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他说中了,她耳根子一热,整张脸红得跟煮熟了的虾子有得比。
“你别吃醋,我对主动的女人没什么兴趣。”他自顾自地说着,一点都没发现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地。
对主动的女人没兴趣?言下之意就是,他喜欢有挑战性的女人哕?是不是像她这么难接近的女人,能让他有更大的成就感呢?
那么……如果她也像藤本洋子一样对他主动出击,他是不是就会对她兴趣缺缺?
依理推论,如果她希望他放弃她、离她远一点,那么只要她表现出一副主动的模样,他就会摸摸鼻子走哕?
“你……”她别过脸,故作媚态的睨着他,“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主动?”
突然看见她千娇百媚的模样,他不禁一怔。
太多女人在他面前故作风情,因此他可以清楚地分辨出真假。希和子伪装出来的狐媚固然迷人,却显得有点笨拙……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她那样的娇媚,其实是带着动人的娇憨。
见他有些怔愣,希和子心想这招似乎是奏效了。
不过,在高兴的同时,她又觉得有点失望。
原来他对她纯粹只为挑战,一旦发现她并不值得挑战的时候,他就对她失去了原本的兴致。
“怎么,觉得失望?”她对他的反应很不以为然。
雅刀低声哼笑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你笑什么?”她最讨厌他笑,尤其是莫名其妙地笑。
“没什么,”他笑睇了她一眼,“我倒是挺期待你主动的样子。”
“什么?”她一震。直觉告诉她,她又被耍了。
他忍不住蹙眉笑了起来,为能捉弄到她而沾沾自喜。“你真单纯。”
她当然知道他所谓的单纯,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笨吧?”
“我喜欢有点笨的女人。”他顺着她的话又占尽她便宜。
“哼,”她一哼,借以掩饰她的娇羞不安,“我可不是你所谓的笨女人。”
“主播台上的你是很精明干练,不过……”他故意吊她胃口。
“不过什么?”干嘛说话说一半,她最讨厌人家吊她胃口!
他不语,只是笑着带过。
“你想说什么?”她蹙起眉心,非常不满,“你说啊!”也许是太激动了,她居然动手抓着他的手猛晃。
他笑道:“喂,亲爱的岛山小姐,我在开车耶!”
她自觉这样的动作是幼稚了点,连忙抽回手,一脸闷闷地喃念,“谁是你亲爱的?不要脸……”
听她自顾自地咕哝着,他越发觉得她可爱。
“什么时候跟我约个会吧!”他突然说道。
她一怔,讷讷地望着他,“约会?跟你?”
“不行吗?”他攒眉一笑,“我知道你目前并没有约会的对象,就算有,多一些选择也是好的。”
“我为什么要跟你约会?”她轻哼一记,“我可不希望被说是攀龙附凤。”
“我的身份是追求你的障碍?”他有点难以接受,“生在德川家可不是我能选择的。”他道出他的无奈。
她垂着眼,幽幽地说:“你是德川家的继承人是事实……”
他沉吟一下,若有所思,“那么你是说,如果我不是德川雅刀,你就会跟我约会,并接受我的追求?”
“我没那么说。”她觉得他又想套她话。
“你别当我是德川雅刀就行了。”他说。
“可你就是啊!”她才没那么厉害能自欺欺人呢!“要是人家知道我跟你来往,一定会说我攀附权责。”
他失声而笑,“岛山希和子,你想太多了,感情的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很抱歉,我恋爱的经验可能不及你丰富。”她抬起高傲的下巴。
“也没你想像的那么丰富。”他听出她在讽刺他。
她轻哼一声,揶揄他:“我倒觉得你挺驾轻就熟的。”
他唇角一勾,扬起一道性感的弧线,“和你讲话很有趣。”
“嗯?”她一愣,困惑地望着他成熟粗犷的侧脸。
“我想,跟你这种女人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厌倦吧?”他淡淡地说。对于他的恭维,她不好表示什么意见,只好低头不语。
他话锋一转,“你到底要不要跟我约会?”
“你找不到跟你约会的人吗?”
“想跟我约会的人很多,不过,里面却没有我想跟她约会的人。”他说。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直接表明对她的爱慕,听到她耳里剑然受用。
不过,矜持的她,还是没那么容易就掉进他布下的爱情陷阱。
“岛山,”他睇了她一眼,“你考虑得怎样?”
“我再想想。”她随口敷衍他。
他一笑,“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倒是你……”
“我怎样?”又说一半?!他为什么老爱说话说一半呢?
“没什么。”他勾起一抹深沉的、迷人的、令人困惑的微笑。
希和子轻哼一记,将脸转向车窗外。只是此时,她心里发酵着一股甜蜜,她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那种感觉让她感到很删悦、很快乐、很轻松、很舒服——
她想,她是有点迷上他了,虽然她还是不愿意承认。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雅刀真的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的答复;虽说她并没有给他非常明确的答案,但见面时,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深、越来越灿烂。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应该也算是一种答复吧?他是这么想的。
才进门,他就接到了他继母的电话——“雅刀,我是小妈。”电话里传来继母贺子温柔的声音。
“小妈,有事吗?”他淡淡地道,却也有礼。
“雅刀,你星期日晚上有空吗?”她问。
他微怔,“有事吗?”
“噢,没什么……”贺子的声音温柔而慈祥,“我跟你爸爸想约你吃饭。”
他沉吟了一下,也不忍拒绝她。
贺子虽说不是他的生母,但对他也一直视如己出,就连他出外念书时,特地去看他的也都是她。
他知道继母为了他及父亲,做出了相当大的牺牲。女人一旦走上结婚一途,多少都会希望能拥有自己的小孩,但她却因为嫁了父亲,而被剥夺了生育的自由。
他觉得她应该恨他的,可是她没有。
雅刀始终认为德川家欠了她很多,可是她一直没有怨言,就像他死去的母亲一样。
有时,他甚至会有一种错觉,觉得现在待在他父亲身边的还是他母亲。
他知道父亲其实是内疚的,母亲去世后,父亲曾经沉浸在悲伤里长达数年,也因为这样,让他对父亲的感情是交杂着爱与酸楚。
他不是恨他父亲,只是无法接受没有母亲的事实。而每次一见到父亲,似乎又逼着他不得不承认母亲已经离去了。
为了不平添伤感,他总是刻意躲着父亲,以免勾起伤心往事。
假如约他吃饭的是父亲,他还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推托;只是一旦由他继母出面,他就不忍心说出拒绝的字眼了。
“好吧!什么时候?”他问。
贺子高兴地笑说:“七点在希尔顿,好不好?”
“我会准时到的。”他干脆地答应了。
☆☆☆
一进家门,希和子就听到她的电话铃声大作,她丢下公事包,一古脑地冲到电话旁。“喂,我是岛山。”
“岛山同学,我是酒井教授。”电话彼端传来一声精神奕奕的男性声音。
突然接到大学时期教授的来电,希和子不禁有点惊讶。
“酒井教授,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呢!”
酒井教授是她非常敬重的一位师长,每年过年她都会去拜访他及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