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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在经历了多年的战乱后,隋文帝统一了南北朝、并弃长安选西安,建立大兴城。

  隋文帝有二子,皆为独孤皇后所生、文帝封杨勇为太子,封杨广为晋王,并出居晋阳。

  杨广案有夺位之异心,虽封藩在外,却时时行贿近臣,进官行孝。

  后结识越国公杨素,里外合力,使无罪的东宫太子杨勇被文帝所废。

  杨广趁文帝病重杀之,并弑兄以夺皇位。

  其后即位是为炀帝,在位期间荒淫无道、诛杀良臣,为逞私欲而开凿还河,弄得民不聊生、天怒人怨。

  #  #  #

  恒山、坐落于晋北浑源县境内,巍峨耸峙,犹如一座大屏障般守住了塞北的门户。

  恒山苍劲陡峭,风光壮丽,却因位于塞北,交通不便且位于战乱频仍之地而少有人至。

  由山脚下的金龙口入山,两边高峰夹峙,形势奇险,越往里走越是狭隘陡峭。

  在这座路况险绝的深山里,传说有一处名为“杀手谷”的地方,而在此坐镇统领的是行踪飘忽,人称“九命猫”的绿林盟主梵九。

  据江湖传说梵九膝下无儿,只有亡妻留下的一女。他带着一群功夫高强、各有所长的绿林好汉藏身深山,干的是杀手买卖。

  虽然位于深山,却因标榜着“只要出得起价码,就是皇亲国戚都能杀”而扬名江湖。

  在他所统领的杀手之中,有三名价码昂贵,却定能出师告捷的顶级杀手。

  他们是梵九所收养并亲手教授武功的义子,也是梵九最得力的帮手——罗刹、夜叉、修罗。

  在这个动乱的时代里,传奇正要开始——

  第一章

  “翠河,快,快躲进去!”俞氏一脸慌张惊恐地,将如花似玉的女儿推往厨房仅容一人蜷藏的地窖里。

  “不,娘,我不要!”容貌秀丽的俞翠河满脸是泪地哀求着。

  “翠河,你听话,娘求你……”俞氏哭丧着脸,硬是将她推进了地窖之中,蹲下,蹲下!”

  翠河绝望地望着慈母,“娘,我不要!”

  美丽仿佛是老天给翠河最大的惩罚,若不是因为贼人觊觎她的美色,俞家也不会遭此劫数。

  越国公杨素的姨表亲江均因为垂涎翠河的姿色,而数度登门求亲、但屡遭俞秀树以翠河己许婚为由推拒。

  俞秀树只是个平凡的读书人,却因爱女心切而冒险道抗江均;江均不甘被拒、怀恨在心,又不好光明正大地寻俞家麻烦:心里甚是懊恼。

  今晚盗匪夜袭俞家,想必是江均因爱生恨而为。

  这帮盗匪心狠手辣,要是翠河不幸落入他们的手里、下场恐怕凄凉。

  “娘,让山河或是江河来躲,他们才是江家的希望!”她只是一个女儿家、不能为俞家延续香火。

  “这地窖太小了﹒他们躲不进去的,你快别犹豫了!“俞氏急道。

  翠河哽咽难言,“娘,我不……”

  为了保住女儿的性命及贞节,俞氏声泪俱下﹒双膝一跪,“你不进去,娘就给你跪下。”

  “娘……”翠河颤抖着身子:心如刀割。“我……我进去就是了……”

  “你乖,来……”俞氏将她的头 压,盖上了木板,拉来了桌子掩着,

  “不要出来。”俞氏紧急地叮咛了一句,飞快地离开了。

  翠河蜷缩在地窖中暗暗哭泣,只隐约听得见远远传来不知道是暴喝还是惨叫的声音,然后声音渐渐地没了……

  她以为已经没事,正想从地窖中爬出时,却又听到无数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紧急的呼喊声。

