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吹了一声口哨赞叹。“这匹马真漂亮,它是纯种马吗?”
“它叫夜臣,是英国纯种马Thoroughbred,由水无月老爷的马场配种出来的最顶级纯种马。”清岛像极骄傲的父亲在炫耀自己的孩子。“大海先生会骑马吗?”
“我也不知道。”大海很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小夜子,你会吗?”
小夜子才懒得理会他,她拿起薄荷糖走向夜臣,双耳竖起来的夜臣开心极了,它发出一阵短促的嘶叫声后,随即俯首挨近小夜子,并舐舔她手上的薄荷糖。
她熟稔地轻抚夜臣两眼之间与背颈的帅气毛发,它便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侧头厮磨着小夜子的粉脸。
真令人难以置信!此刻的小夜子表情柔和下来,翦水双瞳明亮灵动,逗弄马儿玩乐的她好像很开心,大海惊讶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凝望小夜子,他实在想像不到不喜亲近人的小夜子,反而喜欢与马儿亲近。
“可以让我骑夜臣吗?”大海跃跃欲试。
“这……”清岛面有难色。“夜臣很会使性子的,它只让喜欢的人骑。”
“哦,它这么有个性呀。”大海走近夜臣,对上它炯炯有神的深棕色大眼睛。
好奇地把耳朵朝向前方的夜臣转过头来,彼此打量评估的他们像是两个在互相较劲的男人。不消片刻,夜臣从鼻子里打哼,重重喷一口气,然后趾高气扬地昂首别过头,像是看大海不顺眼般不理不睬。
明显不受夜臣欢迎嘛,还不知难而退!被马儿瞧不起的大海让小夜子暗爽,毕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他愿的!
不过自负又爱逞强的男人一向喜欢接受挑战,看来大海也存在着一定的好胜基因。“那我真要好好领教一下,看看是否能把这个骄傲的小家伙驯服。”
好!男人就该挺起胸膛接受挑战,清岛在心中激赏。“小姐,可以吗?”
可能是报复心理作祟,小夜子也非常想看大海碰壁的样子。“由他去吧。”
“大海先生,请过来这边更换衣服。”
“夜臣的名字与小夜子有点像,是因她而命名的吗?”尾随清岛的大海好奇地问,大海总觉得夜臣敌视他全是因小夜子的缘故,因为小孩子很容易妒忌嘛。
“对,夜臣是水无月老爷送给小姐的五岁生日礼物,意思是要马儿臣服于小夜子小姐。”
“那么小夜子应该懂得骑马了。”
水无月家的人不懂骑马?他还真会开玩笑!“小姐的骑术很精湛,不过小姐差不多有十年没骑马了。”
“因为身体不好吗?”大海猜测。
清岛勉强点头回答。“大概吧。”
大海扬扬浓眉没再追问下去,清岛的敷衍搪塞明显在隐瞒某事,差不多十年?茉莉也是在十年前开始照顾小夜子,那时的小夜子大约只有十岁吧。
到底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显然这个已不是秘密,整个水无月家中的人全知情,不过他们却很有默契地三缄其口,不多透露半句。
好,他承认自己是太自信、太好胜了,以为不过是一匹马儿,必能搞定它,可是在尝试过第N次上马失败后,大海已经开始忏悔,干嘛要逞英雄下战书,他真想对着眼前这个嚣张家伙大骂一句,畜牲!
嘶!嘶!呵!呵!呵!
大海可以发誓,这个可恶的畜牲正在发出胜利嘲讽的嘶叫笑声。
“大海先生,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在旁的清岛劝说,虽然清岛很欣赏大海锲而不舍的精神,可是他的伤势才刚复原,万一又摔断哪根骨头就不好了。
“我就不相信我搞不定你!”双手插腰的大海气呼呼地瞪着马儿,事到如今,他怎样也不能善罢干休,对这只畜牲竖白旗投降的话,那教他的颜面往哪里摆?!
双手托着香腮坐在一旁观战的小夜子,脸上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说实在的,看着大海被夜臣“欺负”得惨兮兮,她没半点同情之心,反而有点幸灾乐祸,实在大快人心。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治,谁教他这个恶霸常常“欺负”她,瞧!他的报应不就在眼前吗?真是活该!
一人一马就这样继续进行角力表演赛,谁也没有退让认输的打算,不过明显占上风的是“高不可攀”的马儿。
可恶!这匹畜牲竟还示威似地,尽往它主人面前得意地嘶叫,而小夜子的嘴角竟也微微上扬,仿佛与马儿一起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我知道了,原来你这家伙想在美人面前逞英雄!”大海猝然用力扯过缰绳,拉下夜臣的头贴近它耳语。
“可是你也够了吧,我都已经被你摔得变成狗熊了,好呀,我知道你其实很想亲近小夜子,对不对?只要你肯乖乖让我骑,我保证待会让小夜子跟你一起玩。”
大海觉得自己疯了,竟与马儿做起交易来,他的脑袋一定被摔坏了!
可是夜臣好像真的听懂他的话般,它动一动耳朵、眨一眨眼睛,嘶叫一声后变得出奇地乖巧。
呵!呵!奇迹还是会出现的!大海再次纵身上马,这次总算大成功,他终于如愿地安坐在马背上。
真是匹好色的畜牲,早知“美人计”这么好用,他便不用花那么多力气,早点与它好好“沟通”便行了。
虽然不明白夜臣的突然转变,不过清岛还是十分替大海高兴,他用力地鼓掌叫好,点头赞赏。
相对清岛的热情反应,小夜子则冷淡得多,她把惊讶和败兴的情绪藏得很好。
清岛开始讲解骑马的技巧,并牵着夜臣在场内踱步,在经过小夜子面前时,得意洋洋的大海向她咧嘴大笑,而且还做出一个胜利的V字手势。
“笨蛋!”小夜子忍不住啐骂一句,然后扭头别开面。
很有修养的清岛还可以憋住笑意,不过很不给面子的夜臣则已不客气地发出嘶鸣,大海只好尴尬地收回手,继续若无其事地继续骑马。
其实稳坐在马鞍上,身体随着马儿起伏后,大海便知道自己原本就深谙骑马了,不过他却没表现出来,只如初学者般慢步绕圈子。
“我想往树林那边走走,可以吗?”熟悉了夜臣的步调后,大海提出要求。
“大海先生,没问题吗?”清岛有点担心,实在不知夜臣何时又会使性子。
“没问题,只要有小夜子陪伴,夜臣一定会很乖的。”大海抚摸夜臣背颈的毛发,他已掌握到与它和平相处之道。
“可是小姐的身体……”
“放心,我不会走太远,不会让小夜子太过疲惫。”大海保证。
清岛迟疑地看看大海,又瞧瞧小姐,脑袋突然“叮”一声,难道大海先生对小姐……他真是迟钝,竟然现在才发现到,他这个老人家还想待在这里碍手碍脚,妨碍他们小俩口谈情说爱吗?!
“那好吧。”清岛十分合作,牵着马儿往小姐那边走去。“小姐,大海先生想往树林那边,可以麻烦你帮忙牵着夜臣吗?”
为什么是我?置若罔闻的小夜子不动如山,摆明不愿帮忙。
“不好意思,马房那边还有工作等着我做,麻烦小姐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清岛把缰绳硬塞给小夜子后,便一溜烟跑走。
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何时连佣人都变得像那个男人一样,尽会强人所难?小夜子握着缰绳愣在原地,夜臣很快贴上来厮磨她的脸颊,仿佛催促她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