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卑鄙念头已经让他们给识破了,他非但不感到羞愧,还敢上门来喊委屈装可怜?真是可恶至极!
于是程天义一咬牙,狠毒地道:“没错!在我的眼中,你永远不够格成为我的女婿,一个穷人出身的平民百姓,也妄想来高攀我的掌上明珠,真是不自量力!我劝你少作白日梦,安安分分到高雄的工厂去,将来还会有机会再往上升迁。”
“不!我不离开台北,我绝不离开悠悠。”于楷伦宁可失去一切,也不愿放弃心爱的女人。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那你就离程家远一点,永远别靠近一步!”程天义恨恨地道。
“义父!我真的爱悠悠,我爱她很久很久了,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深深爱着她了,若不是您一直反对,我不需要隐藏这么多年。”
听到这番爱的告白,程天义脸色更加难看。
原来他对悠悠早有情愫,平常还装出一副好哥哥的慈爱模样,心机实在太深沉了,而他却丝毫没有防备这个人。
程天义一想到,就几乎要冒冷汗。
“你别作梦了!”他恼怒地大吼:“谁不知道你图的是程家的资产?我不可能把悠悠交给你的!告诉你,悠悠已经和吕氏航运的少东吕治彦交往,目前两人感情稳定,你别再来打扰她了,快点走吧!”
他像打发一条狗一样,挥手要他走。
“您为何如此绝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幽怨地望着他,于楷伦哀戚地问。
“我知道您瞧不起我的出身,不可能答应成全我们,所以为了配得上悠悠,这些年来我夜以继日,不眠不休地努力,为程氏尽心尽力,可说是不辞辛劳、鞠躬尽瘁。然而您还是不肯接纳我,您可知道这对我有多么不公平?”
“这些年你是很努力没错,但是我的想法依然没变,要怪,就怪上天对你不仁慈,没让你出生在好人家。”
“好人家?我们也是好人家!我于家世代家世清白,我母亲含辛茹苦扶养我长大,我既不偷也不抢,我们哪一点不好?”于楷伦瞪大眼,无法接受别人轻蔑他与母亲。
“其实,我也没有轻视你们的意思,只能说你不符合我程某人的择婿条件,我很遗憾。”程天义虚假地笑道。
定定望着程天义,于楷伦知道他依然没改变想法,他思索着最后谈判的筹码。
“如果──我愿意签下切结书,此生永远代悠悠管理程氏企业,但对程氏只有经营权,没有实质的掌控权,您是否愿意让我与悠悠在一起?”他冷静地问。
永远管理程氏,但只有经营权,没有掌控权?程天义心里稍微荡了下,不过很快又恢复理智。
哼!这小子只是嘴巴说得好听,到时候他两腿一伸,只剩下他那个对公司事务一窍不通的女儿,公司怕不被他动手脚私吞了?或者是索性将所有权人改为自己,搞不好他那个天真的傻女儿还会拍手叫好呢!
不行不行,他无法信任于楷伦。
他相信没人不贪图财富,若是家境与程家一样富裕的人,自然就不需要图程家的资产,所以他还是宁可相信,吕治彦才会好好对待女儿。
“没有用的!别再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了,就算你签下一百张切结书,我也不会把悠悠嫁给你,你最好尽快死心。”程天义大声嚷道。
“我不会放弃的。”
于楷伦幽冷地望着他,那绝望又执拗的眼神使他发毛。
“我不相信悠悠不爱我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只要她还爱着我一天,我就永远不会死心!”
第九章
于楷伦步出高雄机场,面色阴沉地搭上已在机场门口等候的私家轿车。
轿车离开市区,驶向郊区的山坡地,进入几乎占据半座山的顶级豪宅,占地广阔的庭院,看得出主人必定坐拥亿万财富,富甲一方。
轿车在屋前停下,司机立刻过来打开车门,让于楷伦下车。
同时,铜制防弹大门缓缓开启,一名斯文俊逸的年轻人匆忙走了出来。
“楷伦,抱歉!临时有一通紧急电话走不开,没能到机场接你。”杨靖鸢一开口就先道歉。
“没关系,别放在心上。”于楷伦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先进来坐吧!”杨靖鸢请他人内,进了隐密的书房后才问:“你急着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他了解楷伦这个朋友,若非事态严重,他不会在电话中求助,同时亲自登门商谈。
“是的!事实上,我被解职了……”
于楷伦把这些日子来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所有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好友,听得杨靖鸢一肚子火。
“程天义脑袋坏了吗?像你这么好的女婿人选他不要,他想挑什么?”
若不是他妹妹嫁人了,他会留下来给自家妹妹,哪舍得让给不识货的程家人?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悠悠就像被隔绝在玻璃罩内,我看得见她的人,却近不了她的身,只能远远地干着急。”于楷伦茫然地道。
见不到悠悠,无法和她说话,令他焦躁万分。
“我知道以往是他一头热想撮合悠悠与吕氏航运少东,但是最近,悠悠似乎被他说服了,连我的面也不见,更不接我的电话,我逼不得已才来拜托你……”
若非绝望至极,他不会来求好友。
“原来如此!楷伦,你别客气,需要什么协助尽管说,只要是我办得到的事,一定竭尽所能帮你。”杨靖鸢拍拍好友的肩膀说道。
“义父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公司,公司是他的命脉,唯有掐住这个,才有筹码与他对谈。我想请你暂借我一间公司,我决定正面迎敌。”于楷伦真的被惹恼了,不惜玉石俱焚,也要程天义付出代价。
“哈哈!我求之不得哪。楷伦,当初我一直力邀你过来帮忙,但你都不肯,坚持要留在程氏企业报恩,现在你肯过来真是太好了,我老爸一定很高兴你替他多赚一笔意外之财。”
楷伦可以说是一部活动的吸金机器,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到,只有程天义那老头人在福中不知福,活该他将来哭丧着脸来求他还人。
“我相信悠悠一定是被强迫的,我要带她离开,我要让我义父后悔将悠悠从我身旁夺走!”于楷伦眼神晦暗,脸上满是阴鸷与愤恨。
杨靖鸢忍不住苦笑着说:“第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简直比我家那个土匪弟弟更像黑道份子。”
“世上有两种仇恨无法遗忘,一是杀父之仇,二是夺妻之恨。他不该把悠悠从我身边抢走,硬逼她嫁给吕氏少东!”
义父给他的正是夺妻之恨。
“呵呵,相信我,他很快就会后悔的。”他已经感受到老友的火力了。
“靖鸢,谢谢你!”
得到杨靖鸢的无条件支持,于楷伦露出几个礼拜以来的第一次笑容,不过这个笑容有如昙花一现,瞬间又消失了。
见不到悠悠,他怎么笑得出来呢?
悠悠……她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程悠悠端着刚煮好的咖啡,走向好友的办公桌,准备送咖啡让她们提神。
她终于又可以回到公司上班了。
于楷伦离开程氏企业之后,程天义调查后发现他回到了高雄,所以就放心让女儿出来工作,免得在家里闷坏了,成天闷闷不乐。
回来上班之后,她看来一如往常,依然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好像没有烦恼,只有她的知心好友看得出她心底的伤,经常安慰她,还说笑话逗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