  她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她的父亲、母亲及两个弟弟又如何了?因为心急、因为无能为力,她只能躲在地窖里暗自流泪。

  又过了许久,她累了也饿了,于是在地窖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来时,外面已经没有半点声息了,她实在累坏了也饿坏了,终于决定从地窖中爬出……

  #  # #

  两年后 恒山

  在幽静的森林里,一道迅捷的黑影在树梢上飞腾,然后任一棵高耸入天的巨木上停下。

  一名身着黑衫、长发飘飞的男子落花树的最顶端,远眺着北面浑源河在阳光照射下有如一条银丝带流过大地。

  他约莫三十出头、长发披肩,简单地从双鬓往脑后一抓,系了条灰色的带子。

  他看来边幅不修,却不显邋遢,深刻如雕刻般的五官带着点异族的味儿,十分粗扩豪迈。

  轻功了得的他,随意地在树林间来去高低,毫无阻碍。而他正是梵九的长子,人称“罗刹”的梵刚。

  梵刚以参天古木粗壮的树枝为床,在凉快的树荫下小歇片刻。

  刚完成一桩大买卖从山下回来的他,难得偷闲地在这儿休息,心情自是不差。

  突然,一阵远远的脚步声传来,清楚地钻进了他灵敏的耳朵里。

  他坐起,循着声源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粗布青衫的小兄弟沿着蜿蜓的山径往山上而来。

  那陌生的小兄弟气喘吁吁地走上来,不时还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有点狼狈。

  梵刚从来没在这里见过这个人,而他也不像是山上的樵夫或猎户。他温吞娇弱,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上恒山来?

  他一路艰辛地走近,然后在树下停了下来,像是在做片刻休息。

  梵刚以手指扳下一小块树皮,弹指一射,打在那小兄弟的头上。

  “啊!”他低呼一声,就连那声音都是文弱的。

  他抬起头朝树上瞧着,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是谁?”梵刚用他那低沉而冷漠的声音问。

  那小兄弟面容白皙,五官端庄而秀丽……他实在很不愿意用“秀丽”两个字来形容男人,不过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字眼可以形容树下的年轻人。

  小兄弟干咳了两声,很刻意地压低声线,“请问杀手谷怎么走?”

  就在他压低声音的同时,梵刚突然惊觉到一件事——这年轻人明明就是个女人,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女扮男装地上山找杀手谷。

  他从极高的树上一耀而下,准确地落在女扮男装的“小兄弟”面前。

  “你去杀手谷做什么?”他略略地弯下腰睇着她,而她也像个女人般警觉地退后了两步。

  虽然她这个举动并不明显,却教他更加确定她是个女人。

  尽管穿着粗布衣裳,却丝毫不减她与生俱来的美丽。

  香汗淋漓、肌肤赛雪、粉颈琢玉……尤其是那对翦水明眸更是明丽动人。像她这般的绝色美女,为何要扮男装,千辛万苦地上恒山来寻杀手谷?

  她身形纤细,但险上却有着一种历尽风霜的苍凉,她眼底带着点哀戚,像是曾经受过什么样的伤,或是失去过什么。

  他知道她那种眼神代表的是什么,因为他也曾经受伤、曾经失去。

  他是生母与关外男子所生,在他母亲还未生下他之前,他父亲便已离开。他母亲在乡人异样眼光下生下了他,而后带着他流落异地。

  在他八岁那年,他母亲因为再也忍受不了独自抚养他的辛苦,及旁人异样、嘲讽的眼光,而决定抛下他。

  要不是他义父救了他并收养他,恐怕他早巳死在潼关。

  在她眼底,他看见了那熟悉的失落及伤感!

  也许是她眼里有着跟他相同的悲伤,他突然对她的出现感到心悸、动容。

  他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人,不过像她这种美得像是要夺去他魂魄的女人,却是一次都不曾遇过。

  对女人、对感情,他是从来都不曾期待过的;而她的乍现,却教他如死水般的心湖起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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