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是因为裁判不公的结果,但现实就是现实,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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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得可以。
桌上的落花生堆得跟座小山一样,就看见古芸媚斜坐在柜台后方的椅子上,两脚大剌剌地放在柜台上,一边啃花生,一边打哈欠。
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无聊……啊!
然后顺便伸了一个懒腰,见店铺前面毫无动静,又继续拿起花生啃。
味道真不错,这个时候要是能够来一杯小酒,就更对味了。
她张大口,不断地往空中丢花生,每一粒花生都接得准准的,技术之熟练,恐怕连江湖老前辈都自叹弗如,都要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
蓦地,她瞧见有辆马车远远朝铺子驶过来,那好像是闵斯珣的马车。
他来店里做什么,该不会又要找老爹吧?
古芸媚这才想起自己的店门没关,她这个样子要是被闵斯珣瞧见,那还得了,于是匆匆忙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桌上的花生壳通通扫到地下,将已经剥壳但来不及吃的花生统统塞进嘴里,却因此而被花生呛到。
“咳咳!”天杀的,这是什么状况,怎么刚好挑这个时候来?
眼见闪躲来不及,她干脆一面咳,一面拿门板关门,卡到最后才发现少一片,都怪她该死的蛮力,没事把门板劈成两半做什么?
“嘶——”闵斯珣的马车方在锁店的前面停妥,他便急着掀开赤色锦织门帘跳下车,欲进店铺。
“怎么,店没开?”看见紧闭的门扉,闵斯珣的脸都绿了,他以为这次一定能见到店主人,结果却赏给他一记闭门羹。
然而,最教闵斯珣挂念的还是古芸媚。他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脆弱易感的姑娘,随便一句无心的话便能引起她满心的道歉,让看得人都为她心疼。
闵斯珣其实不愿承认,自己这么急着来此,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古芸媚,他好像爱上她了。
一见钟情这种例子屡见不鲜,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他身上,真个是太奥妙了。
只是紧紧关闭的门着实扫兴,就算他想面见佳人,也被这些伤痕累累的门板挡住,无从表明心迹。
他有些失落的转身,害怕自己从此再也见不到古芸媚,和她天仙似美丽的笑容。
“咳咳!”
自门后方发出的咳嗽声瞬间阻止他离去的脚步,闵斯珣定神聆听,这声音竟然是归古芸媚所有,于是焦急地捶门板。
“古姑娘,是你吗?”他敲得可用力了。“是你在门后吗?”
门外的闵斯珣担心她是不是因为生病了才会咳得这么厉害,门后古芸媚一只手压住门板怕他闯进,另一只手抓住喉头,免得自己会被满嘴的花生噎死,简直痛苦到不知怎么办才好。
“古姑娘!”叩叩叩!她越是不出声,闵斯珣越是担心,门捶得更厉害。
拜托,不要捶了——
“咳咳咳!”她终于还是被花生噎到,只得用力捶自己的胸膛,硬把卡在喉头的花生敲进肚子里去。
“古姑娘!”他好像听见撞击的声音?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古芸媚决定不躲了,开门打发闵斯珣走,省得真的被他害死。
“咳咳咳!”天啊,真难受,下次她绝不再碰花生。
她把门板一块一块拿下来,正要开门之际,突然想起先前的伪装,只得神色一凛,匆匆请戏神上身,和她一同欺骗人去。
“闵公子——咳咳咳!”她一方面得装端庄,一方面还得和喉头的搔痒搏斗,真个是非常辛苦。
“古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你生病了吗?”闵斯珣就怕她出事,没想到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咳得非常厉害。
“没什么要紧。”她咳到小脸发红。“只是感染了些风寒,吃点药就好。”妈的,她的喉咙痒得不得了,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难受。
“但是……”
“闵公子是不是又来找家父?”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速战速决,然后冲进厨房找水咽。
“是。”他担心地望着古芸媚。
“家父在城外生病了,家母昨儿个出城赶去照顾他,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这回恐怕帮不了闵公子的忙,就劳烦闵公子另请高明吧!”她一边说话,眼睛一边流下豆大的泪珠,她真的恨死这些花生……
“这么说,现在店里头只有你一个人?”他打听过了,这家店主人就生她一个女儿,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兄弟姐妹。
“是的,闵公子,就只剩我一个人。”她第一次被迫流下这么多眼泪,还是浪费在该死的花生上。
她的喉咙真的好痒……
“所以你才把店门关上。”他可以理解她为什么流泪,她一定很害怕独自一个人在家。
“嗯。”古芸媚点点头,好希望他赶快滚蛋,让她回房休息和喝水,她真的咳得好累。
“只有你一个人在家,你一定很害怕吧!”闵斯珣环看整间屋子,前方是铺子,后面是住家,完全是市井小民的格局。
“还、还好,不是十分害怕。”她现在最怕的是他死赖着不肯走,那才是噩耗。
“咦,那些是……”好像是花生壳,他是不是眼花?
“哪些……”她的视线跟着飘到柜台的地上,看清楚了以后大吃一惊——那些死不瞑目的花生壳!
“咳咳咳!”为了掩饰,古芸媚赶紧闪到他前面大咳特咳。
“咳咳咳!”怕演技不够逼真,她咳到双手压住胸口弯下身,就怕自己比不上西子。
她也许没有西施沉鱼落雁的容颜,但上等的美貌至少猎得到几只容易上当受骗的水鸟,眼前的闵斯珣很明显就是那些傻鸟之一,而且比任何人都心急。
“古姑娘,你咳得这么厉害,必定是染上了严重的风寒,是否该请大夫过来为你诊断一下?”只是傻鸟傻则傻矣,却也有意外厉害之处,随便一出手便射中红心。
“大夫?”古芸媚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字眼。
“我想请大夫过来为古姑娘诊治,确定一下你到底受寒有多严重,才会咳得如此厉害。”闵斯珣不知不觉把在下两字换成了更亲密的“我”宇,但古芸媚现在哪管得了这些,她担心的是他会不会真的去请大夫。
“我只要好好休息一晚就会恢复了,闵公子您毋须如此费心。”她试着用最客气的措词婉拒他的好意,柔弱的语气只会更加深他的决心,没有丝毫作用。
“不行,古姑娘。”他的好意不容拒绝。“令尊跟令堂皆不在家,你又如此柔弱,我必须负起看顾你的责任。”
没人要求你负责,傻蛋。
古芸媚眼泪簌簌地流下,好想杀了自己。
她只是被花生噎到喉咙痒,和该死的风寒无关,拜托不要请大夫。
“我真的只要休息一个晚上就没事了。”别逼她吞花生壳自尽,死相会很难看。
“那好吧!”闵斯珣退让一步。
“呼!”太好了……
“我请大夫明儿个早上再过来看你。”
结果他还是坚持请大夫,只是时间早晚。
“谢、谢谢闵公子。”古芸媚有苦说不出,她没事,一点都不必看大夫……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闵斯珣虽然答应先定,总还是不放心,频频回首。
“慢走。”她攒着罗帕贴在胸口,温驯地为他送行。“慢走……你这混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