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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琵琶,辛苦你了。”

  “单小姐……”将他们带回西门府的朱衣转头喊道。

  “请别再喊我小姐,直接喊我的名字即可。”

  朱衣闻言,仍坚持原先的称呼,“单小姐,这间是令尊的房间,你的房间在另一边。”

  单琵琶朝爹点了头,便随着朱衣离开,来到相邻两间房的其中一间。

  “单小姐,这里便是你日后的住所,请先休息,用饭的时间朱衣会再来通知。”

  “请问……我应该是以婢女的身分进来,住在这儿不合身分。”

  “朱衣仅是依照主子的交代办事,至于有关小姐的身分并不清楚,还请单小姐直接问主子。”主子要她做的事情,她负责做好,不会过问。

  “那他……凤爷呢?”

  “主子外出,过几天才会回来。单小姐,请休息吧,朱衣先离开了。”

  若无确切身分,她也不知如何自处,因此白天她照常到竹林小馆做事,回到西门府也会自动找事情做,忙了好些天,这日傍晚,朱衣通知她西门凤霄回来了。

  “主子正在沐浴,她要单小姐进去帮他。”

  “是,我这会儿便去。”没有二话,单琵琶笔直走向澡间,敲了门并无回应,她于是开门走入。

  偌大的澡间内白烟弥漫,中间是一个方形的水池,西门凤霄就坐在水中,靠着一角,即使视线受到影响,他依然准确掌握到单琵琶的身影。

  “凤爷,请问琵琶该怎么做?”从没替人服侍洗澡,也不知从何开始。

  “过来帮我擦身体。”垂下眸子,再也不看她。

  单琵琶走过去,拿起一旁的毛巾,沾着热水帮他擦拭手臂。他动也不动,要抬起他的手臂很费力,就在擦完左臂后,她要换到右臂的位置,脚步一个踉跄,不小心整个人滑落水池内。

  幸好水池只到腰身,她很快便站妥,不过全身已湿淋淋。西门凤霄见她狼狈,竟无意出手相助,反倒冷冷注视。

  他的眸光似刀,慢慢一刀一刀在她已死的心上毫不留情地割开,他的痛恨,她深刻感受到了。“凤爷,对不起。”

  “现在不必我教,终于也懂得这样喊我,是吗?”

  她低头不语。

  “怎么,想用这种方式自动送上门来?”他勾起她的下颚,强迫她注视自己。“可惜……现在的你,我一点兴致也没有,水都让你糟蹋了,过来帮我穿衣。”放开她,他起身离开水池。

  心都死了,为何她仍有痛觉?

  “还不快上来!”他催促。

  收敛不该有的心思,她连忙拿起一旁干净的衣服走近他,专心帮他穿衣。当她人站至他面前时,正好能将他健硕的身材一览无遗;蓦地想起上回的事情,双颊不争气地泛起红云。

  就在她暗自叮咛不可再胡思乱想之时,他的手竟贴上她的衣服,登时,她双手颤抖,不敢再动,任由他一件一件解开……

  直到红色的抹胸露出,他才住手。

  “你可知你现在的身分?”

  “西门府的婢女。”

  他冷冷一笑,“我曾经要让你当尊贵的西门府女主人,是你自己放弃了。”

  “琵琶如今也不敢奢求,只盼有容身之所。”

  “多卑微的心愿。现在,后悔了吗?”曾经,她是他捧在手心的宝玉,这刻碎裂一地,成了无用的石头。

  “不曾后悔。”

  她毫不迟疑的回覆再次惹恼了他。

  “很好,往后我将是你的天,你最好要记住,别让我生气,要不我能让你们连祥龙镇也待不下去。”

  “是,主子。”她低下头。

  “可惜了这张姣好的容貌,连替我暖床的资格也没有。”

  “是,主子。”他是她的天,他所说的每句话,她都不能反驳。

  她的顺从,她的乖巧,明明都是他想得到的,可如今却没有一丝喜悦,因为不见她的真心。她原本是灿亮绚烂的火焰,掳获他的目光,现在却小如火苗,她的心好似死了,是因为冯定睿的关系吗?

