日,荒川隼在家里休息,而海织则照常上班;近午时分,有人来公司找她。
“远山,外找!”随着同事的叫喊,她下意识地往门口一看--
玛丽亚?
没错,站在门口的女人就是昨天出现在后台的玛丽亚,只是她为什么来找她?她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许多连续剧的“精采画面”--
“请你离开他。”
“请你将他还给我……”
“我还爱着他,我不能没有他。”
而最糟糕的结局还有一种,那就是“请成全我们,我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她找你做什么?”小笠原挨近她问道。
她摇摇头,“不知道。”
小笠原同仇敌忾地说道:“要是她给你下马威,千万别认输。”
她淡淡一笑,没有响应。放下手边工作,她不安地走向门口--
“你好。”玛丽亚依旧优雅,“没打扰到你吧?”
她摇摇头,“也快到休息时间了。”说着的同时,她瞥见玛丽亚身后带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的混血男童。
“他是谁?”难道最糟的一种状况就快被她碰上了吗?
玛丽亚似乎看出她眼底的疑惑,旋即一笑,“他是我儿子,我帮他取了一个日本名字叫隼太郎。”
“隼太郎?”海织的脑袋轰隆隆地一声巨响。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远山小姐?”玛丽亚笑睇着她。
她回过神,决定正视问题。“玛丽亚小姐,你今天来应该是为了隼的事吧?”
玛丽亚眨眨眼睛,“我只是来看看隼现在的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罢了。”
玛丽亚的自信让她看来像个名正言顺的大老婆,而她的怯懦则让她像个没有立场的小情妇;明知道他和玛丽亚的关系已经结束,但她还是在意玛丽亚的出现,尤其是她身后那个叫隼太郎的混血男童。
“没什么事了,再见。”玛丽亚抱起男童,旋身就要离去。
“玛丽亚小姐,”海织突然唤住了她。“他是隼的孩子吗?”她可以不问,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可是她还是问了。
玛丽亚微愣。
“我和隼早在两年前就没有关系了。”她没有回答,像是要海织自己去猜似的。
望着玛丽亚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尽头,海织的心也跟着一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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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约定下班后要到荒川隼家吃火锅,但海织却临时反悔了。
在知道他和玛丽亚有着一个孩子后,她已经无法再若无其事地面对他;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说尽就尽,但骨肉连心的感情却永不会断的。
虽然玛丽亚并没有要她让步的意思,但她们母子俩的出现却已经造成她心灵上极大的负担。
她不想介入这样的关系之中,一点都不想。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圆了她十几年来的梦想,如果她不贪心的话,其实这也够了。
再说,她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抱奢望的吗?心里当然难免会有期待,但她并没有那种非得到什么的希冀。
荒川隼是一个活在顶峰的人,他所处的世界耀眼而璀璨,平凡的她能吸引他多久呢?新鲜感褪去后,她能忍受他的情感冷却吗?
在他的世界里净是美得可以用钻石来形容的优秀女性,看惯了钻石的他或许会对一颗石头产生好奇,甚至拿来把玩一下;在他把玩的当下,他是真的很认真、很专注,但石头就是石头,永远不像钻石那样保值或吸引人。
她不奢求,因为她只是一颗石头。
只是石头也是有感觉的,她宁可在他还要她的这时选择悄然离去,也不愿有一天黯然地被他离弃。
也许她不该留下来,也许她该遵守约定回老家去,也许她不该作那种随他回巴黎去的美梦……
反正她的梦想已经实现了,她不只见到了她所崇拜的荒川隼,还跟他拥有了一段美好的回忆;做人不该贪心,这样的眷顾对她来说已经够了。
她不能再见他,也不能再见小笠原老师,因为小笠原老师一定不准她就这样放弃。为了能走得干干脆脆,她决定立刻就走。
虽然离她和父亲约定的日期还有两个月,但现在的她已经对这个城市没有留恋了。
她回到房里收拾了一些衣物,摘下墙上那张在河口湖拍摄的大型宣传海报,还有他送给她的绝版人偶,然后简单地写了两封信,一封给他、一封给小笠原。
她行囊简单地走出了这个住了近两年的住处,黯然地将胶水未干的两封信丢入住处附近的邮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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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等不到海织,又找不到人,荒川隼一晚上气得失眠。
翌日早上,他打电话到公司找人,却反而被小笠原追着要人。
“我以为她和你两人世界已经快乐得忘了要上班了呢!”
“她没去上班?”他一怔。
“我也觉得奇怪,她从来不会这样莫名其妙不上班的,打电话去她那儿也没人接……”知道海织并未在荒川隼家过夜,小笠原不禁开始慌了。“她没说要去哪儿吗?”
“没有。”电话中,荒川隼的声调也紧张起来。“这家伙究竟跑哪儿去了?l”
“她不会凭空消失的……”小笠原喃喃自语。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啊!会不会是……”
“是什么?”他心焦如焚。
“昨天那位叫玛丽亚的小姐来找过海织,会不会跟她有关?”
“玛丽亚找过海织?”她找海织做什么?她又跟海织说了什么?海织的失踪跟她有关吗?一瞬间,他的脑袋被成堆纠缠在一起的问号给填满。
“荒川,”小笠原提议着:“不如我们再找找,一有消息就马上联络,你说好不好?”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挂断电话,他的心情沉甸甸地,什么都无法思索,什么都无法去做。
她在哪里?为什么她的离去及失踪连一点前兆都没有?
他能怎么找海织呢?她的世界单纯到几乎可说是单调,随便都能猜到她会去的地方,而当这些地方都没有她的踪迹时,那就代表她真的在这茫茫人海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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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后,荒川隼接到了小笠原打来的电话。
“海织寄信到公司给我,说她回熊本去了。”
“熊本?”他一震。
她回熊本做什么?就算回去省亲也要跟他说一声啊!
“嗯,她说她要辞职回老家去当上班族……”说着,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她有一封信是要给你的,你要不要过来拿?”
他微怔,随即口气肃凝地说道:“念给我听。”
小笠原一愣,“什么?”
“我说念给我听,现在!”他语气急躁地催促。
小笠原虽然犹豫,却还是依他要求的做了。快速看完了信,她慌乱地叫嚷着:“什么?她要……”
“要什么?”电话彼端的荒川隼已经按捺不住地吼了起来。
“她说玛丽亚替你生了一个叫隼太郎的男孩,她不希望她的存在影响了你的抉择,所以决定回老家去过平静的日子,然后在家里的安排下相亲、结婚、生子,平平凡凡地过一生……”其实后面这些都是小笠原自己加上去的,反正他没亲眼看见,她就干脆把事情讲得非常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