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费琮桦立刻嗤之以鼻,"他几乎身无分文。又带着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追得上咱们?"
"也对!"萧驭风闻言心头一松,"阿桦,那咱们就边玩边往回去的路走,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不玩个过瘾怎么对得起自己?"
"没问题。"费琮桦拍了拍身上的钱袋,"咱们只要赶在耀武哥回去前到就行了。"
"对!咱们好好的游山玩水吧!"
约莫三个时辰后,萧驭风忍不住又担起心来,"阿桦,万一被师父知道……"
"我看咱们先飞鸽传书回去,就说耀武哥有违师命,私自成亲……"费琮桦思索着,"师父一心想把小师妹塞给耀武哥,那样一定会有好戏看的!"
"对!这样就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的小错了。"
哈哈!那他们就安心的去玩耍啰!
***
蝶衣虽然满心的志忑,却依然将简单的细软整理成一个小包袱。
"大姊。你以后过的应该是餐风宿露的生活,这些珠花就送给我好不好?"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事实上,夏蝶霜已一把抢过原本蝶衣想放进小包袱内的首饰。
蝶衣只取回一支以纯金打造,小巧秀气、做工精致的发医,"这是从前我娘买给我的,让我留着好吗?"
夏蝶霜抬眼瞄了一眼,"那么丑又那么小,准你带走!"
蝶衣依依不舍的再看了一眼房内熟悉的景物,虽然满心不愿离开,但她心知,早在她从父命做为冲喜新娘之际。她就无权再留在这个家中了。
所以,即使百般不愿意,她还是只能认命的任由二娘将她许配给所谓的江湖人士。
其实,她约略听说了,她这次欲嫁的夫君哪是什么行走江湖之人,他不过是因为夜探夏府失风被捕,二娘才想到以娶她作为交换条件,让他带她走得远远的。
但她一点也不在乎。
她的亲爹都忍心将她许配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作妾了,现下再嫁个宵小之辈又何妨?
她……早认命了。
"二妹,我能去跟爹拜别吗?"蝶衣勉强收拾起纷乱的心思,"或许今日一别,我……再没机会见到爹了!"
夏蝶霜明知自己的娘亲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不准让蝶衣面见夏涑康,但她却一点也不以为意,"好吧!不过,只能一下下。"
带着蝶衣走进二娘……不!应该说是她的亲爹娘的房内,一股浓重的异味瞬间袭上来,她不禁疑惑的轻移莲步,走到偌大的床榻旁。
看着气息微弱的爹亲,蝶衣终究还是不舍的伸手轻轻抚触她爹微皱的脸皮,"您怎么会突然老了这么多呢?爹……"三个月前,她爹在书房里召见她时。他的身体看起来还很硬朗啊!
但她已没办法思考这些了。"爹,蝶衣就要走了,这回女儿是嫁到天边,恐怕很难再回来看您,您要保重……"小手轻轻滑到夏冻康苍老的手上。
"虽然您将我嫁给张老爷子做妾,可我并不怪您……我相信您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张老爷子在当天就……走了……"她可以感到自己的心手紧了一下,她不禁狐疑的低下头,望着正紧抓着她的小手的她爹的手,不解的继续说:
"我没怪爹,真的,爹……我懂得您不想看见我的心情……我……其实也好想娘……好想跟娘一起走……"
蝶衣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湿湿的,她赶紧眨了眨眼,"不能哭,不然,等一下二娘又要骂人了。"
她试着想抽出自己被抓紧的心手,"爹,我走了,您要好好保重自己,我……走了……"
此时,门外传来夏蝶霜不耐的嗓音,"大姊,你在里面磨菇什么嘛?我娘会等得不耐烦耶!"
蝶衣赶紧起身,以另一只小手轻轻扳开爹亲的手,"爹,我……真的要走了……"
突然,一样东西塞入她的手心!
她不解的正想张口问,终于与她爹亲的眸光相接触。
蝶衣激动的正想说话,却发现她爹的眼神中似乎写着无尽的关怀与担忧,也似乎在催促她快走。
感觉她爹将那不知名的东西塞入她的手中,在确定她握紧了后,她爹吃力的再看了她一眼,眼中饱含歉意与感伤。
"爹……"蝶衣忍不住再轻唤一声。
条地,房门已被推开,夏蝶霜一手掩鼻,一手拉起蝶衣的小手,"还在磨菇!快走,否则娘要生气啦!"
就这样,蝶衣离开了她爹的房间,跌跌撞撞的跟着夏蝶霜奔进大厅,而在那里等着她的是-----她末来的夫君!
蝶衣知道,上回她幸运的没真的嫁给那个即将作古的老人;而这回,她应该不曾再这么好运,能摆脱嫁给偷鸡摸狗的人的悲惨命运了。
她满怀无奈的踏进大厅。
她之所以有力量走进大厅的另一个原因是,她爹刚才给了她一个东西,而她好想看看那是什么!
她觉得不论是什么,都是她爹关心她的明证。
就是这样的信念,让她鼓起最大的勇气去见那个人。
才一踏进大厅,蝶衣就被端坐在正位的那名雄伟的男子吸引住,他.....就是她的夫君吗?
龚耀武乍见到蝶衣,心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他不是对她动心,更不是对她存有非分之想,他心中有的只是满满的担心。
因为她实在太娇小了,她有张小小的瓜子脸,大小大概还没他的一个巴掌大;
她那双慧黠的乌眸里盛满哀愁与无助,让他恨不得将她楼入怀中稍事安抚。
她的唇圆圆的、翘翘的,不满似的微嘟着,害他情不自禁的探舌轻舔自己干燥的唇。
唉!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成熟稳重,这样哪管得住他那调皮成精的师弟?
还有,她身上根本没几两肉,穿在身上的衣裤随风飘荡,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天哪!她根本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怎么嫁人呢?
仿佛看出他的疑虑,二娘赶紧出言道:"龚大侠别担心,她嫁过一任夫君,目前只是文君新寡,才会看起来柔弱些。"
是吗?
龚耀武却怎么都无法将蝶衣与寡妇画上等号,但不论如何,他心知这门亲事算是失败了。
当初在谈判时,他听夏家二娘说这位夏姑娘个性刁钻,还不安于室,他立刻同意让这样的女人来管束他的师弟,唉!看来他受骗了。
他勉强点了个头,"那先前那件事……"
二娘赶紧接口道:"只要您带她走,我们之间的那笔帐就一笔勾销。"
可夏蝶霜却在见到龚耀武后,心中的小鹿便不受控制的胡乱跳了起来,她:好喜欢这个看起来好有威严的男人喔!
"娘~~~"她悄悄拉了一下她娘的衣袖,"他那么优,你怎么不把人家许给他?"却让大姊捡到便宜。
"夫、夫君……"蝶衣没听到二妹的悄悄话,认命的朝龚耀武福了福。
呃~~~如果向大伙解释,势必会耽误他宝贵的时间,龚耀武心忖,反正这位夏姑娘是再嫁,对名声……应该不曾像普通姑娘家那般介意,便没打算多说,"嗯~~我们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