  即使他是害他们落到这地步的罪魁祸首,她仍然爱他?

  她仍爱他……

  呵,没想到他西门凤霄也会落到这悲惨的地步。

  爱人便要爱得彻底,恨一个人反倒会令对方恨他入骨,因为对方若不恨他,他的恨也不具有任何意义了。

  他以为自己也能对她狠心,无奈始终走不到最绝的一步,对她总是百般留情,而她的服从却每每挑战他忍耐的限度。

  她是他心中最灿烂的火焰,却甘愿为旁人耀眼,在他面前始终心如死灰。

  悦耳的琴声戛然而止,也不见听琴的人抬起头来,白水艳挫折地浅叹,终于得到注目。

  “怎不继续弹奏?”

  白水艳人如其名,不仅肌肤似雪,连身上的衣服也白如云缎,更添几许清纯的艳丽。

  “若无知心人,水艳亦无心弹奏。”声音轻轻柔柔,她起身走近西门凤霄,柔若无骨地倚靠着他,西门凤霄也没有反对她的亲近。“凤爷,是出了什么事?让水艳为您分忧解劳。”

  “没事。”他的烦心无人可解。

  白水艳浅浅含笑,凑近他耳畔,低喃:“真的没有?还是凤爷觉得丢脸不肯说?”

  “别乱猜了!我今天没有听曲的心情,你回去吧。”

  “哎呀,凤爷,难得您也遇上难题,水艳又怎可在此时离去?”聪慧如她,自然能掌握西门凤霄的情绪,知道何时该走、何时该留。“能让我的凤爷如此伤透脑筋的,想必应该是单小姐的事吧?”

  有关他收留可怜的单小姐一事,早在镇上沸沸扬扬地传开,不想知道也难。

  “别胡来了。”现在最不希望有人搅局。

  “水艳哪有胡闹?凤爷待我极好,水艳可是一心为您——”

  “主子,琵琶为您送来点心。”

  西门凤霄正想说不吃,白水艳却快他一步轻喊:“送进来吧。”

  单琵琶甫入内,便看见白水艳大方地依偎着西门凤霄。

  “正好,我肚子饿了,还站在那儿做什么?快端上来。”

  “是。”单琵琶快步呈上。

  白水艳拿起小点心吃了一口,又送至他面前。“凤爷,水艳最喜欢吃府上厨子所制作的点心了,您也尝一口。”

  “主子,您慢用,琵琶先下去了。”

  “凤爷都没说你能走,你怎可走?凤爷,您府上的婢女怎都这般自作主张呢?”好戏上演,怎可缺少女主角?白水艳可不容许她离开。

  西门凤霄没要她离开,无可奈何下,单琵琶只好站在一旁欣赏他们的调情。

  “凤爷,吃嘛!吃嘛!水艳特地喂您吃,您不吃便是不给水艳面子了。”

  注意到她面无表情,好似没看见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他的心情更糟了,随即扬手,将白水艳手上的点心挥至地上。

  单琵琶见状,连忙蹲下去收拾。

  “你出去。”

  “是。”单琵琶连忙欲走。

  “不是你。”

  在场的第三人——白水艳立刻会意,委屈地说:“是,水艳这就离开。”

  她是青楼的人,从不奢望能离开那儿,也不期待有人爱她,因此她知分寸,这也是西门凤霄会特别喜欢她的缘故,不过想当然耳,她永远也比不上单琵琶。

  看来是玩过火了,还是走为上策。

  悦厅本是轻松聆听音乐的地方,如今却是满室凛冽,更胜寒冬,两人之间的气氛本就不好,现在似乎是雪上加霜。

  “你当真没有一句话对我说?”

  自从他收容他们之后,单琵琶并没有逃避他,却也没如同以往正面迎战,她仅是消沉地一日度过一日,对她而言,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她不会笑,甚至连脾气、爪子也一并隐藏,再也不复过往他所喜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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