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吗?刚刚不就叫我不要玩线上游戏?还想要替我安排我的人生,不是吗?她苦笑,说道:“学长,我想我是爱上别人了。”
“谁?骆英司吗?”
“是,我喜欢他。”
“因为他有垣赫的家世吗?还是他对你做了逾矩的事……”
“都不是。我喜欢他只因为是他,没有别的。”
“他是不是对你不礼貌?我早就反对你们住在一起,现在人心不古,很多披着羊皮的狼……”
“不,他没有,我是心甘情愿的。”她知道,要让他死心的方法只有告诉他,她已经跟别的男人上床的事实,保守的他或许会因此而看轻她,但她不会后悔。
“你的意思是……你跟他发生关系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作践自己!连你也不把贞操当作一回事了吗?!”他心痛,表面上是因为她的不自爱,但大部分是因为她居然被别的男人先行占有了,他气!
“跟自己爱的人发生亲密关系,怎么会是作践自己呢?”她笑得坦然,因为说出来,肩上扛着的重担终于可以放下,让她心中顿时轻松不少。
“所以你要跟我分手,是吗?”他一口气喝光茶杯里的柠檬水,放下杯子时,手竟拿不稳了。
“不是分手,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至少,我并没有心动的感觉。当然,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真的。”她诚实地回答。
“可是,你曾经喜欢过我的,不是吗?”
“曾经,但不是现在。”她说:“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欺骗自己,我现在爱的人是骆英司。”
“你真残忍。”江风勉咬咬牙,沉重地说:“你希望我说什么?对我说你爱着别的男人,所以我就应该放手?还是要我祝福你们?”
“对不起,是我自私,可是我真的爱他,我……很爱他,所以只好对你说抱歉。”她充满歉疚地说。
爱情这么难,不管相聚或分离,处处是学问;她学会如何爱一个人,也该学着面对分手的尴尬。
江风勉一言不发抄起帐单付帐,过程面色凝重,完全无视她的存在。站在他的角度,他有男人的自尊,也会受到伤害,而她的坦白,无疑让他心底开始下雪,他觉得寒心,还以为这会是一场美丽的重逢,没想到却换来一次心痛。
他怎么也想不透!转身踏出大门,留下曙光一个人。
离开简餐店时,她甚至连红茶都没有喝,因为一心挂念着那个人,好想立刻见到他。
今天早上是他开车送她上班,所以她没骑车,想到下一个转角处计程车招呼站叫车,目光却被3C量贩店整面电视墙吸引,一格格亮眼的荧幕正重复播放着骆英司的新闻。
下午,某八卦杂志一出笼,各大电视台记者就纷纷守在他办公室楼下,只为了采访他。
怎么了?难道他公司出事了吗?她停下脚步,仔细听着女记者的转述,栖苦,看见那天自己与江风勉在门口拥吻的照片触目惊心地出现在电视上。
“今天下午某杂志刊登出三个半月前才结婚的骆英司妻子,与亲密爱人在自家门口亲吻的照片,各种传闻立刻蜂拥而至。根据本台的独家新闻,骆英司是党国大老骆方雄的孙子,也是有名的网路线上游戏‘魔迪王国’创始者,身价预估上亿。三个多月前才与妻子风风光光地在君悦饭店举行婚礼,他的太太夏曙光是某国中实习教师,不伦的对象据说也是同校教师;为人师表竟然大搞不伦恋,造成教师界一片哗然,目前教育局已经在密切关注当中……”年轻端庄的女主播音调夸张地念着新闻稿,仿佛不这么念就不能引起观众的注意。
一记者目前正在骆英司公司所处的办公大楼下等待他的回应。根据方才他的秘书虽然已经传真给各大媒体业者的声明稿指出,骆先生将不会对此事公开表示任何意见,但记者还是不死心,继续守候在这里,为您报导最新的消息……”
电视中出现一堆电视台记者与摄影师推挤的画面,某台新闻记者拿着麦克风,站在镜头前,好像在报导什么了不得的大新闻。
“骆太太任职的三叶国中因为学生已经放学,学校空无一人,所以记者转向她位于中和的娘家,以下是刚刚她父母的新闻画面……”
曙光看着电视上出现的父亲结结巴巴地对着荧幕说:“我女儿……我女儿从小就很……很乖巧,她跟我女婿很恩爱,不、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对、对、对,你们这些记者一定是搞错了,我女儿昨天才打电话给我,说她很爱英司,她跟英司的婚姻生活过得很快乐,不可能、不可能……”母亲一脸焦急。
见到爸妈心焦地为她辩解,曙光觉得自己好不孝,竟然连累他们受到这种惊动。
这时,站在母亲身后、平时最疼她的雷伯伯抢过麦克风,对着镜头,操着极不流利的国语说:“就算是又怎么样?小光,如果你有看到电视,别怕,雷伯伯还有很多道上的老朋友,必要的话可以帮你解决……小光,不,大小姐,你别担心,要是姓骆的敢为难你,伯伯让你靠……”
曙光的脚像生了根,一动都不能动,只能站在那里,泪水夺眶而出。没办法,是她犯了错,却要所有人替她承担。
手机响了,她没多想便接起电话,那端传来某报社的记者陌生的声音,声音里除了冷漠还有不屑,只因这社会还不够宽宏大量到能包容在婚姻中出轨的女人。
她慌张地挂上电话,接着又有陌生号码响起,她索性关机。但又想到骆英司,怕他找不到她会着急,于是重新打开电源,不到几秒,他果然打了进来,她马上接听,一听见他的声音,她才算真正放心。
“小光,你看到报导了吗?别慌,别紧张,我都知道,不是你的错。”他的声音那么温柔,像熨斗烫平她满是皱褶的心。
“骆英司,我……”她哽咽,说不出话。
“别怕,一切有我,等一下你只要关上手机、回家,什么都不要说,我自会解决,嗯?”电话那头,骆英司的秘书正紧急联络报社负责人,企图灭火。
“对不起。”她说。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站在原地,眼泪不争气地滑落。
“小光,我好像还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骆英司真狡猾,竟然在她这么无助又内疚的时刻,对她说出这么动听的话,彻底将她击溃。
“谢谢你,真的。”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别谢我,我们一起面对,OK?”
说了一会儿,她心情复杂地关机,从皮夹里抽出电话卡,在便利商店旁打公共电话回家;电话中,向母亲说明了一切,家人的支持使她心里平静。
站在路口,她神思恍惚,视线变得好模糊,不知该如何踏出下一步。
关上手机,骆英司站在办公室阳台往下看。这阵仗他从小看到大,一点都不陌生,也很清楚该用什么方式处理比较恰当。每次政府官员爆发弊案扯上骆家,或是父亲及其他家族成员爆出绯闻时,总可以见到这样的场面,那时候他内心只有厌恶。
骆英司突然发噱,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换他成为媒体追逐的焦点;更可笑的是,他的老婆上了八卦杂志头条,而他居然一点都不难过,心情还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