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件怪事了。
“看什么看?”棠优朝她们一瞪,“还不走!”
“老夫人要我们在这里守着……”等到“事情”圆满她们再赶紧去通知老夫人,让她安心。
“这么喜欢守门口,干脆明天到家庙前面站个三天三夜,让你们一次守个过瘾。”
“二少爷……”两人的声音委屈了。
棠优眉一挑,“还不走?质疑我说到做到的能力吗?”
为了让自己这条老命多活几年,两人也只能有负老夫人的重托,赶紧在他发脾气之前走人。
“我要进去了,你确定不会有东西再飞过来了吧?”
他只是来跟她把话说清楚、讲明白,不想跟她吵架或打架。
“难说!”她从里面拉开门,手里抓着枕头就打下来,“你这个坏胚子!说话不算话的混帐,你把我害惨了!”
她也算是个好人了,特地换个杀伤力小一点,但是出气的效果一样好的武器来伺候他。
“别一看到我就要动手!”他双手抓住她的手腕,长腿一踢就把门关上,“你就是这样讨人厌。”
乖乖坐着听他说呀,他也不想让她变成他的小妾,这件事没搞定的话,他们两个的日子都不好过。
“你才讨人厌!”桑梓用力挣脱他的箝制,顺便踩了他一脚泄恨。
反正她就是人见人厌,死都改不过来了。
“别老是踩我的脚,要是不能走路了,你要背我吗?”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枕头,拍掉灰尘把它扔回床上去。
“你想得美。”送上白眼一对,叫他不用痴心妄想。
“你真无情!当日你遇难时,好象是我出手相救的。”过河拆桥不大好吧?“你眼睛老是瞪着这么大,不累吗?”
“你还敢说,鞋子还我!”想到那天,她莫名其妙的又红了脸,“然后快点滚出去,谁想跟你大眼瞪小眼的!”
“你就不能好好的说话,一定要扯着喉咙用吼的吗?”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耐性,居然肯跟她好好的说。
要是换了从前,他早就吼回去了。
“不要你管!我就是喜欢大吼大叫的。”白玉葫芦呀,真是不大对得起它,她就是没办法向它看齐。
“劝你一句,女孩子家还是温柔点、文静点,这样才找得到婆家。”
谁想娶一个母夜叉回家,成天吵吵闹闹的没一刻安宁。
“托你的福,我的下半辈子都毁了。”他不提还好,一说她就火,“你的笨脑袋记不住我现在是什么身分吗?”
“说话就说话,干么一定要夹枪带棍的?”他两手一摊,有点儿无奈,“你的处境我也很同情,不过你好象忘了,你自己也亲口说过嫁我嫁定了,皇上做的这个媒难道没有正中你的下怀?”
说什么毁了,有那么严重吗?他现在不就来跟她讨论,要想办法帮她吗?
“我那是气话!谁叫你说宁愿死也不娶我!难道你从来不说气话吗?你自己要是能够说到做到的话,那早就该去死了,根本没有资格说我。”
他摇头,“我要是死了,你的下半辈子才毁了。”
“放屁!满嘴胡说八道的坏胚子。”
“对,我最坏!坏到想让你重上八人抬的大花轿,风风光光的让你嫁给你的如意郎君。”
“什么如意郎君!你少乱说,嫌我的名声还不够臭吗?”
“现在没有,将来总是会有的。”棠优道:“你张大眼睛慢慢找,找着了跟我说一声,我亲自送你过门。”
他说得认真,她可就听得勃然大怒。
过门还没一天,这个死没良心的病鬼,居然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摆脱她了。
“你就是看我不顺眼,巴不得早点把我气死,你好去迎娶你的元配夫人!你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的气我,反正你元配的位置空着,我不过是个没地位、没名分的小妾,难道我有本事阻止你娶妻吗?”
当小妾真是不划算,就算给他气死了,搞不好还进不了家庙!
棠优一楞,有点诧异的看着她,“等等,先让我搞清楚一件事,你好象对这件婚事没什么意见?”
他一直就觉得奇怪,本来预料她会闹得天翻地覆,可能还会上门找碴,说些仗势逼亲、天打雷劈啦,或是宁死不屈、冒死抗命之类的话。
她没来演一出孙悟空大闹天庭已经够让他震惊的了,现在又说出这番话来,感觉好象……好象很认命?
“我能有什么意见?我不要命了吗?那是圣旨,你以为是废纸吗?”真是个大白痴,想也知道她就算气疯了,也不得不上棠家的花轿。
“是圣旨没错。不过……”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算不敢抗旨也一定会闹呀。
乖乖就嫁过来,还是挺可疑的。
“不过什么?!你不是很勇敢?宁死不娶?怎么你不去皇上面前抗旨?”干么一副她没有冒死抗旨很奇怪的样子。
她一怕痛、二怕死,不行吗?
“我现在对这件婚事没什么意见,用不着去抗旨。”一个月前他会很有意见,现在则是觉得能够勉强接受。
桑梓是充满活力和冲劲的,或许是有点粗野,但他很自然的把她当做这是她的个人特色。
她是第一个不把他当病人的人,她是第一个对他破口大骂的人,她是第一个与他大打出手的人。
她是第一个他会感到好奇和……想念的人。
“哼,你当然没……”她冷笑着,预料他会讲几句难听的话来反驳,所以早就准备好反击的字句。
正想说出口时,她猛然瞪大了眼睛,“你刚刚说什么?”
怎么跟她预料中的不大一样?而且岂止是不大一样,根本就是天差地远。
“我说我没意见,你也没意见。”他享受着她脸上又是震惊又是狐疑的多变表情。
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常常听见人家说什么把心事写在脸上,大概就是她这副模样吧!他还没见过谁这么容易了解。
桑梓倒是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一再的让他大开眼界。
“这样非常好。我们总算达成共识,可以相安无事的一起生活了。”
“相安无事?一、一起生活?”她的心跳猛然的漏跳一拍,奇怪的觉得双腿发软,连忙扶住桌子。
她开始想到昨晚母亲的私密教导,还有那口红箱子最底下的一本春宫。
“最好是能相安无事。你要天天跟我吵架、打架,我可没那个精力奉陪。”他没漏掉她面上突然的晕红,还有眼里的惊惶失措和羞涩。
她是想到了什么?她是想到哪里去了?
“你要是不来惹我,我也没那个工夫跟你吵架、打架。”她也不想天天上演全武行。
他、他走过来干什么?那种笑容是什么意思?
桑梓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往后退了几步,声音因为不安而显得柔弱了些,“你想干什么?”
他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故意走到她面前,低着头看她,柔声道:“当然是要走出去,回我的房间睡觉。”
麻烦让让,天色已晚也该安歇了。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头,虽然是把她轻轻推开些,和她擦身而过,她就已经紧张得想吐了。
“回房间睡觉?”她猛然转过身去,觉得自己被污辱了。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安心还是生气,新婚之夜呢,他就这样把她扔在房间里?这么潇洒的转身出去?
她连一点点的吸引力都没有吗?
还说要一起生活?一起生活个头!
“棠优!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可恶,害她忍不住又失控了。