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放了霏儿。”段野风沉着嗓说。
“兄弟?谁要跟一个私生子做兄弟?不过,只要你再做一件事,我就放了她。”梁子易站了起来,“拿出你的剑,斩断自己的左臂。瞧,我是很善良的,保留你的右臂呢。”
楚霏儿闻言,心赫然漏跳了一拍,开始使尽浑身的力气扭动。
这次果真奏效了,她让身旁的木板微微晃动了一下,只是非常细微,细微得让她害怕段野风根本没有注意到。
不过,向来心思缜密的段野风察觉了,他发现梁子易身后有道小门,那道门雕的有些异样。
“你要我砍下自己的左臂?”段野风再问一次。
“对,快点、快点。”梁子易又倒了杯酒,在愤恨之下想藉酒发泄,腥红的眼让他看来更加疯狂。
段野风站了起来,抽起腰问的剑,在梁子易带笑的眼神下高举起它,用力一砍,瞬间利剑已飞出他的手,直接射上梁子易的左肩。
“呃!你竟敢暗算我,不怕……不怕你永远都找不到那个臭娘儿们?”梁子易疼得皱起脸,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段野风压根没理会他,先将他拴在一旁,接着走到那扇房门前,破门而入。
“霏儿!”发现她真的在里头,他立即将她身上所有的束缚解开,见她一脸苍白憔悴,他不忍地将她抱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别管我,你快去追鲁周吧,他是往陆青镇的方向逃。”她赶紧说出知道的消息。
“好,我会派师弟们送你回去,一定要安全回到扬眉派。”见她平安无事,段野风总算安心了,接着便乘快马急追而去。
第九章
终于,段野风顺利抓到了鲁周,而江湖各派得知此事,也打算对鸿山派发出武林帖讨伐。
扬眉派总算脱离危险,弟子们也全回到扬眉堂上课。
因为柳副堂主的伤势刚好些,因此依旧由段野风代为掌管西塾。
“霏儿,这次你立了大功耶,堂主对你赞赏有加,你可要请客,”珊如笑嘻嘻地说。
“对,虽然在堂里吃得不错,可是都没有我爱吃的驴打滚和凤眼酥。”月莲一想起这两样甜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那就再等一阵子,学堂放假了,咱们就一块儿下山到城里逛逛吧。”楚霏儿很慷慨地答应。
“真的?那咱们三个一言为定!”三位小姑娘开心的勾着手指头。
这时,段野风远远地朝这儿走来。
珊如和月莲一瞧见他,便很有默契地开口:“霏儿,我们先回寝房了,”
她们离开后,段野风慢慢定近楚霏儿。
“不是要你多休息个几天,为什么这么早就跟着一块儿上课了?”
“我又没受伤,好手好脚的,不上课要做什么?”楚霏儿看看自己,随口应道。
“看样子,你的气还没消?”他抿唇笑说。
“我没生气,能回扬眉堂我很开心呀,再说当初是我自愿的,你就不要把我说成这么小气的人。”
睨了他一眼后,她便抱著书册往前加快脚步。
“等一下。”他喊住她,“下一堂没有课,我们可以聊一聊吗?”
“聊?”她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我们还能聊什么呢?不必了吧,以后咱们相敬如宾便可。”
“霏儿!”段野风受不了地喊道。
“段师兄,还有事?”她大大的眸子眨了眨,匆地喔了声,“我怎么忘了,大师兄已被逐出师门,现在你已经是正格的大师兄了。”
“我要的并非你喊我一声大师兄。我知道我那天太鲁莽了,但你可以老实告诉我一切。”本想好好跟她说,但她却顽固得让他头疼。
“我老实告诉你?你就不会信任我吗?”楚霏儿旋过身对他笑笑,“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你救了我。”
“你不需要谢我,我救你是应该的,”段野风走到她面前,握紧拳头强忍住内心的激动。
“为什么应该?就因为我曾经笨得把你当成梁子易?”她苦笑着。
“你为何要一直误解我?对,我过去向来自以为是,或许因此做错了一些事,难道你我就不能回到最初?”如今,他想看见的是她天真的神采、开怀的笑容、见到他时那抹多情的羞涩,而不是此刻的冷然,还有她所说的“相敬如宾”!
“呵!”楚霏儿笑了,可是笑得伤感,“我现在就是努力的回到最初呀,回到最初我们都不相识的时候。”
段野风深吸了口气,只觉她那丝苦涩的笑已映入他胀痛的眼底,现下似乎他多说什么都没用了。
“梁子易的事,你爹娘知道吗?”毕竟粱子易是她的未婚夫,不知她的父母会不会仍执意她下嫁。
“他们知道,已经为我解除婚约。”
听见她这么说,他终于松了口气。
“反正不管我的未婚夫是谁,都与你无关,我不想跟你聊了。”就算没人爱,她仍可以选择不嫁呀。
“霏儿!”见她老是与他画清界线,段野风已管不了会不会有人经过,是不是会引起诸多揣测,猛地上前搂住她,“不要这样,你听我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被他拥进怀里,楚霏儿不禁僵住身子。
可以察觉她的身子突然僵硬,必然是他之前的举动吓着了她,于是他慢慢松开她,瞧着她泛白的小脸,“我不会再碰你,不过,不要避着我。”
“那你以后别来找我。”她抿紧唇说。
“就这么怕我?”
“对,我很怕你,所以我们不要再单独见面了。”楚霏儿的嗓音十分紧绷。
事实上,在几次索爱都落空的情况下,现在看见他,她有的只是羞愧,更不知如何面对他,担心自己原本热切的心就像树上转黄的枯叶,慢慢凋零。
不再见面,就不会再有伤痛了。
段野风往后退了一步,眯眼望着她良久,嘴抿成了一直线,“好,以后就不单独见面。”
听他就这么简单允诺了,浮上她心口的不知是轻松还是失望。
“不过,虽是如此,我还是会时时关心你、注意你。”就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化开她的心结。
“那倒不必。”谁希罕他的关心。
他撇嘴笑笑,“何必装得这么生疏呢?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师出同门,不是吗?”
“好吧,那就看在你是我师兄的份上,谢谢你了。这一堂是没课,但我想回寝房休息,可以吗?”
“你去吧。”
那对望着她的深瞳,看似不带任何情绪,淡冷得就如一泓清泉,伹他明白,自己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霏儿呀霏儿,那颗为你而抽紧的心,何时你才能了解,我又何时才能坦然地说出口?
“那么大师兄,告辞了。”楚霏儿朝他点点头,然后快步朝寝房奔去。
他不明白,背对着他的楚霏儿内心有多么难受。
她不想这么对他,却又不想再牺牲自己的爱与心,虽说真爱是不求回报的,可是得不到同样的爱情时的沉痛,也只有当事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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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扬眉堂休假的前几天,楚霏儿收到一封家书。
以往收到家书是每位弟子都开心的事,但是楚霏儿这回收到家书后却是愁眉不展。
她的忧心,一些亲密的手帕交都瞧出来了,但几次询问,她总是不肯明说,直到下山之前才忸忸怩怩的说她不想回家。
“到底怎么了?以前只要可以休假回家,你便是最开心的,不是说了要请客吗?如果不是路途太远,我们还真想去你家的客栈大吃一顿呢。”姗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