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她所任职的太平洋物产负责了一场古董台灯的展览会,而也就在那次的展览前夕,她见到了出借者——加川省吾。
当风度翩翮,气宇轩昂,有着贵族血统及气息的他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感觉自己像在作梦。在那之前,她从不认为自己会有机会接触到他这样的人。
但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且如梦幻般的事情发生了,他……开始追求她。
他英俊多金,温柔体贴,气质不凡,他集所有优点于一身,他……让她难以抗拒。于是,她接受了他的追求,甚至是求婚。
许多人都不看好她跟他的恋情及婚姻,包括她的家人。他们身分实在太悬殊,而她的际遇也不真实得让人怀疑他们是否能幸福到老。
其实她自己也曾这么怀疑、犹豫且担心过,但她知道在见到他的那一眼,她的心就已经被他紧紧攫住。
说是一见钟情也好,说是一时冲动也罢,总之她答应了他的求婚。
话说回来,有哪个女人拒绝得了他呢?
尽管知道嫁进这样的名门不是件轻松简单的事,而真正的苦头也在嫁给他之后才算真正的开始,但她还是毅然决然的点头了。
嫁进这样的婆家,她有许多规矩要学,许多社交礼仪要懂,虽然省吾没有严格的要求她什么,但为了“老公的面子”,她在婚前两个礼拜就开始恶补。
尽管觉得既疲惫又勉强,但她今天的表现还算是可圈可点。只是,不管她做得多好,还是有人用一种等着看好戏的眼神睇着她。
他们表面上说恭喜,眼睛里却有太多对她的质疑。
“真的可以吗?”其实,她也忍不住这么怀疑着自己。
她真的能适应这个家?真的能胜任“加川省吾的妻子”的角色吗?
一个不合宜的动作,一句不合礼仪的话,都可能使她的丈夫成为他人的笑柄,这样的侯门生活对她来说真的不是压力吗?
忖着,她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亲爱的。”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搭住了她的肩膀。
她微怔,转头去看。“加川先生。”
省吾微蹙起眉头,“你还改不了口?”
她一脸歉然地说:“抱歉,我好像还不习惯……”
他温柔一笑,低头在她脸颊上一吻,“没关系,我会等你慢慢习惯的。”
“嗯。”她怯怯地、甜甜地一笑。
“怎么了?”他细细地睇着她,“很累?”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一直在担心……”
他浓眉微叫起,“担心什么?”他在她身边坐下,紧紧握着她的手。
“我怕我做不好。”她轻咬唇片,惶然不安全写在脸上,“你的亲族及客人们都是些有身分地位的人,我怕丢了你的脸。”
“美登,”他笑叹一声,“你不必配合演出,你只要做你自己。”
他追求她、向她求婚时,就知道她是什么人,来自什么样的家庭,他不需要她改变自己的言行举止去满足他人对“加川省吾的妻子”的要求。
她就是她,他要的、娶的就是他第一眼所认识的她。
“可是……”她低下头,幽幽地说:“大家都觉得你根本是疯了,才会娶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
“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他轻端起她的下巴,温柔又深情地凝视着她,“对我来说,再也没有一个女人像你这样的适合我,适合这个家。”
说着,他将她轻拥入怀,脸颊紧贴着她的发,“你不需要满足任何不相干的人,只需要满足我。”
“满足你?”她微怔,抬起眼帘睇着他。
看见他眼底一抹异采,她惊羞娇怯地问:“你是说什么样的满……满足?”
他深沉一笑,“那要看你能给我什么样的满足。”话罢,他低下头给了她一记热情的吻。
他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省吾。”
闻声,他离开了美登的唇,也放开了她。
一名白皙清瘦,神情严肃的妇人来到面前,她是省吾的姑姑谷口圣美。
美登惊羞地站起,弯腰一欠,恭谨又小心。“圣美姑姑……”
“唔。”谷口圣美冷淡地应了声,连视线都吝于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美登知道省吾的姑姑不喜欢她,觉得她配不上加川一族本家的继承人。
“省吾,从澳洲回来的表叔父在找你,你过来一下吧。”谷口圣美说。
他点头,转身看着美登,“我很快就回来。”说罢,两人一起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美登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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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一把省吾从美登身边带开,谷口圣美就开始唠叨着,“你为什么会娶那种女人?”
省吾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姑姑,美登是个好女人,以后您会知道的。”
“她这种平民根本配不上你,也配不上加川家。”她气恼地说,“你是中了什么邪?还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吗?”
面对已逝父亲的亲大姊,也是他的长辈,省吾尽可能的和颜悦色,尽管他心里已有点不满。
“姑姑,我喜欢美登。跟她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很幸福,也很舒服。”
“你只是一时冲动。”她挑挑眉,“很快的,你就会知道她不适合你。”
他没说话,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他知道他的亲族们对于他所选择的妻子非常有意见,虽然他们大多不敢当着他的面说。
父亲及母亲相继去世后,姑姑是他最直系的长辈,也因为如此,姑姑才会直截了当的对他说这些话。姑姑是老一辈的人,有她改变不了的观念及想法,即使觉得听了不顺耳,但为了不拂逆姑姑,他决定不搭腔。
“只要你愿意,有多少的名门淑女等着你挑,结果你却……”她越说越有气,“你们才认识三个月,你一定是被她骗了。”
骗?他都几岁了?他不骗人就好了,还担心会被骗吗?
再说,女人他看得也真的够多了,什么样的女人对他是真心,什么样的女人对他又是假意,他心里清楚得很。美登跟他交往不是因为他的财富、不是因为他的地位,他知道她是真的喜欢他。
在他见到她的第一次,听到她说的那番话时,他就已经深深为她着迷。她真诚不做作,认真负责,最重要的是她懂得那些古董台灯的真正价值。
那些台灯是感情如胶似漆的双亲共同的财产,是父亲送给喜欢古董玻璃台灯的母亲的礼物,它们不是有价之物,而是有着双亲情感的无价之宝。
他所认识的女人,没有一个了解那些台灯的真正价值,除了美登。
生前总亲自照顾那些台灯的母亲曾不只一次的告诉他:“省吾,妈妈不在了以后,你要帮妈妈好好看顾着这些台灯喔!因为它们是爸爸送给我最棒的礼物,它们跟你一样,都是妈妈的宝贝……”
“妈妈,如果我照顾不来呢?”当时还小的他这么问。
母亲温柔地摸摸他的头,柔声地说:“那就娶一个像妈妈一样宝贝它们的老婆帮你的忙啰!”
他必须说,他之所以选择了美登并娶了她,母亲生前的话占了极大因素。当然,美登还有其他教他动心的部分,而那些部分足以教他毅然地向她求婚。
“如果你爸爸妈妈还在,绝不会答应这门亲事。”谷口圣美仍然唠叨着。
他撇唇一笑,“不,我相信他们会支持我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